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苑。

这算是紫阳受托带白夜离他们来的地方，乃是天界最大的花草园子，几人一落地，他边指着里面道：“玄女说你对花草很有灵性，便去里面瞧瞧罢。”

白夜离看到门口的大匾心下一喜，率先迈进去，一进来，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在外面看似小小一方园子，进来却是一望无垠，远近各色仙花蕊香四溢，随风摇曳，美不胜收。

“太美了！”

白夜离一声赞叹，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朝紫阳小心翼翼地问道：“真人，不知……这园子离的花草……可否采摘？！”

紫阳见他这样子，心下好笑，这小蛇妖，一会儿笑起来没心没肺，一会儿又怅然喟叹，这会儿又突地如此拘谨不安起来，比那天边云雨换起来还要快。倒是让人觉得好笑。

“待你有了却邪宫的牌子，便是摘秃了这里，也不敢有人拦你！”紫阳没好气地说。

白夜离一愣，“哦”了一声，心中已经盘算着回去要问天灵要一个牌子，但是现在……，他跟着又试探地问：“那现在呢？！”

紫阳看他那小心又谨慎的样子，竟然心生不忍，道：“你看上什么，取了便是。”

得了话，白夜离那紧张的脸顿时舒展开来，眼睛弯弯地，其中光芒璨若星辰，唇角向上飞扬着，冲他道：“夜离谢过真人。”不等紫阳和墨尘再说什么，他便已经奔远，一个小小身形，认真寻找起来。

“夜离不过千余年修为”，墨尘趁机提白夜离说好话，“这千余年来他心思都在修炼涨修为上，多有冲撞，还望真人切莫见怪。”

紫阳真人睨了他一眼，这一眼仿佛能看透灵魂，看地墨尘心跳一滞，忙强作镇定。实则紫阳真人不过大神修为，看不出他是蛟来，少顿，点头道：“玄女身边有你这么个懂事的，本真人倒是能放心些。”抬眼再看到白夜离在一片花草中寻寻觅觅的身影俄，紫阳真人低声道：“都是千余年的蛇妖，差别还挺大！”

墨尘只觉得额头渗汗、手心渗汗、后背也在渗汗，紫阳这话，他没法答，干脆缄口不言，只是笑着冲对方欠欠身。

“这小白蛇不知道玄女身份，你呢？！”紫阳突然问。

墨尘想了想，如实道：“墨尘是知道的。”

“是玄女授意？”

“这……”，墨尘觉得自己渗汗更厉害了，也不敢擦，欠身道：“都是阴差阳错，夜离认错了，主神也没点破。”

“哦……”，紫阳的心情有些复杂，万万年了，他还从来没见玄女对什么人什么事如此上心过，可……眼下……宜静不宜动。

“他这样子不知哪天便要闯祸，若是有你看着，倒也放心些。”墨尘听紫阳如是说。

“是”，墨尘一礼，“墨尘谨记真人教诲。”

就这么走了几处八重天的地方，也花了不少功夫。紫阳本还想再带他们走几处，可白夜离在花草苑停留的时间太久，等他心满意足地走出来，已然太晚，不得不打道回府。

回到却邪宫，紫阳跟五极战神少说了几句话，看她暂无大碍便回去了；白夜离一脸小兴奋地将自己找来的仙草抖给她看过，道：“这仙草比灵山的那些个不知强了多少倍，你等我两天，定能做出来十成十的仙草露来！”

五极战神闻言，一贯清冷的目光竟暖了一分，鼓励道：“如此甚好。”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墨尘，带着几分询问。

墨尘会意，冲她点点头，对静池发生的不快只字未提。

然而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说，自是那紫阳真人将白夜离又数落了一番劝她不要收这个徒弟。

“听闻你要找个最厉害的神仙做师父？”五极战神故意冷着声，问。

“啊？”白夜离正在查看自己找到的仙草，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对上她的目光竟一阵心虚，忙不迭摇头否认；“没、没有……”

五极战神倒是没想着追究他这个，继续问：“你且说说，你觉得哪位大神最厉害？”她神色中带着几分冷淡，眼神倒是颇为认真。

咦，这绝对是个坑！一个说不好就是送命题。墨尘看向白夜离的眼神突然多了几分同情，可白夜离压根就没有往复杂里想，既然天灵颇为认真的问，他清清嗓子，板着脸认真地答：

“这天界之上，若说厉害的神仙，夜离知道的有天帝座下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十二星宿、托塔天王、二郎真君……”，他把自己听过的神仙列了个遍，随后认真道：“这要说最厉害，夜离觉得托塔天王和二郎真君罢。”

墨尘额头渗汗，心道：怎得又绕回来了？白夜离啊白夜离，你怎得能当着自家师父的面说别人的厉害？果不其然，白夜离话音刚落，就听五极战神喉间发出一声轻哼，在墨尘听来，满满的不屑。

“那不如……”，五极战神盯住白夜离，冷声问：“本……我去帮你问问，看看托塔天王和二郎真君哪个愿意收你做徒弟？！”

“不不不”，白夜离忙摇头，拒绝地很坚定。墨尘见状，七上八下的心终于稳了稳，落了地，心说：你这小子！五极战神原本听他说那些个神仙厉害也心生不悦，此时见他拒绝的干脆，那些不悦忽地就没了，反而多了一丝顺畅之感。

这还差不多，她想，算你这小白蛇有良心！

“那些都是天界的大神”，白夜离伸手抓住五极战神的手臂，面露为难之色：“哪能让你去说，也太为难你了！”

墨尘倒吸一口气。

五极战神虽然不动声色，但她周遭骤然冷了几分。

说到这里，白夜离还道她是真的在考虑该怎么去开口，眨眨眼睛。——他本就是随口一说，哪里真的想让天灵去替他找厉害师父，不想让天灵太过为难，转而改口道：“其实我听闻天界还有几位上神，比什么天王、真君要厉害百倍，夜离自知修为浅薄无缘这些上神、大神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