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湘后来安安全全的将受伤的阿云桑送回部落了。
之后乌氏和燕氏部落的人打了几场仗，规模不是很大，持续打了一个多月。当然，最后好在胜利的一方是乌氏。
不过胜利当晚大汗也宣布了部落决定要和季朝姻亲结盟的消息，阿云桑要嫁给季朝三皇子。
当时长湘在座下看了周围的人一圈，觉得众人大都没有感觉多少意外啊。
消息定下，那季朝使者们也要回朝向他们的皇帝报告消息。
乌氏部落和阿云桑会有半年的时间做些准备，送亲至边境，届时会有季朝的军队来迎接。
但长湘发现阿云桑好像都没有多少紧张的情绪，时不时叫自己陪她去打猎、骑马，甚至还叫自己陪她去放羊。
日转星移，季朝的彩礼已经过来了。临近秋末，离阿云桑出嫁的日期也越来越近了。
长湘已经有半个月没见阿云桑，等听到娜尔过来说阿云桑找她时还疑惑是什么事。
帐篷里阿云桑正披散着长发坐在镜子前。
“公主。”娜尔唤了阿云桑一声。
阿云桑回头，朝长湘招招手。等长湘走过来，她将怀里的白狐抱起递给长湘。
“小白给你养，等我离开后你找个地方把它放了吧。”
“它好了？”长湘把白狐提起来上下观察，那么久了她都差点记不得这只白狐了。
白狐被长湘这样提起，似乎吓了一跳，懵懵地看着长湘几秒后，立马张牙舞爪起来。
不过长湘没把小白狐的威胁放眼里，提着尾巴让它自己自顾耍着玩。
嘱咐了长湘放白狐的事后，阿云桑拿起梳子安安静静地给自己梳起头。
虽然是站着，但长湘莫名有些如坐针毡的紧张感。犹豫几下，她看向阿云桑想要告辞，但又觉得难为情，想着自己应该要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长湘一点动静都没有。阿云桑在镜子前照了照后，转头看着长湘。她隐约是叹了口气：“你别站着，找个位置坐下来。”
“嗯。”闻言长湘左右看了看，坐在阿云桑背后不远处。
阿云桑把背后的长发捎到前面来，细细把手中的长发各自分成一缕缕。
“你能陪我去季朝吗？”阿云桑从镜子里看了长湘一会，突然开口。
她把手中的长发开始编成辫子，一边看着镜子里的人一边熟练的动手。
而长湘沉吟片刻，摇摇头拒绝。
“哦，你就不担心我路上会遇到危险吗？
“季朝想必很重视你，他们派遣的军队一定会护好你的。”
阿云桑勉强笑了笑。她松开手中未编好的辫子，站起来朝长湘走去。
辫子迅速解散开来，长发微微弯曲。
长湘抬头疑惑地看着阿云桑。
直到阿云桑在长湘面前站定。
她伸手按住长湘的肩膀，缓缓俯下身子静静地看着长湘，看着她的眼眸。
阿云桑的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撇开长湘落在她眼前的碎发，再轻轻抚着她的眼角。
阿云桑手指移动摸长湘的眼睛。
“你干什么？”
不过长湘偏过脸，下意识闭上眼。她的指腹便落在长湘的眼皮上。
“你的眼睛挺冷的。”
在长湘伸手阻止之前，阿云桑已经放下了手。她站直身体，俯视着长湘面无表情地说着。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坐回镜子前。
“那你之后的打算是什么？你会去哪？”阿云桑将头向后仰靠，看着镜里的自己，微微侧头抬手擦拭两边眼角。
“我居无定所，还没考虑这些。”
“嗯……那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以男子的身份示人吗？”阿云桑眉头微挑，问出她疑惑的问题。
“扮成男子只是为了方便行事，以后要是离开部落了，主要还是恢复成女子，不过样貌要改变。”
阿云桑稍稍放心地认同点头：“这个也对，你记得扮丑一点。”
长湘着实对聊天不感兴趣，当两人间的气氛安静下来时，她就想不出什么话题出来。
阿云桑手巧，很快编好一条长辫。她将辫子往身后放去。
期间抬眼看着镜里安静地长湘，动作顿了顿：“那我想见你呢？我们还会再见吗？”
这话。长湘看着阿云桑，神情不免有些沉重。
不等长湘回答，阿云桑又上手编另一条辫子，平静地开口：“还有好久的时间吧？我会回来草原一躺，也不至于等满头银发了再回来。”
”我要是准备回草原，会提前放出消息的。你那时如果有空，怎么也应该来见我一面。可以吗？”
长湘嘴唇微抿。
答应阿云桑那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件很冒险的事。可是她看着阿云桑时，偏偏觉得再拒绝又过于残忍。
“看那会的情况我再决定。”
阿云桑已经算是挺了解长湘的了，见此只是笑了笑。
她没有直白地拒绝已是不错的了。
……
因着长湘在众人眼中是男子。在阿云桑出嫁的前几天，她都没有再看见阿云桑了。
阿云桑公主出嫁，这是部落的喜事。连续几天晚上部落都举办庆祝晚会。
长湘还是照常喝酒，有时候会觉得有一些些的不自在。
她回顾四周，除了身旁喝醉的人，少了平时总是来找她聊天的阿云桑了。
等到阿云桑出嫁那天，大汗带着部落的人马送着阿云桑到了边境。
阿云桑坐在轿辇上，听在轿子门上方的珠串在风中相撞，清脆作响。
起轿的那瞬间，轿子晃了一下，阿云桑没做准备
她身子一晃就向后倒去，头上带的花冠磕到一条横木上，有点难受，还咯着后脑勺了，疼得阿云桑忍不住流了泪。
长湘登上那横亘在中原与草原
之间的烽火台，看着那队伍越走越淡。
“一路平安。”
台上的北风烈烈，她回望那辽阔无垠的草原。
意识到看得的久了，长湘缓缓走下烽火台。
……
伊若看着长湘骑马离去的背影。
过了会，她目光下移看着翠绿草地上的白狐。
“唔，小狐狸？”
伊若向先一步弯下腰把地上瑟瑟发抖的白狐给抱起来。
她掂了掂手上的重量。
“她不喜欢这种小动物吗？”伊若抓着狐狸尾巴把它提起来。
一人一狐四目相对，伊若眯了眯眼，似在考虑什么。
“那她喜欢什么？”伊若微蹙眉，把白狐放了下来，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草地上缩起来的白狐慢慢放松，它开始试探地活动手脚。
又过了一会，确定自己安全了，白狐飞一般地朝伊若离开的相反方向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