元旦晚会在12月31日如期举行，主持人是2班班长，4班文艺委员，7班班草，还有晨曦，两男两女阵容。
本来我们没有关注台上的，结果晨曦一开口，张逸注意力就过去了。
逸：“操！早知道我去竞选主持人了！”他望着台上，也看不清是个什么表情。
晓：“认命吧，人家练舞的时候也没告诉你啊是吧。”我拍拍张逸的肩。
叶昴他们那个节目第二个就是了，这时候已经去换衣服了。
他们的服装怎么说呢，有点朋克风，我还以为他们说野性一点的舞蹈，他们会穿着野人的兽皮呢。不得不说，他们服装还蛮帅的。
叶昴在换好衣服后立马在空间里发上他的定妆照，不愧是他。果然叶昴还是长得比较凶，他那个眼边的胎记，加上他一般拍照时候的眼神，配上这套衣服是真的帅。我宣布！从今天起！叶昴就是我男神！
……
我一边看一边摸到我们班的边缘地带。嗯……乌鸦不喜欢太闹，肯定是坐在一班角落，靠后的位置——啊，找到了。
我在黑暗中穿过人群，在乌鸦旁边坐定。
晓：“不看节目吗？”
乌鸦摇头。
旭：“好吵。”
旭：“而且明明有强调坐着看，这么多人站起来也没人管。”
晓：“嗐，是。不过我们学校这种晚会也不是很正式，那种正式场合，肯定还是有人管的。”
旭：“嗯。”
旭：“但是你的节目，我可能看不到。”
晓：“哎呀没事，学校说了会录视频。你不爱挤也就不要往前面去了，我也不看节目啦，我们回去一起看视频好了。”
旭：“嗯——你不去准备吗？”
晓：“等会张逸他们会叫我哒，你别操心了。”
旭：“嗯。”
站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乌鸦就干脆不再往台上看一眼，拿出手机开始看小说。本来我俩滔滔不绝的聊天也渐渐开始沉默，想不到该说什么，但我一点都没觉得尴尬。
可恶，真的好想看看他都看的些什么小说啊！等等，难道、难道说，乌鸦他是个潜藏的老色批？他看的小说都是些高∑(￣□￣;)H文？操操操，不行，无法想象，我得去把他手机抢过来看一眼。怎么能让乌鸦变成我这样的老色批呢！
我罪恶的双手已经蠢蠢欲动，就在此时，张逸特大声地喊我：“陆晓！去换衣服！”
然后乌鸦抬头看我，我以赶紧把手又缩回去。
晓：“来啦！”
我操，张逸你早不喊晚不喊偏偏这时候喊我，你晚几秒喊我多好，看完就跑。
旭：“加油。”乌鸦对着我的背影说。
我们换上民族服，在侧台候场片刻后登台，我在台上一眼能看见乌鸦，乌鸦也正看着我。
我想起初中的元旦晚会，我和乌鸦参演的那一场。
——
“最后一句‘如果有明天祝福你亲爱的’我觉得一个人唱比较好。”
“嗯……可以啊，谁唱？”
“你唱吧，你嗓音很适合这句，这句就别、别看着我唱，你对着台下唱。”
“噗，好。”
“因为这句对着我就有种我们要分别的感觉。”
……
“乌鸦，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晓，你——”
——
人群站起，乌鸦被淹没在人海里，回忆戛然而止，但我很想哭。那年我初一，13岁，今年我高二，17岁。时间过得好快，但我和乌鸦站在台上的时光仿佛很近，那年的我们好像就站在我的前方，只要我一伸手，时空屏障就能打破。
但我知道，我们都是回不去的。乌鸦到底喜欢谁？问题的答案，可能就永远尘封在那里了吧。
……
舞蹈落幕，台下发出叫声，我听见有个女生特别大声地表白张逸。
我们从舞台侧边下台，说实话，这种舞台真的不正式，学生都可以直接冲到侧台来的。一个女生把一束花塞进张逸手里，然后一段balabalabala，语速快到我听不清，但应该是表白。听声音，就是刚刚台下吼声最大的那个。
逸：“额，谢谢，但是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这是张逸惯用的拒绝的方式，其实全年级都应该知道，他没有女朋友。但全年级也都知道，这个说辞就等于拒绝。
我拍了下张逸的肩，给他一个眼神，然后溜了。
果然，舞台侧往前走几步，就能看见乌鸦在等我。
我四下望了望，跑过去。
旭：“晓……诶？”
我拉过他的手腕，一路跑到角落。
旭：“怎、怎么了？”
晓：“帮我遮一下，这裤子我第一次穿，没穿好，卡裆了。”我在角落里解开服装的腰带，重新整理裤子。
晓：“我TM能跳完就是奇迹了，我日，别扭死我了。”但是整理过程中，我发现这个民族裤怎么调整都还是有点卡蛋。
晓：“啧。”我系上腰带作罢。
旭：“话说你冷不冷，这个衣服……”
晓：“嗯？”
卡蛋卡得难受我都有点没发觉，我们这个民族服不是很厚，汗液蒸发后，可能还是有点冷。
旭：“我把羽绒服给你穿吧，我里面还有件毛衣。”
晓：“哎不用。”我按住他正准备拉拉链的手。
晓：“陪我回教室拿外套吧，顺便我把裤子也换了。”
旭：“哎？刚刚没有扯好吗？”
晓：“没，扯不好。”
……
回到教室拿外套，已经有好几个人都没看节目，在教室玩手机。有女生在，不是换衣服的地方。
我拿上衣服裤子，拽上在门口等我的乌鸦又往厕所跑。厕所有人抽烟，我准备往隔间走的，但是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又尝试性地拽着乌鸦去了平时补习日语的空教室。如果那里也有人，我再去隔间吧。毕竟厕所隔间没有挂钩，我不好放衣服，在那里换的话肯定会把乌鸦也拖进隔间。
谢天谢地，那个空教室没有人。我打开灯，不顾衣服上的灰尘就把衣服放上去了。乌鸦帮我锁门，我开始脱衣服，他一声不吭。
我脱掉贴身的那件服装的时候，我看见乌鸦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从视线方向来看，大概是腹部。
晓：“看什么呢？”我调戏性地故意问他。
旭：“啊，没……我不看了，你穿吧。”他立马扭过头去。
噗，果然还是很可爱。
但我还是感觉到，乌鸦还是在往我这边瞟。
脱掉那件卡裆的裤子之后我直接扔给乌鸦。
晓：“送你了。”
旭：“哈？我要这个干嘛啊？”
晓：“我脱的时候你一直看，我以为你想要呢～”我故意调侃他。
旭：“你——”乌鸦又把裤子扔回来。
不，谜题的答案，我或许是知道的。但，不太确定而已。
这学期最后一次月假。今天其实因为闰月，过年特别晚，2月十几号才过年，我们也1月31才放假。
但这次放假，乌鸦不准我再去外面乱吃东西。于是母上还没回来的时候我们在家自己做。
厨房杀手x2，但还好，煮个面炒个饭什么的，我们还是——
旭：“晓，我们还是用电磁炉吧，我点不燃煤气。”
于是我们去陈鸫那里蹭饭。
接下来的一个月比较无聊，主要还是乌鸦复习，不想去找他。至于我嘛～日常熬夜，日常上课睡觉，日常被老师点起来。我记得我有连着两天被老师点起来三次，真是自豪。
然后张逸被上次那个表白的姑娘缠上了，我去申了个企鹅小号，假扮他的女朋友。然后那个女生加我，我和她一顿倾心交流之后——他还是缠着张逸。
张逸，自求多福吧。
后来听说，那个女生是晨曦帮忙摆平的。
那年我在新闻上看到，我们放假那天，将会有百年难得一见的“血月”。
嘿嘿，觉得可以留念一下。
乌鸦估计最近都不会看手机，是看不到这个新闻的，放假再告诉他吧。
于是放假那天晚上，我没有出去玩，反正也寒假了，有的是时间，是吧！
旭：“怎么不出去？”
晓：“我要看月亮！”
旭：“什么月亮？”
晓：“血月！”
旭：“嗯？又是你看的什么中二小说的纪念日吗？”
晓：“不是啊不是！”我打开手机怼在乌鸦脸上。
晓：“你看嘛～是天文学家说的。超级月亮！血月！蓝月亮！”
乌鸦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机拉远到能看清的地方。
旭：“嗯。那看吧。”
我们寻找我家能够看见月亮的地方，最终选定为母上主卧的大飘窗。
顺带一提，母上还在出差中。
……
晓：“时间马上到了，注意看！”
我又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母上。
晓：“妈！记得看月亮，今天有红月亮！”
旭：“我以为你要拍照。”
晓：“手机拍出来估计效果不太好吧，这种自然景观，肉眼永远都比相机好看。”
我扒在窗户上等着月亮变红，窗户好冰，但我还是一直贴着窗户看，像是趴在面包店橱窗上看着蛋糕的孩童一般。
旭：“可能变得有点慢，别急。”
晓：“我没急！”但我的语气怎么看都是有点急。
过了不久，月亮红了，可能是我们观测点的原因，我觉得观感并没有那么好。
旭：“喏。”乌鸦把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是天文台的直播。
晓：“啊，谢谢！”
旭：“不用。”
我离开窗边坐到床上，透过手机屏幕去看这百年难得一遇的月亮。
变化的确没有那么快，所以看的过程其实是越来越无聊的。
我抬眼看乌鸦，乌鸦靠在飘窗上，眼睛望着窗外，左腿卷曲被双手抱着，右腿伸长吊在飘窗边缘晃动。你们知道吗？那一幅画面中的乌鸦，像极了我无数个游戏男主出场的CG画面，给我一种十分梦幻的感觉。
咕咚，我吞了一口口水，心也跟着跳动了几下。
我心动了。
猜谜语的人，最终沉溺于迷题之中。
我心动了，对乌鸦。
操，我不对劲。
《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