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方面,林岚负责的现场勘查,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由于这里是公共的休息区,每天都有无数人进出,所以屋子里面的指纹、足迹全部都是叠加在一块的,根本无法分辨,而且就算辨识出来,也没有用处,任何人进来都是正常的事情。
秦勇和谢达仁带人访问了这层楼全部的护士,还有值班医生,包括和黄玲玲同班的护工,无一遗漏。大家都说,黄玲玲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并不是很讨人喜欢,因为其特别爱好八卦,还爱张扬。
在她面前,要小心点做事和说话,否则她能把你做的说的全部说出去,不能留下一丝的秘密来。
如果是她自己有好事了,一定会炫耀一番,所以很多同事都表示,不喜欢黄玲玲。但身为同事,在面子上还算是过得去,也没有听说有谁跟她有特别大的矛盾,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至于黄玲玲的私事,只有护士长了解,她的父母健在,目前在谈一个男朋友,至于关系如何和进展怎样,就不清楚了,那个男朋友过去来过几次,但总的来说出现频率很低,故而也没有大的印象,只知道还在读大学。
这些消息汇总后,休息室的门被打开,黄玲玲的尸体被盖了白布、放在担架上面抬出。这里是医院,倒省了很多麻烦,要什么东西都有,护工、担架、白布,全部都在院内就可以拿到。
只不过这回的死人,是医院自己的员工,还得先送回我们局里才行。
林欣悦满头大汗地从里面走出,找我要了两张纸,使劲擦去额头上面的汗水,告诉我说,“搞定了,她的脖子上面那伤痕你肯定看见了吧,显然是被人从后面勒住的,那个位置自己弄不出来。”
“辛苦了林大法医,那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他杀案件咯?”我询问道。
“我可没有这样说,这是您的工作,我只是把检查的结果告诉你,至于死者如何死的,我还要回去进一步的尸检和化验,我只能确认,她脖子上面的泪痕是近期别人造成的。”林欣悦快速地讲道。
她汗流浃背,里面的确是有些热,又忙了半天,我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这丫头扬起脖子一饮而尽,才有了力气继续说下去,“还有哦,死者的口腔和指甲里面,没有发现明显的他人组织和衣服碎片,当然这些也得回去化验才能确认。另外,挣扎的迹象不明白,或许死前已经没有意识了也说不准,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下午的四点到六点之间。”
林欣悦总算把初步检查的结果都说了出来,她的速度,已经快赶上她师父老沈了,进步非常明显。
“那还得辛苦你,回去抓紧时间尸检咯。”我客气地说道。
“别客气,不出错就好了,你放心,我会找我师父去帮忙的。”说完,她就捡起脱下的外套,随车走掉了,临走还不忘回头说了句,“帮我和云溪打个招呼,我就不去了,身上太脏。”
“好,谢谢你啦,林大法医。”工作中的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我让刘慕带人清理现场,当然出了案子,我也得去处理,只是要去和大伯说一下,也看看情况。他的病房我刚才没有进去,现在回过头去,才发现病房离案发点不算是很远,这里的举动他们应该是能够听见的。
“哥,那边出什么事了?”张云溪见我进去,马上问道。
“有个护士死了,可能是刑事案件,我得马上回局里。”我如实说道,至于直接交底,因为这件事全院都知道了,医生护士也被我们访问过,所以算不得什么秘密,就算我不说,他们也会听其他人提及。
“不会吧!”张云溪瞪大了嘴巴,朝自己父母瞧了瞧,“这么晦气,咱们刚来就死了个人。”
张云溪还在不时地抱怨,劝要不然换家医院,才进来就死人,感到很晦气。但大伯不愿意走了,而我也觉得,这根本不算是个理由,还是别折腾的好。
大伯母没有吭声,眼中估计只有大伯,刚刚才住院,大伯母忙着整理东西,没有搭理我们。
倒是大伯,对这事很有兴致,还想出去瞧瞧热闹,结果被我们拦住了。
我走到他床边,说道,“大伯,您现在就安心在医院静养,别的事就让我们来处理,也免得伯母还有云溪担心了。”
他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脸色也不错,并不像重病的人,回我说,“行,我就听你们的安排,绝对不闹事。”
这半开玩笑的话,让病房里面的气氛稍有缓和,张云溪也不再是哭丧着个脸。
“大伯,那我就先回去了,这案子我得负责。”我和他告别。
“阎旭啊,你稍微等一下,就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大伯叫住了我,还要坐起身来,然后朝张云溪说着,“闺女,带你妈出去一会,我有点话想和天一单独说说。”
“爸,你……”张云溪很是意外,疑惑地望着我们,大伯母也是如此。
可大伯还是笑容满面,朝外面挥了挥手,我也示意不碍事,故而她才拉着大伯母,缓缓走出了病房,临走还将病房的门,轻轻给带上了。
这里只剩下了两个男人,尽管辈分不同,但大伯一直把我当成可以信赖的人,我也是如此,故而在父亲出事后,也只有他知晓我的情况。
他招了招手,意思是我坐到床边,靠近了他。
大伯的笑容慢慢凝结,然后低声跟我说道,“阎旭啊,这次我的身体怕是不行了,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还要请你多照顾照顾你伯母和堂妹。“
听见他说这样的话,我略有吃惊,面对面地看着大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按理说,我该劝他别想太多,安心治疗会康复之类的话,可是作为警察,我还真的说不出口这样明显的谎言,尽管是善意的。
而且,从这句话来看,大伯的心里似乎有些感觉,不会认为自己只是普通的小病而已。
我没有处理类似状况的经验,只能是听着,也不敢岔开话题,免得他更加怀疑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