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师兄的云养崽》

火势越来越猛,人们着急地提着水桶灭火。

无止奋不顾身地跃入火中,可是火中除了被烧焦的木头,什么也没有。

熊熊大火在他身后,却丝毫不影响他。

他目光寻找着,突然觉得脚下踩着了什么东西。

他挪开脚,自己刚才踩着的是一只水蓝色的镯子,此时正躺在火堆中央。

这只水蓝色的镯子他怎么不认得,是他当初给任沿行的那只……他还记得,这是他在任沿行睡着后戴上的。

后来任沿行也没将这只镯子取下,每次无止见到他,他都是戴着这只镯子的。

这只镯子怎么会……掉在这里?

无止捡起这只镯子,下一秒便意识到了什么。

任沿行……不会出事了吧?

无止握紧这只镯子,急切地在火堆里寻找起来。

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青色身影上。

任沿行置身于大火中,紧紧地抱着小男孩。

无止有些欣喜,正想上前,突然一道人影先他一步落了下来。

是宁清。

宁清捉住了任沿行的手,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他脚踩白剑,白剑散发出的寒光逼退了周围大火。

无止捏紧手中的镯子,心中怒火猛地烧了起来。

“止大人,止大人!”无止身后突然传来阵喊声,一个侍卫急匆匆地奔了过来,“不好了……”

“什么事?”无止脸色阴沉地可怕。

“刚才边境来消息,说是那姓顾的已经打过来了,她来势太猛,我们的军队有点招架不住……”

“那姓顾的还说……”

“说什么了?”无止往后望了一眼,已经没有人影了。

他有些失神,目光在四周又寻找了一圈。

看来是走了。

“说要提茯州,鸢城两大城主的项上人头来见你。”

茯州,鸢城两城是到达乌有京城的必经之路,这两座城一座以富丽的鲜花出名,一座以锋利的兵器出名。

“好大的口气。”无止磨挲着手中的镯子,他深深地垂下了眸,“她到哪了?”

“回止大人,快到茯州了。”

“那我就在茯州等她。”

*

“姑姑!”李路听瑟缩在马后,抬头看了城墙一眼。

城墙上写着两个红色大字:茯州。

茯州在乌有以其富养的鲜花出名,听说这座城里每年四季都会开各种各样的鲜花,颜色多变,形式各异。

可令人恐惧的是,这座城的百姓。

城中百姓十分迷信,他们经常身着红衣在街上行走,连城中的木桩也会涂上艳丽的红色。

久而久之,鲜艳的红色在日光照射下变了色,每到夜晚,便成了一种诡异的颜色。

又有人称之为:鬼城。

“怎么了,不敢进来了?”顾茗磨挲着腰间的刀,转身便推开城门,“那你就在门外等着。”

李路听小心翼翼地看了四周一眼,连忙快步跟上:“我进,我进!”

城门一开,入目的是刺眼的红色。

红色丝带在空中飘扬,在月色下有些诡异。

“这城中百姓呢?”顾茗问道。

“将军,说是听说我们打过来……跑了。”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回道。

“跑了?”顾茗水灵的眼睛里闪过丝诧异,她刚想再言,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李路听吓得直接躲在了顾茗后面:“姑姑,有鬼……!”

“有什么鬼?”顾茗看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怎么没有一个男子汉的样子!”

李路听害怕地往周围环视了一圈,突然觉得背后凉嗖嗖的。

一双瘦弱的手搭上了李路听的肩膀,吓得李路听跳了起来:“啊——!姑姑救我!”

“怎么了?”顾茗转过头来,目光愣了愣,“你是?”

李路听身后站着一个老妇人,她穿着鲜红的衣衫,手里拿着一盏灯,面带微笑:“姑娘,这是要去哪?”

李路听躲在顾茗身后:“姑姑……别理她……”

顾茗倒是出奇地镇定:“老人家,我听说这城中的人都跑光了,您怎么还在这?”

“我当然不会跑了,我可是这座城的守城人,已经守了有几十年了。”

“守城人?”李路听奇怪地打量了面前这个老妇人一圈。

“小公子,你觉得我不像?”老妇人微微眯了眯眼。

“没……没有……”李路听弱弱地回了一句。

“我看你们这样子,是要往城中心去吧?”

“不妨听我讲个故事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夫妻,他们生活在一个小村庄里,幸福快乐……”不等李路听回答,老妇人便自顾自地讲起了话。

“可是有一天,丈夫突然收到了来自国家的任务,让他去守一座荒城,那座荒城里什么也没有,寸草不生……”

“可是丈夫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丢下了她的妻子儿女,独自一人去了那座荒城。”

“他说,这是国家交给他的使命,他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说到这里,老妇人凄楚地笑了笑。

“丈夫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在某一个寒冷的冬天,妻子收到了丈夫的死讯,以及留给了她那座荒城。”

李路听听得毛骨悚然:“老……老人家,你给我们讲这个做什么?”

老妇人面带微笑:“因为……我就是这个妻子呀……”

李路听吓得浑身都出了冷汗:“那……那座荒城……?”

“就是……你现在脚下的这座城啊……”

李路听突然想起,茯州虽然在乌有甚为出名,可是常年城门紧锁,从未向外界开放过,不仅别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里面的人需要出来吗?

不需要。

因为里面根本没有人。

他们中计了。

“啊!!”李路听吓得往回跑,“姑姑,救我!!”

老妇人几步便追上了李路听,那速度根本不是一个老人能拥有的:“小公子,别走呀……”

随后老妇人的手指嵌入李路听的皮肤:“哈哈哈哈……”

“小听!过来!”顾茗抽出腰间的刀,刀刃直接飞过去击开了老妇人。

“姑姑……我们……我们走了吧?”李路听连滚带爬地奔了过去,眼泪鼻涕都被吓了出来。

“走什么走!既然都到这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顾茗握紧手中刀刃。

“嘎吱嘎吱——”奇怪的声音在夜里响起,李路听往回看去,黑夜中无数只红色眼睛正盯着他们。

密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无数个人从黑夜中走了出来,他们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

“他们……他们不是人!”李路听吓得大喊。

听见喊声,这些人歪了歪头。

李路听忙捂住嘴巴,屏住呼吸。

“将军,我们中计了,这座城里根本没有人。”旁边的人说道。

“你是说,这座城……是座空城?”顾茗眉头紧锁。

“准确来说,是荒城。我刚才看了看史册,这座城早在一百年前就没有过多的记载了。”

“……”顾茗握紧了手中刀刃,“不管了,冲出去再说。”

话落,那些红眼人便朝他们扑了过来,抓住几个士兵撕咬了起来。

“啊——!”李路听吓得直接抱紧顾茗。

顾茗握着刀刃,那刀刃在他手中快速旋转,飞快地划过这些人的脖颈。

红眼人应声倒下,不出半秒,他们又再次站了起来。

根本杀不掉。

李路听:瑟瑟发抖。

一行人正愁怎么办,突然身后传来阵清脆的埙声。

这埙声清脆动人,穿破黑暗传了过来,红眼人顿时停了下来。

顾茗微愣,往后看去。

那人身着青衫站在房顶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埙,他低垂眼眸,如蝶翼般的睫毛在月光下微颤,像只漂亮的蝴蝶。

月光洒在他身上,他的衣摆随风而动,竟美得像幅画。

在这幅画旁边,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少年手握白剑,马尾随风飘扬,眉眼之间甚是凝重。

顾茗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欣喜:“师兄!”

“阿清!”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阵凌厉的琴声,这琴声来势汹汹,还带着几分不耐烦,直接打断了埙声。

循声望去,这琴声来自身后那座荒凉的府邸。

几人对视一眼,决定走进去。

府邸的大门很是陈旧,顾茗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门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眼的红,脚下是簇拥着的玫瑰。

大殿内传来潺潺水声,放眼望去,鲜红的玫瑰缠绕着红色的柱子,开出艳丽的花朵。

地上散落着玫瑰花瓣,花枝破开地面生长出来,带着微热的气息。

血水从正中央水池里流出来,将玫瑰染地更加鲜红。

李路听害怕地往顾茗身后躲了躲:“姑姑……好多血……”

“没出息。”顾茗白了他一眼。

顾茗踩着朵朵鲜艳的玫瑰花往前走去,玫瑰花被踩地低下了头,失去了光泽。

红色的高台上,鲜红的帷帘被风带地飘动,突听杯盏放下的声音,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帘后响起:

“来了?”

顾茗脚步一顿:“怎么……”

话未说完,一把匕首从帷帘缝隙飞了出来,划过顾茗的脸庞。

帷帘被狂风吹地掀了起来,只看得见帘后人微翘的嘴脸,因为得意露出来的小虎牙:

“你想说,怎么是我,对不对?”

“无止!”顾茗咬紧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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