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歌感到了不对劲,脸色沉下去,图巴连忙又解释道:“长老不认识你,他不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因此之前的事情不能怪他,族里上下一心,从不闹矛盾。”
“我不做你的妻子。”
慕清歌看出来图巴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并且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十分的老实憨厚,不和他算计言语,她直接了当的告诉他。
“那你就是我的任务,我要杀你了。”
高堰的眼睛直直盯着慕清歌的眼睛,说着这样危险的话,慕清歌却在他的眼睛里面看不见丝毫的杀意。
她轻哼一声,道:“那你动手吧,不过可没人给你解毒了。”
这个人实在是奇怪,她自己下的毒自己清楚,这毒药外表看起来凶险,一旦沾染血肉就会令肌肤剧痛无比,可是这高堰看起来并无异常,这么久了完全不像是在强忍疼痛的样子。
高堰道:“你真厉害,竟然还会使毒,那你会用医术么?若是还会医术,那就不止能够我的妻子,你还可以做族中的祭司。”
慕清歌看向他的手腕,那里已经肿了一圈,沾了河水应该更痛,不免问道:“你不疼么?”
高堰道:“这算什么,与狼爪穿透手掌的感觉差不多少,图巴族的勇士从不畏惧疼痛。”
他的脸上显出忍痛而带来的光荣感,并且抬起手来给慕清歌看自己左手掌心的那一道贯穿伤。
慕清歌哑然,这人怎么能不怕疼呢,她被他搞得有些头疼,换了一种威胁道:“这毒药叫捆仙索,你知道它的来历么?”
“未曾听说,你与我讲一讲?”
“这是我师门所授,但凡在皮肉上沾上一丁点,就会立即感到疼痛,然后三日疼痛加剧,就像是捆在身上的绳子,越来越紧,直到痛感加剧到第十五天,再强的勇士,意志再坚定的义士,也会被摧毁坚持,哭求解药或者解脱。”
听她这样说,图巴的脸上反倒出现了期待和兴奋,他思索道:“若是挺过了十五天呢?”
“从没有人能坚持过第七天。”
图巴追问道:“若是过了第十五天呢?”
慕清歌看了他一眼,也不怕告诉他,道:“挺过了十五天,毒就解了。”
“那这有什么可怕的?”
慕清歌提醒他道:“从没有人能坚持过第七天。”
“坚持时间最长的那个人是个剑客,实在是个意志力超于常人的剑客,硬生生熬到第七天夜里,自己咬舌自尽了。”
“或许我可以呢。”
慕清歌劝他道:“大可不必如此,我给你解药,你就可以避免了这些疼痛,若是挺过去了还好,若是熬不过去呢?很多人其实不是太痛了自我意识崩溃,而单单是那痛楚,就让他们活生生地痛死了,你不觉得危险么?”
巴图嘿嘿一笑,道:“我不跟你要解药,你想让我放你走,没门,我如果不需要解药,你就走不了了。”
慕清歌有些头疼地道:“何必呢,搭上性命。”
没有接话,巴图在帐篷里转了半圈,找到一张小羊皮,用自己的长匕首将羊皮裁成条状,然后将慕清歌绑缚在了一根木桩上,有羊毛的一面贴着她的皮肤,以免磨伤她。
事已至此,慕清歌自己清楚这毒药“捆仙索”的威力,因此打算先不多说,等到三日后,让高堰吃些苦头,到时候他就自然来求解药了。
第三天,高堰出门打猎,熬汤烤肉都如常,只不过眉头微皱,一直都没有松开过。慕清歌被绑在木桩上,好心问道:“我告诉你解药是什么好不好?”
高堰笑着摇一摇头。
第六天,高堰的眉头已经皱得死紧了,他意识到了这疼痛的厉害是成倍增长的,因此开始储存之后九天的粮食,恐怕以后无法再出门打猎。慕清歌又问道:“你要不要听解药是什么?”
高堰摇头,出门打猎储存食物时的后背依旧坚挺。
第九天,慕清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额头的细汗,已经第九天了,高堰储存好了足够的食物,已经不再出门打猎了,可是日常生火做饭的行动每天照常做,现下给她喂食羊肉汤,握着汤勺的大手手心有一处贯穿疤,但大手稳如泰山,连一丝颤抖都无。第九天的疼痛只能让他出些冷汗。
第十二天,高堰的行动终于有些费力了,走出三五步就要停下来喘气,慕清歌觉得时候已经差不多了,因此再次劝道:“高堰,你确实是草原上最勇猛的雄鹰,可以了,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过分了,来吧,我告诉你解药在哪里。”
高堰扬起嘴角,拒绝了她。
慕清歌威胁道:“接下来的三天里,你若是一个不慎熬不过去了,立即就七窍流血而死,可你把我绑在这里,你若是死了,谁松开我?我难道要在这个木桩上活活饿死么?”
高堰原本盘腿坐在她身边,手指勾着她一缕头发在玩,听她这样说,暗道自己疼得神智迟缓了,竟然忘了这样重要的事情,虽然他并不相信自己会熬不过去,但还是谨慎稳妥的为她打算。
他撑起身子站起来,浑身上下,哪怕是骨头缝里都在无时无刻不肆虐的疼痛叫他难得的踉跄一下,然后缓缓地走出了帐篷。
慕清歌听见一声虚弱的口哨声,然后有大型飞禽煽动翅膀的声音,接着高堰又掀开帘子进了帐篷,依靠在她身边。
“我让鹰鸟报了信,三日后会有人过来,这样你就不会挨饿了。”
高堰还能正常说话,可是声调里的忍痛很明显,语气也很虚弱了。
慕清歌道:“说不准后天明天现在,你就没了力气,我现在进食都要你来喂食,不如你松开我,让我自己来吃东西,也减少你这三天的活动。”
费力地睁开眼皮,高堰笑道:“这你放心,凡有我高堰在你身侧,凡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叫你饿肚子的,总不会连喂自己女人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慕清歌咬了咬后牙,一时间竟拿他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