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书华的手还伸在自己眼前,阮子淼不由自主的也搭自己的手……

纤纤白皙的手指停在空些许时间,渐渐没了温度,也没有搭想象可以给予自己的温度。品書網.扬起的脸希望被丝丝吞噬,不可思议万分得意的爬脸颊。果然,最后唯留在原地一句冰冷的话:“莫忘了自己的本分!”

小会客厅的门帘抬了起来,很快又合。

有了丝丝光亮,很快又恢复原样。

阮子鑫迎着光看着瘫坐在地的自家大姐,那一瞬间的光罩在身,然后忽的熄灭,黑影一下子从四下跑出来,毫不犹豫的抱住那个孤单的身影……在这一瞬间,阮子鑫突然有了些不可思议的可怜的情绪,出生在这个金刚一般的女子身。

大家同为男子,任自己在其它方面在不如那些个男儿,但是男子对女子的感情不外乎是这样。粗狂如自己是不加修饰,饱读诗书之士算是装点点点修饰,可拨开面的种种,不过是如此……爱与不爱,简单到有些许的残忍。

阮子淼听到那句话之后,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直低着头,手里抓着自己的裙摆,一下一下拧得死劲……终于在要在大爆发的边缘,将眼睛的酸胀感踩到脚下,狠狠地踩成灰。

“大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待着这个小屋里,等着姐夫回来,这次一定不会再给你添堵……”

阮子淼从地站起来,不免踉跄了一下,阮子鑫看在眼里,难得的前要去扶住阮子淼,但是却被她一手推开。

“子鑫,你先回吧,一切都是大姐自己求的,怨不得任何人!”

“大姐……”

摆摆手,阮子淼有些颠簸着自己微微泛麻的小腿,坐到座。“去吧,阮子鑫,一切自有我。”阮子淼抬头看着几步之外的阮子鑫,面没有了平日对待阮子鑫的不可一世,换了阮氏慈爱的笑脸。“其实这些年,我这样左右奔波,不过是想为了阮家能够搭萧家的大船,换来些微薄的发展,拓宽阮家的路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你现在回家……不,到我房里找了大雪,让她将我存的20块银元交个你,你先出去玩些日子,然后再回来。放心,是拼了我最后一口力气,也定要保全一个完整的阮家给你。去吧!”

听了阮子淼所言,字字句句在理,但却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之态,反倒是一股悲凉的豪气油然而生。

“大姐,莫再说这些话了。之前是我混账,今儿姐姐任意一句话,只要能够帮到大姐,助到阮家。我阮子鑫绝不说‘不’字!”

“可是……”

“大姐,莫再想这些个东西了。”阮子鑫挠挠头,“而且,刚刚萧琉璃那小妮子是看到我了,你来我往言语之间我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妥当。若现在还不想想办法,只怕待会姐夫要接了那小妮子回来,这独角戏也只怕要唱不下去了。”

阮子淼眉头一张一松,听了阮子鑫的话后,迟疑了两秒,紧接着向阮子鑫招招手。阮子鑫倾耳到阮子淼前面,阮子淼眼睛一动,凑到阮子鑫耳畔,这般这般说几句。

待阮子淼说完之后,阮子鑫还是一头一脸的不自信,呆呆的看着阮子淼,果然自己是不自己这个大姐了;但自己却胜在这个大姐还是站在自己身边的,这样想来,其实自己还是那坐收渔利之人。

阮子淼看着半弓着身子的阮子鑫,脸的表情一会儿痴傻,一会儿又是偷着乐的猥琐样。唉,若不是真真到这四面楚歌的境地,这事还真真是不得让阮子鑫知道了去;现在只惟愿这次自己不要再走下坡路了,定要翻个漂亮的翻身架。

“子鑫,此事需要你亲力亲为,切记莫要再和第三人提起。”

“这个自然是,大姐莫要担心。”

“如此最好,我和你,还有我们阮家沉浮看你这一招了。我同你说过的这些,定要烂熟于心,但口却又要万分小心。”

“明白了。”

“那快去,快回。我尽量拖着些时间,你尽量往回赶,我们将这事办妥了,萧家自然抓不到任何把柄,而你还要净得一佳人入怀。”

“如此,那真正是让子鑫我开心不已。”

“莫贫嘴,快去快回!”

“那我这出发。”

阮子淼点点头,对着阮子鑫点点头,看着身形肥硕的阮子鑫居然还能灵活的跑出门去。闭眼睛,揉揉有些胀痛的脑袋,阮子淼脑又是那一句冷到心的话,也好,你若不仁,我必不义。且看鹿死谁手!

“原来每个人都有这样一个美好的故事,只是不知道……”萧琉璃和花千树并肩坐在圆石凳,看着一直微笑着注视着花千树的孟小楼,美好的像话本里写的一样。这下子真真要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花千树伸出手,拨拨萧琉璃额被吹乱的发丝,“小琉璃,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想要说什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不带这样扭扭捏捏的。”

“没有!”萧琉璃先是摇摇头,然后又马摇摇头,“也不是的,琉璃只是觉着,原来话本是真的故事,那些个老头儿果然不是骗人的,约莫着是要等等可是?”

花千树转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点头,笑笑。

“真的是个大姑娘了,我的小琉璃,你这样,我怎么能够放心!”

“花嬢嬢,不是已经都说好了吗?所以莫让琉璃心不舒服,也莫让再让孟老板再等下去了。再下去,琉璃也便要后悔了,到时候只怕孟老板更是悔到小肠都要青绿了。”

“可是……”

“可是花嬢嬢平日都是个果敢决断的‘花木兰’,今日怎么变作了那多愁善感的‘林妹妹’。琉璃不希望最后的记忆里,花嬢嬢是这个的样子的,只怕花嬢嬢也不希望琉璃哭哭啼啼的。”花千树一面听着,一面不自觉的摇摇头:“琉璃,我不想这样;或者,你同我们一块离开!”

“一起……”萧琉璃歪着头,然后笑了起来,“不了,按我说,花嬢嬢还是快些和孟老板走吧!”

“琉璃,我不认为你应该继续留下。今天和我们一起走,也许前面才是你应该要待的地方,况且……”花千树叹了一口气,“莫要怪我说话直白,况且这苏城里,这萧家内外怕也不是琉璃心真心所向之地吧!”

萧琉璃心是肯定的,但是面却还是不露出任何的赞同,而是摇摇头:“花嬢嬢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些呢?琉璃自小姓萧,长在萧家大院,将来坟茔也是要刻萧字的。期间关系交织错杂,根深蒂固,琉璃怎能离开呢?且我听人说有缘是会再见,这刻间,花嬢嬢是带着幸福走的,又非再也没有再见的机会。那么这些个的劝言也此打住,不若再次说说下次见面之时,我们怎样面对!”

“唉!”花千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我自认为自己是萧家大院里坐壁者,今天听了小琉璃这一番话却也才反应过来,我的小琉璃才是身在曲子,心若琉璃。”

“临溪!”孟小楼匆匆从门外探了一圈,面突然有些紧张起来,“约莫着有些马蹄声传来,声音杂乱,怕是有大批人正在往这个方向赶,我们得要走了!”

“可能是萧家人已经找过来了,那我安全了。”萧琉璃一面说着,一面再次将花千树的手放到孟小楼的手,“花嬢嬢,你还是快些走吧!江湖总有再见之日!”

花千树前一秒钟还有些离别的伤感之意,但是萧琉璃这小丫头突然说出一句不伦不类的‘江湖再见’让人觉着非常可爱。

“也是,这样一直纠结反复,到最后得到的的结果是大家都不希望的结果;既然萧家人要赶来,那么我们确实也是应该走了。我在涵碧瓷器坊订了一尊白玉观音,是特意给你定制的,想来带你回到萧家,自是有伙计送到萧家大院,你且仔细收好了。”

“嗯!”

“床脚的香樟木箱里是我这些年收集的话本,曲本;都是些不了台面,不值钱的东西,但是总不忍心让他人糟蹋去了。”

“琉璃明白,琉璃最是稀罕这些个本儿,自然会小心对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的小琉璃,一定要好好为自己打算。之前不是一直要问我怎样走下一步,我今天给到你一个建议。”花千树这说着一直是面对着萧琉璃的,但是前这句话只说到一般突然转身,吩咐了孟小楼一句:“小楼,你牵了马,我出来。”

孟小楼闻言点头,往着房门的方像走了两步,却又转过,面向萧琉璃说了句:“琉璃小姑娘并非笼雀,孟某设想这重逢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所以我们江湖再见!”

这明显随着萧琉璃腔调的话,逗乐萧琉璃和花千树两人,萧琉璃一脸的羞红,而花千树却是弯着腰,摆摆手,示意孟小楼快些腾了私密空间给两人。

看着孟小楼快步走开,花千树这才拉起萧琉璃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到:“琉璃,这世道从孔孟开始至今,女子的地位一直是附属的;大部分的男人们继承了,习惯了这样的思想,所以对待女子的心态总是重复循环的,这是我们女子的可悲;而更可悲的是我们女子在这样的制度下,根本无法真真的拥有自己的想法,又必须要依附一名男子,才能活下去……所以找到一个合适的,剔除了那些个继承的,习惯的思想男子为夫是最大的选择;而身为女子,又要站稳自己的脚,有自己的思想,然后站在这个男子身边,与他一同顶着蓝天,脚踩大地,这才是最美的话本。”

萧琉璃看着花千树的红唇一闭一合,话句句清晰,但是表达的意思却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让自己这个天天偷看话本的女学生也震惊了。

看着那对璧人走远,只剩萧琉璃一人孤独的站在这个满是污秽气息的院子里。

刚刚自己和花千树说的是萧家人寻了过来,这句话只是一个安慰,而花千树和孟小楼不疑有他,于是才离去。所以,所以,才这样放心的离开。

应该是要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还没有找到地方,听到房门又是‘咯吱’一响,萧琉璃转身,视线里,月光下那个男子一手推开门,一手搭在腿裤线边。

话在口,却说不来。

在这时,大批马蹄声和人的喘息声传过来,房门里那幅人物独画,突然变作了熙熙攘攘的清明河图。

“琉璃,我是二叔。”

萧琉璃看到自家二叔,心里的不开心放下来了。

“二叔,可否让我同阮家哥……叔叔,单独说一句话。”萧琉璃面虽有疲惫之色,但是眸子明亮,没有昏昏的样子。

萧书华看着一眼这个样子的萧琉璃,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个一直低头不语的阮家小少爷。愣是没有想明白其的弯弯道道,但也是点点头,招呼着下人牵着马匹走远了一些。

路过萧琉璃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用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句“万事有二叔。”

萧琉璃闻言,乖巧的点点头。

“阮子楚,你看着我说,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阮家,为了让我萧琉璃不责怪,不记恨你们阮家,你说啊,我要你说……”

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只有萧琉璃这句质问,对,应该有一个形容词,言不顺名不正的质问。萧琉璃算是谁,凭什么要质问这些个话,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心情来问这个话。

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风声过耳,好不凄凉。

良久,萧琉璃终于平静下来,只是那眼角的泪珠却怎样的留不住。记得在当时在苏女子学堂里学习法的时候,王先生有说过反义词一说,哭的反义词是笑,“呵呵……呵呵呵……”萧琉璃终是没有哭出来,而是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萧琉璃终是没有哭出来,而是笑了起来。

可是任凭着萧琉璃这样狼狈的又哭又笑,站在对面的男子依旧立如松,不为所动。萧琉璃一面大笑,一面细细地看着,自己心那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这样熄灭了。

一切的一切原来不过如此,也只是如此而已。原来那些个老头子写出来的故事里面那些个郎无情妾无意的故事也是真的,原来月亮有盈亏,故事也是有喜有悲的。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遐想而已,这样按话本索归属的故事,想不到自己,萧家琉璃真真是做了一件件羞愧不已的事情。

想到了这一层,萧琉璃终于是停了毫无意义的哭与笑,在渐渐缓和下来的抽噎声,慢慢的找回了丝丝平日的微笑,然后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到:“我想……我终于是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像是一出独角戏,演员从头至尾只有萧琉璃一人,只可惜这件事情,萧琉璃到谢幕的时候才知道,是如此,既然已经唱到了最后,那么一个相适应的谢幕是不可。

“萧家琉璃在这里谢过阮家三叔叔:首先谢阮家三叔叔不计较侄女琉璃之前长辈不分之礼;再谢阮家三叔叔危难之给到侄女琉璃希望之恩;最后谢阮家三叔叔不惜时间教侄女琉璃懂了道理。”萧琉璃说着福福身子,“苏大家女子,家教礼法不可弃,之前侄女有过的越矩行径,还望阮家三叔叔海涵!”

阮子楚至进门之后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应该说些什么。午那个时刻下自己的突然,不管不顾的抽身离开,自己一路都在说服自己,那是因为自己的无法选择。

等到自己无意识的拾路奔走,离开这大宅够远的距离之后。突然降临的一阵细雨,让自己有了一刻钟的清明。也在这一刻清明里,突然明白一句古语‘读书万卷,行路千里’,原来这道理是说错了的。现在自己亲身体会了,才知道万卷书怎能得千里路,纸得来终觉浅。

现在庭院的那个女子明明衣衫折痕遍布,面色不佳狼狈不堪,明明之前是要奔溃的神色,却突突的在一场无意识的哭笑一瞬间全部转换过来。

略带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楚明白且深深的打在自己的心,点点击溃自己之前想要挽回的……想要大声开口,将一切假设和不可挽留一一否决,但是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自己身的力气顿失,找不到任何力气支持自己开口。

所以,眼睁睁,耳朵聪敏的情况下,任这些话将之前有过的全部一锤一锤的砸了个粉碎,不留下一丝一毫的完整。

过往,其实也没有多少的交集,但是每一个交集都是那样的迷人,相遇相逢的每一个小点都是一颗温润美丽的珍珠,眼看着小心翼翼的串成串,可以永远挂在心之时。却被自己生生地扯断了,大珠小珠落玉盘,叮叮当当之间看到萧琉璃这样微笑着向自己走过来。

萧琉璃看着阮子楚还是一副木头人的模样,面对着自己的决绝,居然丝毫没有想要辩解的意思。的确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毫无悬念地这样揭晓,还是让自己好不容易安抚好的心情又变得糟糕。可也是如此,萧琉璃更是下定了主意,于是硬生生地将心那些微微泛起的不快乐彻底的压制下去了。

一步一步,清清楚楚的走向阮子楚。

两人越来越近。

衣角有了轻轻的触碰,像是牵手一般。

然后。

然后,萧琉璃没有停顿,而是径直走过阮子楚,走向小门外的世界,走向那火把烈烈的萧家马队。

阮子楚还呆呆地立在原地,脑海却泛想起初次见面之时,自己也是惹恼了这个外表看似乖巧的小女子,当时她也是这般说着‘叔叔’,‘侄女’的见外话……当时自己是怎样挽救的,犹记得自己几乎是在那女子转身之后,迫不及待地说道:“琉璃妹妹,我还不习惯有个这样大的侄女,并且我和……算了,我们几个小辈在一起,无外人时,我还是希望你唤我一声哥哥可以。”

当时的那句话像是双方已经期待了百年的契机,话音刚落,那个骨子里调皮可爱的女子也是不带半点拘泥的转身过来,脆生生地唤了自己一身‘子楚哥哥!”

那时的她的笑脸,自己的内心的开心,如何形容才好,才贴切。

只是现在那样的话,自己现在还可以说吗?

再给到希望给对方之后,却因为自己的怯懦将人又打回绝望里;终于有了一丝清明,混混沌沌间又回到这大宅的后门边,却没有力气推开眼前这扇小木门。

‘吧咂’了一下许久没有动的嘴唇,下唇微微有些被粘在了一起,像是要和主人一样,做好永不开口的决定。

这次的开口已经没有了当时好听的声线,而是有些低沉:“小琉璃……我还是希望你唤我一声哥哥可以。”

萧琉璃正在往外走的右脚还没有站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顿了顿,之后又稳稳当当的踏下去了。

这次的两人,谁也没有转身,没有回头,背对着背。看不到对方的表情,说话也变得更加简单,没有任何的遮掩和顾忌。

“阮家三叔叔怎可如此教侄女琉璃说这些个有悖伦理的话,这话如果传了出去,将来没了颜面的只怕是身为女子的琉璃,而非如阮家三叔叔这般的男子。因此,之前的种种还望阮家三叔叔谅琉璃年幼粗鄙,给阮家三叔叔带来了困扰,真不是琉璃心所愿。”

说完了这段违心却也是熟悉的礼教之言,萧琉璃觉着自己的心口又被堵了一颗大石头,让人呼吸不畅快,不舒服。

萧琉璃稍稍顿了顿,但是等来的却依旧是透骨的凉风。伸出手放在自己眼睛方,左右划过,好像没有抓到什么,没有碰到什么。秒秒之后床笼着的轻纱,不着痕迹的小小摆动了,若不是萧琉璃一直眼睁睁地盯着,这样小的动作时很难轻易发现的。

左摆,右摆……这样好像要起原来想要抓住更有意思。

“二小姐?”谷雨小丫鬟已经在床边候了很久,直到看着床帘里映出萧琉璃左右晃动的手,这才确认萧琉璃应该已经醒过来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好像怕会惊醒萧琉璃的午睡一般。

“有什么事情?”萧琉璃声音略带些沙哑,不像是熟睡醒后的嗓音,却好似被砂纸摩擦过之后的声音,这样的嗓音称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是万分的不搭调。想也正是如此,二小姐才这样老是将自己关在小阁楼,虽是饮食正常,但是不言不语。

刚刚回到萧家大院时,萧老太太注意到了萧琉璃说话嗓音的不正常,所以这个情况已经着李大夫一并检查了。李大夫看了之后,说道是萧琉璃这些日子是惊恐劳损过度,喉头有些微微发红有些脓肿的迹象,这也是个小毛病。于是等了王婆子一并帮着萧琉璃净身之后,再回了萧老太太:萧琉璃现在的虚弱只因为惊吓过度,所以精神有些虚弱;王婆子帮着净身之后发现萧琉璃脸的小红疙瘩已经全数褪下,没有留下任何的疤印,最重要的是二小姐身是完整的。所以李大夫开了两服静心定神的药剂,吩咐了服完了两服药,配合着静养一段时间,心病去了,疲乏去了,自然也好了。

“二小姐,刚刚老太太房里的小满姐姐过来传话,说老太太午后在听荷小榭摆了桌子,想着小姐一块过去吃莲子。”

“哦。”

听着萧琉璃兴趣缺缺的样子,并且这听荷小榭在风口,只怕浸了风,这人更是要招架不住,于是谷雨小丫鬟又说道:“小姐,要不让谷雨前去回了?”

“小满是怎样说的?”

“嗯,小满姐姐过来的时候说‘前些日子,老太太还天天着人选了沾露清荷奉到玉瓶,虔诚的供奉着。原只想此好,却不曾想今儿佛主留了光,剩下这池里的莲子粒粒分明,饱满甜脆;莲心更是苦口良药……’谷雨笨拙,不能完全记下这小满姐姐的原话,也只还记得这一句两句的。”

“我知道了。”萧琉璃一直都是平躺着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擎空着的手臂,眼珠随着手指左右串动。

“有没有问,奶奶邀了哪些人同往?”

谷雨小丫鬟皱了皱眉,然后如实答道:“这个事儿谷雨当时自然是问了,但是小满姐姐说,若小姐千万自然是能看到荷塘全貌;若是身体抱恙,不能前往,只怕是如此好,忘了此事也好。”

“忘了此事……世可有这味药卖,吃了能忘。呵,是有,这药本身是三分毒,怎能随便吃呢?”

谷雨小丫鬟立在洞月架子床边,听着萧琉璃这些略带些无法理解,又隐隐约约好像有些门道的话,很是疑惑。这次小姐被劫……呃,不对,这次小姐遭遇‘鬼打墙’回到萧家大院之后,整个人都好像发生了许多细微的变化,说这笑,虽然还是笑着的,但是总觉着那个笑像是苏王匠爷一斧一刀细细刻去的,原来的礼貌还要深许多。

期间萧琉璃经历了什么,谷雨不够资格打听,但是谷雨小丫鬟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自家小姐现在好像有那么几分花姨娘的意味。之前接触过几次花姨娘,觉着花姨娘口的话,初听之下好像能听懂,但是细细嚼味之后发现好像又根本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总是带着那么一份神秘。明明一颦一笑在眼前,可却永远触摸不到,如同小姐说过的海市蜃楼一般,无法判定虚虚幻幻。

“谷雨,着婆子给我抬些热水来,我要净身。”

“那……小姐,可要我前去回了老太太,说小姐身今日爽利些了,也想尝尝这新莲。”

洞月架子床的萧琉璃慢慢的立起身子,在床躺久了身又酸又乏。躺了这么久,想了这么久,莲子也熟了。

静养了也有段时间了,萧琉璃若是心思过重,定然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但若又说做已经没有心理负担,那也是不符合的。

前些日子萧老太太过来了一趟,这次没了往日的进门要抱着萧琉璃要哭的样子。那日看到的萧老太太的样子,萧琉璃心想奶奶这些日子也不是过得省心的狠,虽然不懂原因来自何处。但是萧老太太一副眼眶深陷,衣服不合体的样子,可以知道这颗心是没少操劳。

只是这次一劫,让萧琉璃心彻底的认清楚,自己在这萧家大院里,虽然看得多,懂得多。可这并不代表真正着地之后,能够跳过步履稳健的前行,直接进到奔跑的境地。

能在这大院里生活的时间最长或者是最掌权的人,自然是强者;但是那一个个婆姨小丫鬟,省油的又有几个。一直以来,萧琉璃都是以萧家二小姐的身份活在这深宅大院里,起点自然是一般的人要高几分,但也是这几分,让萧琉璃渐渐忽略了许许多多的细枝末节。蚍蜉能撼大树,一只有着大象作靠山的蚍蜉自然是不能小视的,可萧琉璃却只想着看面,而忘记了看看下面的这些攀枝错杂根基关系。

这一次,既然生拖硬拽地将自己也拖进了这圈子里面,那么继续下去的第一步是要重规站起来,理清楚关系,这次换自己不做任何的动作,不做任何的准备。

先不站起来,而是支起身子坐在原地,看看他们都是怎样动作的,怎样牵一发而动全身,怎样桃代李僵……见招拆招也许应该更能够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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