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主管回头从办公桌上,翻出了几页纸,递给我,“你们看,这就是她打的文件,一早上就干了这些,所以肯定不忙的呀!”
我关注的并非她干了多少,而是她干了活。
从文件上看,打印的没有丝毫问题,说明秦悦可以正常履职,这就排除了她还没睡醒、在梦游的可能性。
“您看见她后来离开了位置了吗?”林岚又问道。
“我没看见,但有同事看见她在一个小时前从位置上站起来,从正门出去了。因为厕所就在外面,所以大家都会去那边的卫生间,也就没有太留意,结果,她没有再回来。后来听说有人跳楼,警察到这里来,我们才知道,哎,真是太可惜了!”主管感慨不已。
我和林岚四下看了看,没有别的异常,在秦悦的办公桌上和抽屉里,找到的也都是公司的东西,没有发现特别的私人物品。
但在她自己的包下面,压着的一张纸,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张白色的已经有些皱褶的纸,上面还有水渍,我拿起一看,发现上面是一份辞职报告。
上面写着:尊敬的领导,因为我妈妈突然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所以我想近期离职,回家照顾妈妈,请公司能够批准我的请求。
落款是昨天的日期,以及个人的签名。
秦悦要辞职,可她刚刚来不久,还在试用期呀!
“啊,这事我知道,她跟我提过。”主管主动跟我说道,“秦悦说她妈妈身体不好,要辞职,但因为试用期工资还没发,所以我让她等结束之后再说。秦悦好像并不是很在意钱,而且最近的状态要比以前更好,我是想多留她一阵的。没想到啊,早知道就让她走了,也不关我们公司的事了。”
我瞪了他一眼,主管估计也发现自己言多必失,随即退后,不再说话。
但我还是表示了感谢,从主管这儿,我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秦悦在死前表现的都很正常,甚至情绪更加好,这一点从她同事那儿也得到了证实。只是因为母亲生病了,所以得回家照顾,从而在试用期就辞职,这也说得通。
唯一说不通的,就是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跳楼?
“阎旭,监控调好了,都在这里。”刘慕已经成功取得了大厦门口正对坠楼点、以及马路对面正对大厦楼顶的监控。
内容不多,我在秦悦的公司借了台电脑,马上查看。
对着坠楼点的监控显示了秦悦摔落的景象,画面凄惨,让人有些不忍目睹。而对着楼顶的画面,一共只有秦悦七秒钟的画面。
只见她从天台内走向边缘,一步步地很缓慢,但很有节奏,最后一脚踏空而下,和我的预估一样。
“重放几遍。”我让刘慕不停放这七秒。
几次过后,林岚已经有点不敢看了,“真的是梦游,不,这明明是僵尸!”
我和刘慕都默不作声,林岚的话并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秦悦似乎根本看不见前面就没路了一样,没有丝毫犹豫地朝前面走着,直到坠楼。
在掉下的瞬间,她的表情始终如一,也没有任何挣扎和挽回的动作。
即便是心灰意冷,人对于死亡,总会或多或少的有敬畏之心,但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来,甚至还有有些兴奋神色。
只有没有意识的人,才会如此,可她偏偏有意识,是自己在走。
“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刘慕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阎旭,不是我争,你也看见了,她的确是自己跳下来的,不管是什么原因,还是自杀呀!”
这次,我确实无法再反驳,亲眼所见,整个天台没有第二个人,我当然不会相信会有隐性人看不见的,那不符合科学。只不过,秦悦的这种情绪和步伐,同样也不符合常理。
我想回头跟他们讨论下,但就在我调头的瞬间,一道身影从办公室外的缝隙中穿过,好像是个人。
我马上跟了过去,走出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只是在我脑底,似乎留下了一个并不清晰地背影。
难道是我的幻觉?
这栋大厦还真是挺诡异的,再发展下去,都快成灵异故事了。
现场已然探查完成,我们立即回到了局里,此时郭晓晓已经将汪馨遥和秦悦的档案整理了出来。
“队长,这两个人都是江林本地的,年龄差两岁,学历、工作、人际关系都完全不同,而且虽然都是一个地方,但他们没有任何共通点。”郭晓晓介绍到。
我看了眼档案,的确如此,二人不存在任何交集,估计互相都不认识。
可是,他们的跳楼情形又是那么的相似,自残的行为又是那么的难以理解。
“对了,她母亲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我们马上去那边?”我想起了秦悦辞职要照顾母亲的事情。
“她母亲?”郭晓晓意外地反问道。
“是啊,怎么了?”
“队长,您注意看下秦悦的家庭成员介绍。”
我不明就理地再次翻看资料,很快,我就知道郭晓晓的意思了。档案上面记录了,秦悦的母亲,早在三年前就因病去世了。
不是吧?那秦悦要照顾母亲的说法从何而来,她要去照顾的是一个三年前已经死的人?
是她的神经真的错乱了,还是另有他因?或许秦悦是故意在说谎,也可能是别的原因,现在她自己也死了,这件事已经很难轻易地找出缘由。
“秦悦的父母都不在人世,其他亲属也跟她没什么联系,所以她都是一个人住的。”郭晓晓进一步补充道。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查他们两个的社会关系,还有,尤其是秦悦最近接触的人,要仔细排查。”我想起主管说秦悦的状态好了许多,也许跟她近来遇见的人或事有关。
我从办公室里出来,想去跟局长当面汇报下案情,结果迎面碰见了一个刚认识的熟人,谢二牛。
“张队长,我正要去找您呢!”谢二牛这会已经不像第一次见我那么抗拒了,主动打起了招呼。
“找我做什么?你怎么一个人?”其实我的意思是,他应该还在被审查赌博的阶段,不该行动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