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派人查过,墨尘此人,清白的很。
如此说来,墨尘,说的是实话?!
他真的会玄黄周易之术?!可以推衍天灾人祸、洞悉天机?!
段天河沉吟了。
若这个墨尘真有如此本事,倒是可以纳为己用。
“不满墨先生”,最后,段天河开了口:“昨日小女被人掳去,今日寻回浑身是血、昏迷不醒,本将正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到底怎么回事,墨尘心中明镜一般,可他还是倒吸一口凉气,故意露出惊讶之色,接入又怅然自责道:“怪我,此时怪我,若我早些洞悉,大小姐便不止如此!”
段天河不想墨尘会这么说,心有触动,但他也明白此事怪不到墨尘头上,便客气道:“墨先生言重了,事发突然,无需自责。”
墨尘听段天河这话,心说自己就是来救人的,怎么能就这么走掉,手里一紧,跟段天河说:“不知大小姐当下如何?可否让在下一断?!”
段天河此时可不是惊讶了,而是好奇和不解。——这个墨尘,似乎是知道府里出事,特地过来的。可是,他一个外人,如何知晓?又是为何要上赶着来帮呢?
“哦?墨先生还会医术?”段天河眼中闪过精光,问他。
墨尘心说,赶紧的吧,再晚神仙难救!可他面上还得挂着笑,一本正经地编:“不敢当,不过是师父道法高深,在下也连带着学了些周易、内经里得来一些法子罢了。”
他话音将落,一个家仆匆匆进来,碎步跑到段天河身边耳语几句。段天河掩饰的很好,可他瞳孔猛然一缩并未躲过墨尘的眼睛。
墨尘知道,天灵怕是不好了;而整个将府,束手无策。
“将军”,墨尘郑重拱手,道:“听将军所言大小姐因该受伤不轻,在下教授大小姐有些时日,觉得大小姐颇具灵性,不忍看她受苦,可否就此让在下前往一断?”
段天河听着墨尘的话,发觉此人所言、所学之法颇为玄学,吃不准他到底目的几何。可是,天灵似乎是不能等了,几番斟酌思量,终于决定让墨尘去望竹轩试一试。
“带墨先生前去。”段天河最后吩咐那家仆道。
还没进望竹轩的院门,就听到里面隐隐哭丧之声,自是小洛见到自己主子的样子,心疼不已,哭天喊地。
墨尘进院,快步穿过院子进到主屋,一转身来到内屋大小姐闺房,先是朝小洛厉声喝了一句“闭嘴”,而后才将目光放在躺在榻上的那人身上。
距离隔着这么远,墨尘也知道随着白夜离消入霜河剑,天灵身上的护着的灵力也散了,此时天灵气息奄奄,可以说是进的少出的多,不可谓不危急。一旁,跪着几个老者,身边均放着药箱,想来是段天河请来给天灵诊治的。
“如何说?”墨尘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白夜离救下,他并不知晓天灵受伤的具体情况,稳了稳心神,问面前几位老医。
“被灌了哑药”,一位老医也不藏着,直接开口。
“左面为利器所伤,恐无法修补。”另外一个跟着说。
“脚上也有伤,伤到了脚筋。”最后一个补上。
墨尘听完,皱起眉头,至这些伤,并不至于让天灵就此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他转头看看天灵,问:“没了?”
几人均是摇头。
墨尘挑眉,这才来到天灵身前,对背后几人吩咐道:“你们都出去。”顿了顿,他片头看向小洛:“你也出去,备些温水来。”
让备温水,不过是找个由头支走小洛。
等人都走了,墨尘立即翻手祭出灵力,在天灵身上环走一番,确认元神尚且完整、身上没有内伤其他毒性之后,他松口气,却也放不下心。
天灵这样,显然对方是打算毁了她,不要她的命,却是打着让她生不如死的目的。墨尘暗道着动手之人着实狠厉,也不对那满院子的尸块有任何怜悯了,只觉得白夜离应该将他们挫骨扬灰永无轮回,如此结果,倒还是轻罚了!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想要护住天灵,事不宜迟,他先是用灵力护住天灵肉身,而后再施展法术消了她中的哑毒、接好受伤的脚筋、再为她抚平脸上的伤。
时间拖的太久,他也没有把握能否完全复原,做完这些,只能在一旁等着。
小洛端水进来,墨尘疲累地抬眼瞟过她,只冷声道:“性命无忧,你切给你家小姐擦擦,让她清爽些。”
小洛一听大小姐没事了,一双哭地红肿的眼睛顿时弯成月牙,“真的?!大小姐没事了?多谢墨先生!”
白夜离杀了十数凡人,破了大杀戒;又跟那大妖恶斗一场,此时只能化成无形的神魂匿在霜河剑内;天灵虽然保住性命,日后还不知会如何……
天界,肯定很快就会来人。
妖界,说不定也会就此树敌。
人界,也并非像他想象的简单。
这……怎么能说就没事了呢?!
他觉得自己好累,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天界来了,他要应付;妖界侵犯,他要应付;人界的事他要应付;魔界的人,他还要应付。
惆怅间,小洛已经给天灵又收拾了一番,也把那几位老医叫了回来。几人进来,挨个有给天灵把过脉,惊奇之余,互相对过眼神,转而看向墨尘。
“这位先生,不知你用的是何方法药理,将大小姐的病情稳住?”一位老医想不通天灵是如何稳住,又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恢复伤势的,好奇驱使,鼓了勇气开口。
墨尘累极了,若不是想要守着天灵,大抵早就在一旁打坐,哪里还愿意管这些凡人俗事。
他抬了抬眼睑,只照着跟段天河说过的话,重新讲了一遍:“在下略懂周易、内经,只是为大小姐稳了稳心脉。”
几位老医尽管心中觉得事情没他口中所言的这么简单,可事实摆在眼前,不论人家用了什么法子,至少管用,暗自称奇赞叹之际,也只能将那些疑问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