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是谁?”成嗔最先觉得不对劲,“一个虚荣女罢了。”
姚远对此满不在乎。
“是啊,就是巧合吧?”战眉也跟着附和到。
“是吗?我总觉得……”剩下的,她没有说。
直到大家探讨谜案之后许多分钟,她才刚刚想起过来。
谜点重重,对方人多势众,敌在明,我在暗。
“嘶——”那女生本来很伤心,结果肩膀突然被扳过来,迎面看到那样帅气的一张脸。
冷酷无情,她的目光可没有错过后面的低调豪车,那车子看着不张扬,可是市价贵得离谱,是富豪大牛们当之不二的首选。
她曾在洗车行兼职过前台,对各种车的价格烂熟于心。
有品味。看来,他真的是事业有成。
这样优质的男人,被认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野心昭昭,乃至姚远打眼就能看出她是什么人。“还有她那拙劣的手段。”
姚远冷哼一声,仿佛是闻到了什么恶劣的事物,厌恶地把头别过去。
“嘶——”于是,她故意出声,为的就是这一刻,“没什么,扭到脚了。”她故作真的扭到的样子,坐在台阶上揉着脚踝。
我这么柔弱,他应该会来送我的吧?
她是很有心机,耍的也恰到好处,若说姚远高明也不是,而是他从未在意过除了陈掩之外的人。
成嗔咳嗽一声,众人继续跟着分析。
尤其是在离家一段时间后,他每个月都给父母的打款,和他们最近养了一只狗带着它四处去旅游早就把“二人一狗”作为日常之后,他就更有信心了,因为——“儿子,我和你妈妈的退休金和小存款加在一起每个月都够我们去旅游了,小喵(那只狗)也够我们养的了,它最近又胖了……不过我们最担心的还是你的婚事——”
果然,催婚要来了吗?家族联姻?不成婚便成仁?一时间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逼婚”的想法和一整套“抗婚不遵”的说辞,他一脸紧张地望着姚爸,最后却只换来对方的拍拍肩膀,老头一脸语重心长:“陈掩那孩子你妈很喜欢。”
一瞬间,热泪盈眶。
这个时候他很忽略一直等在门口狂摇尾巴的那只大金毛了!
此时此刻,海风傍晚,台阶,扭到脚的弱女子,姚远本无心观赏,陈掩出事他更无心观赏。
“陈掩在你眼里这么重要,我很高兴。”
“嗯——我也,为她高兴。”战眉抱着胳膊点点头。
姚远苦笑一声,那时候他连头都没抬,一言不发,低头看了眼手表。
表是牌子的,他果然要看时间送我回家了。“时间还早,我送你回家吧。”
以上当然是那个女人的痴心妄想。
姚远头都没抬,满心想着陈掩,低头看了眼时间,都七点了,虽是盛夏,可夜里的风这么凉,她吹感冒了怎么办?
挂念陈掩,根本就没想过面前还有个人,更别提他还记得男人女人。
他回到车上,一骑绝尘。原地的那个女人眨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这个人怎么这样?
经过隧道时,他想陈掩会不会是伤心回了老家?老家二老的电话早就打了,二老担心询问时他也只说是寄了东西回去,看有没有收到。
如果陈掩在的话,二老心疼,是不会不数落我的。
“快递?”成嗔抬手停住,手指轻点空中,“不是……”
“你想到了什么?”战眉看着她,眼神认真。
成嗔摇摇头。
“也不是跟这件事有关,但是——”她拉低声音,突然抬头道,“姚远,你还记得之前陈掩收到带血的快递吗?”
“什么带血地快递?”姚远皱眉,脸色肃清。
当时陈掩和叔叔阿姨从医院回来。
陈掩突然头晕。
两个老人家抬头看看彼此,皆是焦心不已,陈掩见状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于是轻轻摇头道:“没事,只是想起来什么,有点头疼。”
陈母当即说:“那咱就不想了,啊,不想了。”
女生安慰地点点头,“知道了。”然后从他们手里拿过行李先一步走了。
只是心头不免怀疑,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好像突然漏掉了什么,哪里有点不对劲……
“嘶——”她忍不住蹲下来,好看的眉毛皱到一处,不成,还是头疼,算了先不想了。
回到家以后她收到一个电话,叫她把快递拿走,对方语气透露着不耐烦,因为这个快递在超市积压很久了,她慌忙应下拿了回来,是一个深色的快递包裹,发件人信息地址打了码,背包大小,看不出什么。
奇怪,会是谁给我寄东西。
不是陈掩以为自己人缘不好,而是自认最近一门心思扑在姚饶家,早就把社交和学校抛在一边儿了,她还没有谁非找她不可的自信。
不会是学校给我邮递教材了吧?
她有些惊恐,手上的小刀已经先意识一步划破了袋子,是一个纸箱子,里面杂七杂八装了不少东西。
她翻了翻,是几根带血的鸟毛,一个被踩坏了的面具,下边还放着几封信。几个东西上面都是血迹斑斑。
她甚至都没有拆开的欲望。好家伙,还洒了红墨水上去,是谁这么无聊?
不怪她这么想,总有一些从小玩到大的游戏,比如以捉弄人为乐的寄一些无聊的“探险宝藏”一样的东西,别人只是逗你玩玩,你当真了就可笑了。
无聊!我可是从小玩到大的。
陈掩姑且把这个当作了一个无聊的恶作剧。她百无聊赖地吐槽几句,捧起盒子转身就要丢掉。
这盒子质量不太好,起身的时候箱子底还漏了,被塞在夹层里的东西掉出来,飘在地上,她险些踩到。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几张照片,上面的人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侧脸,男生头发蓬松,穿着球衣,大致轮廓仍能看出帅气,那人怀里半抱着篮球,明显刚从球场回来。
有些眼熟,她大致扫了几眼,才发觉那上面的人是姚饶。是谁这么迷恋姚饶,心里暗自腹诽,心下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像是自己口袋的钱被人窥视了一样。
手指怎么黏黏糊糊的?抿了一下照片才发现,捏着的照片一角上有几滴血迹,翻过去看也是,像是一角都被放在血液里浸泡了,背面用碳素笔写了一行字——姚远,2017。
字迹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来是谁写的,更别提字迹对比了,弯弯绕绕的,更像是靠在软软的地面上写得没力气一样。
不对。字迹并没有勾抹突出来的细节,说明不是环境无法下力的困扰,而是写字的人的问题!
姚远是谁?
来不及细想,她马上扯开椅子拿笔试验,手下试验未停脑子一边飞快结论:不会写字的人写字往往一笔一划,只有手上无力或者哆嗦的时候才会写出这种效果……
无力,哆嗦……这个人为什么会连握笔写字的力气都没有?是在害怕什么吗?还是说,有什么事让他无法专心写字……
她又拿起笔写写画画了一会,很快被推翻:不对,如果事态紧急的话完全可以飞快划拉一个轮廓连笔!除非……
他是遭遇了极大疼痛,才会笔都拿不稳,哆哆嗦嗦地写完这几个字!
得出结论后,她突然觉得写这行字的人有些可怜,视线重新落在照片上,陈掩突然觉得那轻飘飘的几张纸此刻却显得那么沉重。
她闻了闻手指,上面带血的腥气告诉她那不是红墨水。
姚远,她再次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是谁,跟姚饶是什么关系?这会不会是他在向我求助?
目光顺着思路看向那个盒子,此时此刻,她却忽然没了打开那几张信的勇气。
心念微动,脚下的步子已经朝盒子迈了过去,她咽了口唾沫,按下心神,把信封抖开,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一封,两封,整整四封,都是什么都没有,外皮也是什么都没写,上面只有几个红色的血点子。
一连几天,她都收到了相似的包裹,里面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几个无关紧要的玩具,但更多的是照片。各种各样的照片,都是围绕着一个男人的,走路的,吃饭的,但无一是正脸,模糊程度基本断定是偷拍。
陈掩起初还挺紧张,受到曾经的一个电影影响,她也以为是真的有人来找她传递信息求助什么,可当她拿着带血的面具和信去找检验科的同学帮忙化验时,对方却告诉她,是鸡血。
当时她的表情,别提多有趣了。简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喜悦”。
也不是没有好处,这随之加深了她的头痛与失眠,起初还只是接连晕倒却什么都没有的恍惚,现在已经严重到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成嗔建议她去报警处理——恶意制造恐慌,严重影响公民的正常生活与精神健康。
她也想过,可最终都被不了了之,因为她觉得,那些照片上的人过分熟悉,她甚至总在想,那会不会是失踪了的姚饶。
照片背后的字迹,写字的人正可能遭逢着极大的痛苦,可她又能做什么呢?这些都只是她的一己之思,说难听了就是主观臆断——带有她主观情绪的推断的或臆想的结果。
就当我自私吧,或许根本就没事呢?这可能就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
姚远,嗬,果真像这些包裹的主人一样遥远。
她当时想的真蠢,也真实。
陈掩屈膝坐在床上,看着门口和对面的墙,想到那时自己顺着单号去给快递公司打了电话,对方却说查不到订单信息,当时对方的说法是因为从编码上看是早就注销许久了的几年前的快递,公司都已经倒闭了,上哪去查?
成嗔如实把回忆平铺,窗外柳叶微动,有一缕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他们脸上。
姚远愣神的功夫,这才想起来刚才说到哪。
当时给车子加油时他早已跑遍平时跟陈掩路过的所有地方。
他也想不起来还有哪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