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极战神言罢,就见左翎从殿内出来,再次将门合上。看样子,五极战神今日是铁了心不打算露面了。
重明看到左翎,二人交换过眼神,他才转身对二郎真君拱手一礼,问:“听闻二郎真君急着传召重明,不知所为何事?”
“哼”,此时对上重明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啸天甩掉方才的恐惧,在此上前掷地有声地说:“明知故问!”
“呵呵,重明不知。”
啸天还想再跟他对峙两句,被二郎真君拦下。要说二郎真君毕竟是天界司职,应对起来显得从容许多,他唇角挂着笑意,眼里却是狠厉,问重明:“开天神定六界方圆规矩,我等均需遵守不得怠慢,重明,本座问你,可是你在人界显露真身?可有在人界轻易施放你的凤凰真火?此已犯下天规,按律当罚……”
“等等!”重明打断他的话,“现真身的是我,放出凤凰真火的也是我,只不过……”,重明玩味地看着二郎真君,问:“恕重明愚钝,不知这犯的哪一条天规?”
闻言,二郎真君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稍缓,开口道:“四界有约,不得干扰人界伤人性命,如今你现身人界不说,还放出凤凰真火……”,这时,一个天兵上前来跟他耳语了两句,二郎真君立即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继续说:“更有一人界修士因你而亡,而你却在此毫无悔意,如此,本座定要将你重罚。”说到这里,二郎真君一招手,大喝一声:“来人,将却邪宫座下重明拿下,听后天帝发落!”
“是!”几个全身铠甲的天兵上前来将重明扭住,便要往外押。
左右翎见状,再也稳不住,二人一齐动手,飞身欲将那天兵拦下。双方动手一触即发,却在此时,重明开口阻止了左右翎:
“你二人照顾好主神即可,此事,我去去便回。”
这句话很简单,既表明自己有法子脱身,又提醒他们当下重要的是照顾好店里面未路面的那一位。他说完,对左右翎吃惊的神情毫不意外,眼珠转向墨尘,表示回来的路上墨尘已经将事情告诉自己了。
右翎不愿意就此让二郎真君带走重明,依旧架着兵器;左翎则是在领会重明的意思之后,虚瞟了一眼五极战神所在,不甘心地收了兵。
“既然二郎真君说了要等天帝定夺”,墨尘虽然一言不发,但看也明白了事情前后大概,拱手对二郎真君说道:“那我等便在九霄殿恭候二郎真君大驾。”说着,墨尘讲目光落在了重明身上。
重明感受到他的目光,冲他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墨尘明白他的意思,也冲他微微颌首,随即,冲左右翎点点头,后者则黑着脸,向左右两边让开。
墨尘一番话,实则是刻意将事情闹大,如此,即便二郎真君想要私底下对重明做什么,也是不可能了,而且,还不得不将此事奏与天帝。——这番道理二郎真君又怎能不明白,本是来找却邪宫的茬,绕来绕去却被反将一军;纵然是拿下了重明,二郎真君也高兴不起来。
毫无胜利的快意,反倒是如同吞了苍蝇一般,浑身透着不舒坦。
无奈,二郎真君狠狠看了墨尘一眼,继而视线扫过被天兵押着的重明,又转回到正殿大门上,狠声说:“我们走!”
随着二郎真君这一声命令,一众天兵天将铿铿锵锵退出了却邪宫,带走了重明。
一瞬间,却邪宫便恢复了平日里的宁静。
然而,几人都是沉着脸,左翎黑着脸不说话,右翎则是被愤怒憋得发红;至于墨尘,脸色更是难看至极。左翎看着墨尘,经过百年来的相处,他自是知道墨尘已经怒至极点,正在极力克制,便上前与他道:
“主神此刻醒着,你可要进殿一叙?”
墨尘听到左翎的话,神色稍有缓和,平声冲他道:“也好。”说完,他转身步上台阶,左翎则是先于他将殿门推开。
五极战神已经回到后殿,靠在床边的一张小榻上,神色平淡。听到有人步进来,以为是左翎,便没有动作,问:“走了?”
“走了”,墨尘步入后殿,来到五极战神身侧,五极战神闻言,旋即转身,望向墨尘,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墨尘按下心中无奈,继续道:“重明被二郎真君带走,我跟他们说九霄殿上见。”
“无妨。”停了片刻,五极战神轻声道。既然要上九霄殿,那二郎真君反而什么事都做不了了,反倒令她稍稍安心。跟着,她继续问墨尘:“他呢?”
他是谁?!
自然是指白夜离。
而重明的事情已然不可能善了,凤凰现身人界,又死了一名修士,即便是天帝偏袒,也不可能少了一顿责罚。
墨尘做了一个深呼吸,才道:“我到时晚了一步,重明已经放了凤凰火,而人界死了一名修士。”
死了——?!以重明的修为,即便是凤凰火,也不至于就地烧死一名颇有修为的修士。而如今,重明破了不可杀人的天规,又落在了二郎真君手里,让五极战神不由得忧虑更深。然而,她始终都是不太相信的,心生疑窦,她狐疑地望着墨尘。
墨尘跟着她百余年,当即明了五极战神的疑虑,如实向她禀报:
“是……白夜离”,墨尘说地小心翼翼,见五极战神神情未变,才继续说:“那修士掳了当日去人界赏中元节的几个在灵山修炼的花妖,似是惹怒了他,他才……”,错已铸成,墨尘又不能明着替他求情,只好低声说:“夜离他只懂得修行,想必这次是被激怒一时失手,并非他本意。”
五极战神并不言语,过了良久,她才坐起身,翻手凝出一团霜白灵力,悬在手掌之上。那团灵力,似雾若霜,徐徐流转,五极战神盯着看了一会儿,五指一握,将那团灵力收在掌心,道:“既为他的师父;他的错,便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