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蛇”，东华帝君语气温柔，对他说：“你夺剑杀师，欺师灭祖大逆不道，此乃诛神之罪，本君这次也帮不了你了。”

白夜离起初还有些晕乎，经东华帝君这么一点，之前发生的事情尽数想起来，历历在目，尤其是他自己驱策乾坤万剑刺向五极的时候、炎煌在他手中刺穿五极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白夜离抱住头，仰天大喊，“师父！”他挣扎着看向五极战神，但见几位上神围在一起，肉眼可见灵力波动。

“不是的，不是的……”，他摇着头，拒绝眼前的一切。

“根性不稳，方生妄念，神元不固，方生心魔”，东华帝君看着他，眉宇间有些心疼，道：“你妄念已生，心魔已成，本君便罚你去诛仙台，领天雷责罚，受……”

“慢……慢着……”，五极战神醒了，第一句话便是断了东华帝君的上神谕，求情道：“他是受了魔界之物蛊惑，并非心魔自生，被夺剑受伤皆是玄女一时疏忽，还请帝君年在他心性不坏，从轻发落。”

“主神！”左右翎看不下去，齐齐出声：“白夜离几次三番触犯天条，如今犯下滔天大罪，还请主神三思！”

紫阳真人消耗过多，此时正坐在一旁打坐，看了看身边几个大佬，干脆选择不说话。

“玄女”，东华帝君闻声看过来，“寻常兵器只能伤你，却是要不了你的命，此次他知晓夺剑，以炎煌伤你，是要夺你的命！如此犯下弑神之罪，你竟然还如此护着他！你可是老糊涂了？！”

五极战神扭头，不再对着东华帝君的视线，只是低声说：“五极并没有老糊涂，夜离对我如何，五极心中清楚。”

“师父……”，已经恢复神智的白夜离清楚记得自己做过的荒唐事，此时除了懊悔无比，更是没有脸面再留在这里。他打定主意，向东华帝君跪行大礼，道：“夜离知错，夜离甘愿领罚。”

“夜离！”墨尘第一个受不住，大喊：“你疯了？！上了诛仙台，就是飞灰湮灭！”

五极战神凝眉看着他，眼神既心疼又怜惜，轻吐道：“夜离，你没错，错的是算计你的人。”

“是我动了手”，白夜离低垂着头，没脸再面对五极战神，泣声道：“总是我有错。”

“即便有错，错不至此”，五极战神踉跄着步子，血衣未干，跪在东华帝君脚边，与白夜离不过隔着一个身位，“元神珠是白夜离的，那是他的一半元神，没有他这元神珠，玄女已经泯灭，求帝君开恩！”

东华帝君不为所动。

五极战神当着众人的面，跪伏大礼，再次请道：“请帝君开恩！”

白夜离不争气地哭了，哭的泪眼朦胧。——那可是五极战神啊，他眼中永远高高在上，冷面示人，傲视六界一切生灵的上神；万万年来就连见天帝也不过一个躬身。

她跪天跪地，何曾跪过开天六神？！

“师父……”，白夜离哭腔，气不成声，劝道：“你起来……你起来啊，这是夜离自己的因果，师父无需折辱自己。”

“扑通”，墨尘跪下了，低着头不说话。

重明眼睁睁看着白夜离跪下了，看着五极战神跪下了，看着墨尘跪下了，心里面说不出的难受，如鲠在喉，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拖着步子走到五极战神身侧，跟着跪下。

左右翎左右看一眼，再看看跪在地上的白夜离，选择站在一旁，并没随着其他人跪下。

“你们起来！”白夜离哭嚎着，“你们都起来啊！！”他跪向前蹭到东华帝君身前，抬头抱住他的腿，乞求道：“夜离甘愿受罚，恳请帝君救我师父。”

“这是自然。”东华帝君垂眼看着白夜离，声音平淡无波，转向二郎真君，命道：“杨戬，你派人将白夜离送上诛仙台”，跟着转身吩咐墨瞳：“你去给天帝传个话。”

墨瞳转身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二郎真君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啸天凑上前碰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命手下天兵：

“押送白夜离，上诛仙台。”

终于解决了一个眼中钉，啸天扭押着白夜离，走过众仙后脸上浮现出得逞的快意。在前往诛仙岛的路上，啸天跟众天将笑着奚落道：“白夜离，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白夜离本就因为被强提灵力几乎耗尽全部精力，此时虚弱地不像话，连站着都吃力，全靠身边两个天兵架着才勉强没摔倒。此时被啸天如此轻蔑，想着自己夺炎煌伤师父，无心还口，垂着头任凭啸天将他推来攘去。

另一边，东华帝君扫了一眼在场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五极身上，淡淡道：“玄女，你恃才傲物，骄纵门下，管教不严，如今落得这步田地，也算是咎由自取，日后你便去静池反省罢。”

重明就跪在五极战神身侧，被东华帝君的目光扫过，头都不敢抬，更别说要开口求情了。至于墨尘，连上前的资格都没有，跪在数丈开外，连五极战神都只有老实跪着领罚的份，他一个遗族侍仆又有何资格去开口求情？

墨瞳回来了，报天帝已经动身前往诛仙台。东华帝君颌首，招手示意老君、太白几人随他一同前往诛仙台观刑。

“帝君！”五极战神突然喊住他，几欲起身不成，最后还是重明扶着她站起身，“请帝君恩准玄女同去。”

“帝君”，紫阳真人这会终于能插上句话，从另一侧扶住五极战神，帮着求道：“白夜离怎么说也是却邪宫的人，就让五极去罢。”

东华帝君看了一眼紫阳真人，有扫过五极战神几人，终于没说什么，朝门口走去，每迈一步，身形便是一个残影，三步开外，便已不见踪迹。

“五极”，紫阳真人扶着她，低声说：“你悠着点，我带你上去。”

上清天诛仙岛。

上古神兽荼犹镇守岛上，啸天一行刚刚上岛，便听岛上异动。啸天本能吞了吞口水，亮出天界守军腰牌，大声报：“奉东华帝君命，押解却邪宫逆徒白夜离上诛仙台受刑，镇守荼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