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小将全然不懂,荀彧却是暗自点头,心想这二皇子果然是阴险,不,应该说是智慧。曹袁三人也是表示高度赞扬,刘协虽然没打过仗,但这营寨立得深得兵法,许多沙场宿将也不一定比得过,主要是这营寨从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内里却是暗藏乾坤,看来这仗还是可以周旋一番的,于是心下稍安。

当然刘协立下的营寨时间也比一般人长得多,不过没关系,每日警戒着立营寨,三五日也起来了。

“此地离敌军还有一百余里路,且占据绝对优势兵力,只需要利用大势,我军就完全没有胜算,他们完全没有劫营的必要,军师又怎会知道敌人会前来劫营?”

荀彧笑道:“的确如你所说,面对我们这一万兵力,张举是没有必要来劫营,只需要大势就能破我等,然而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在此裹足不前,一方面是临阵磨枪,训练士卒,另一方面便是要汇合幽州本有的军队,一旦和幽州公孙瓒等人的军队汇合过后,那么张举十余万乌合之众就不存在所谓的大势了,那时候就会陷入僵持,张举也有自知之明,明显不能让我们如此顺心,所有就有必要先消灭我军,但他现在又不可能率领十余万人奔袭百里大举来袭,所有只有选择劫营;而我们军队出了问题,主将又死,敌人肯定会探得消息,既知我等窘境,猜我军必定士气低下,岂会不来劫营?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们只需假意放松警惕,露出破绽,张举等人少智,必定以为有机可乘,从而前来劫营。”

说完,荀彧用手一指那边树林:“岂不见飞鸟盘旋不敢归巢,林中必定布有敌军探子。”

徐晃一看,果然如此,于是道:“既然有探子,何不抓来拷问敌人虚实?”

荀彧笑道:“几个虾兵蟹将也就知道点小道消息,对我等并无大用,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倒是二皇子的虎啸营兵早已探知敌军详情,所以不必惊动探子。”

刘协又道:“现在我们别看整合了军队,但是敌我悬殊巨大,士气仍旧不算很高,正需一场胜利来提升士气,所以这场劫营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刘协和荀彧一唱一和,寥寥数语就已将现在的形势分析得十分透彻,不止徐晃顿悟,就连曹袁三人也是暗暗佩服不已,暗道荀彧不愧为王佐之才。

……

做完一切,刘协又命大家可以尽管休息,刘协说这句话其实就是叫大家假装随意休息,因为要迷惑张纯斥候,不过这些兵丁很多都没有军事经验,假装就变成了真实,得,也不用假装了,直接就是完美,倒叫刘协十分无奈。

……

“报,陛下,王爷,末将已经探得消息,敌军主将死后,现在已经由汉帝次子刘协接管军队,但是刘协现年只有六岁,营盘布置十分简陋,敌军警戒十分薄弱。”

难怪斥候说刘协营盘简陋,因为明面上的也就是两圈营墙,这可把张举等人高兴得不行,于是笑道:“哈哈哈,真乃天助我也,六岁小娃接管军队?你说搞不搞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纯也跟着哈哈大笑两声,只是笑的有点勉强,笑到最后就变成干咳了,缓和了好一阵才又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自古就未曾见过六岁小娃领军作战,汉室无人,竟然堕落如斯。”

张举露出一股鄙视的目光道:“既然汉室无知,正好借此机会,再次侮辱汉室,打击汉室威严。”

张纯又道:“陛下,听说这刘协小儿,虽然只有六岁,但是也有些传闻说刘协小儿十分了得,兵法云,小心驶得万年船。”

座下众将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个个心想:这他喵的是什么兵法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举也是个棒槌,附和道:“安定王说得有道理。”

这两个旁若无人的你吹我捧,不亦乐乎,倒是乌丸大人丘力居有些听不下去了,插话道:“陛下,安定王,刘协小儿再了得,不过就是一六岁顽童,这样说不是涨敌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吗?”

张纯张举闻言不悦,你这化外蛮人懂个什么?不过丘力居毕竟是乌丸大人,统领五万乌丸骑兵,是一股很大的臂助,也不好抹他的面子,于是问道:“不知乌丸王有何高见?”

“在我看来,刘协小儿不懂兵事,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让我们先挫一挫他的锐气。”

“哦?不知乌丸王有何妙计?”

“我听说刘协小儿虽然扎下营盘,估计考虑到双方还有百里之遥,竟然只是草草布下两道营墙,且麾下兵丁乃是一群乌合之众,全然不懂战事,竟然毫无哨岗,这正是我们夜袭敌营的时机啊。”

张举眼前一亮,笑道:“乌丸王所言甚是,现在刘协小儿还未汇合公孙瓒等人,兵力并不占优势,且士气低下,倘若我等夜袭成功,则汉军不战自乱矣。”

张纯也附和道:“真乃妙计也。”

张举接着道:“既如此,安定王可率五千精锐士卒,伺机夜袭敌营,乌丸大人率乌丸骑兵两千策应后方,如何?”

“末将遵命!”

张纯、丘力居一听,立即出班领命而去。

其实张举也是有些难受,他手下一个大将没有,有事也只能认命这两个人了,然这两人也是半斤八两,好在汉室军队也是一个小娃娃统帅,总算是持平了一点。

……

见愁谷侧。

“报,启禀安定王,丘大人,敌军毫无防备,全军都已经准备妥当,请大王示下。”

张纯和丘力居面色一喜,对视一眼,笑道:“合该刘协小儿糟此大败,全军出发!”

时间很快转到寅时,刘协大营外一里处,张纯全军结阵,望着刘协大营一片黑灯瞎火,寂静异常,明哨暗哨一个也无,张纯大喜过望,当即喝到:“全体都有,刀盾兵在前,枪兵在后,速速悄悄接近敌军营寨,打枪的不要,待刀盾兵砍倒营墙,全体入内,不分缘由,只管击杀敌军。”

“诺!”

张纯令下,五千精锐叛军势如脱兔般迅速冲往刘协营墙,虽然他们也都尽量将脚步声压至最低,但因为人数太多,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中,这声音却也不算小,然而好似官军真的不懂战事,竟是完全没有弓箭射出,也没有任何的示警之声。

张纯军集体暗自高兴,个个暗道刺激,过瘾,就这种情况,今晚摆明了就是一场大屠杀,待立下大功,就能回家领赏。

立功就在眼前,张纯军五千人个个急不可耐,冲向刘协营墙,就在此时,寂静的夜色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勉强能够的听见的声音:“唔!”,紧接着就见一个士兵不顾一切端着一只脚自顾蹦跶起来,众人都在冲锋,这士卒的另类表现明显与此情此景显得格格不入。

旁边队率看见这种情况过后神情一愣,立时就问到:“大哥,你在弄啥咧?打顺风仗还要这么猥琐的吗?”

那个士兵其实很想大声尖叫,但是张纯命令,悄悄接近敌营,敢发出一丝响动,惊扰了敌军,就会小命不保,有鉴于此,他也只得憋着,现在又被队率鄙夷,当即有些面红耳赤,便低声道:“哥,我脚痛,你痛吗?”

这士卒的理由有些苍白无力,这分明是在怀疑队率的智商,队率也反应过来,当即压着声音沉声喝到:“我痛你妹啊,赶紧跟上,立功就在今夜。”

然而这队率话没说完,耳旁又是“唔”的一声,队率只是稍稍侧目,便又见一个原本奋勇当先的士卒竟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左脚蹦跶了起来。

如果只是一个人如此也就罢了,但问题是前后不过几秒,就有两人如此这般,这诡异的一幕就让得这队率有些怀疑人生,事出诡异必有妖,于是问道:“你又咋了?”

这个士兵也是满脸涨的通红,低声回道:“我也脚痛!”

“唔唔!”

“唔唔!~……”

那士卒话音刚落,突然之间,一阵“唔唔唔”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这声音极度的诡异,又来的太过突兀,在这原本就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中更是让得不明所以的人感到胆寒,队率吃了一惊,环顾一圈,却是瞠目结舌,发现原本勇往直前的兄弟此刻竟是集体端着脚蹦跶起来。

这诡异的一幕明显超出了这队率的认知,只是呢喃道:“这他喵的什么情况,不是说好的劫营吗?怎么个个跳起舞来?”

……

“哈哈哈!”透过缝隙看见情况的刘协和荀彧都是抚掌大笑,徐晃一看,顿时明悟,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竟也跟着大笑起来。

张纯提着裤腰带站在大部队后面无所事事,但却是自信满满,面带春风,仿佛已经凯旋而归的样子,而此刻,一阵“唔唔唔”的声音突然之间传了过来,张纯一惊,只是略微抬头,就着月光便看见自己的士兵竟是在敌营之外跳起舞来,兵器也是散了一地,毫无阵型可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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