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是那样，别说现在的自己连一道天罚雷刑都受不住；即便是有五极战神在旁护着，亦是没了生还可能。
至于冥界、魔界和妖界。现如今谁来他也不敢轻易动手，更何况动静闹大，惹了天界注意，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幸好，是他。
“嗯？！”墨尘又凑近些，道：“什么？我没听清。”
也不知道墨尘这是真没听清，还是故意逗自己，白夜离撇撇嘴，不耐烦地甩袖子打开墨尘，大声说道：“话我之说一遍，既然你是因我而伤，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哦……”，墨尘看着幼童模样的白夜离如此撒娇，与记忆里刚刚化人形的白夜离相重叠，脸上挂满笑意，故意郑重一礼，道：“那我先谢过了。”
看到墨尘故意做作的样子，白夜离面上一热，有些挂不住了，干脆冷哼一声，道：“从天界带出来些仙草，待我研究研究，炼化些可以驱毒的凝露给你。”说完，也不等墨尘答话，逃一样地出了屋子，朝天灵走去。
“让你练剑，没让你乱蹦！”白夜离故意大声喊着，上前从天灵手中抽出树枝，旋身腾空而起，以木枝为剑，划满一轮满圆，双脚稳稳落地。一气呵成做完这个动作，白夜离伸手只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树枝递给天灵。
树枝自然垂向地面，天灵心中暗惊，但并未显露在面上，只是伸手接下树枝的时候，睁大眼睛问白夜离：“看是看清楚了，可是这跳起来又要这样转还要那样转，我……”说到后面，天灵有些不好意思，手上翻转着示意动作姿态。
白夜离一时情急，忘了天灵现如今只是凡人之躯，咋舌“啧”了一声，语气不似方才严厉，但依旧不情愿地说道：“那……就先转一圈罢。”
“好”，天灵点点头走到空地，提气挥起小树枝，“我再试试。”
白夜离点点头，转头看向站在屋子门边墨尘，冲他稍稍点了下头。墨尘将他的动作看地清楚，也清楚白夜离如今的境况，若是没个人能帮上一帮，怕不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被抓回天界问罪只是迟早的事。
幸好，自己赶来的还算及时。——墨尘庆幸自己没在九凤那里多耽搁，且赌赢了一次，从九凤嘴里问来了白夜离的下落。
幸好是自己先找到了夜离。
“大仙人”，刀斩突然出现，神色有些慌张，道：“真的如您所言，城里有动静。”
白夜离刚在石桌上坐下，就听刀斩来了这么一句，顿时眉头一皱，挑眉问：“什么动静？你可看清是是人是鬼？！”
“没……没看清……”，刀斩咽了口唾沫，虽然他现在根本没口水，“那人修为在我之上，我怕被发现，就先回来了。”
这刀斩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不愧是带兵打仗的大将军，有些脑子。
“哦……”，白夜离神情舒展了些，懒懒问道：“你可知方位？”
“知道”，刀斩点头应声：“大仙人动手后不多久，此人便从从南而来，已经进了城。”
“行罢”，白夜离心思飞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为今之计，只能低调行事，不管来者何人，希望对方务所收获便能就此离去。“收敛气息，你且回到万方枢里修炼。”他打开万方枢，吩咐刀斩。
“何事？”墨尘也出了屋子，见白夜离收了刀斩，关切地问。
白夜离看向他，露出无奈一笑，道：“方才动静太大，赶巧有人在附近，这会儿已经找进城了。”
“……？！”墨尘一脸惊讶，“这么快？就你那个残废的乾坤万剑，还能惊动天界？！”
白夜离摇摇头，神色渐渐凝重，道：“你多久没来人界了，如今人界妖魔鬼怪什么都不缺，谁知道来的是哪一路！”
——！！这话的震惊程度比之前的更甚，墨尘闻言皱起眉头，不解地问：“六界之内，不得干涉人界凡事，即便是大妖也不敢轻易越界，如今……”
“……”，白夜离陷入沉吟，不由自主想起当初魔尊对自己说的话，和在冥界看到画面，“……我……我也……”，六界之事岂是他一个不过千岁的小白蛇能参透的？白夜离一时不该说什么，停了好一阵，嘱咐墨尘道：
“你受着伤，不管是哪来的人，这次先收敛气息，小心行事。”
虽然不太愿意，但白夜离说的对，墨尘点点头，应下：“好。”
“大小姐，小少爷”，小洛端着茶点回来了，“墨先生，先来用些茶点罢！”
小洛的声音响起，墨尘和白夜离立即收了情绪，脸上挂上笑容，墨尘跟着小洛进了屋子，在堂椅上落座，道：“有劳姑娘。”
小洛正在给他斟茶，听到墨尘这么说，面上一热，忙摆手娇羞道：“使不得、使不得，小洛只是大小姐的婢女，担不起。”她心里一慌，手上动作跟着也乱了，将茶水泼了出来，溅在墨尘衫袍上。
“啊！”小洛大惊，慌忙取帕子给墨尘擦拭，“对不起，对不起，冒犯了墨先生。”
“无碍。”墨尘看着眼前这个小妮子手足无措的样子，只觉其慌乱归慌乱，但也真切惹人怜爱。
此时，白夜离和天灵相继进屋。天灵看到小洛凑在墨尘身上，眉头微皱，冷声道：“小洛，你如何得罪了墨先生。”
小洛心一慌，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大小姐恕罪！大小姐赎罪！”
其实天灵本无意怪罪，不过青书对府里所有的下人都交代过，而她又惯常的语气偏冷，此时说话，吓得小洛一阵哆嗦。
她不过一个女婢，得罪了主子，生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众人下跪的场面白夜离见过不知道多少，但这是白夜离第一次看到有人跪在自己面前而心有触动。在人界，很多时候人的命并不属于自己，这点白夜离一直清楚，而眼前这一幕，才是他切实有所体会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