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深听到回答之后,也不再多问。
现在他已经安排了人赶紧入山,加大寻找马菁菁的力度,剩下的时间里,只需要等人来就行。
顾时深往回走,罗卢生他们已经按照事先约好的时间,回到原地集合了。
罗卢生说:“现在天黑了,不容易找人,先回木屋那里吧。”
姚建斌一脸痛苦,“我还是再去找找吧。是我不好,我这个丈夫做得不够称职,今天早上我不应该跟她吵的。现在她不见了,我必须得把她给找回来。”
顾时深冷笑,“你要去哪里找?”
“哪里找都好!总之,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姚建斌手抓头发,表情非常痛苦,“她嫁给我之后,几乎都没怎么出过门,更别说出远门了。现在她走丢了,我能不着急,不把她找回来吗?”
“你知道就好。”顾时深冷冷地嘲讽,“你要是真的爱她,把她当成你的妻子,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她的丈夫。你出轨的时候,你把她当成保姆而不是妻子的时候,就应该开始知道,她到底有多么重要。”
这是从今天早上出事之后,到现在,第一次开口骂他。
姚建斌知道,自己确实做得不够好。
“我只不过是跟所有的男人一样而已,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偷腥?老婆娶回来,难道不就是为了伺候我的吗?我有什么错?”姚建斌忍不住反驳。
罗卢生眉头一皱,然后沉声道:“姚建斌。”
“难道我说错了吗?她嫁给我之后,就没有再拍过戏,没有工作的她根本就没有收入,都是靠我在养着她。她现在还有什么权利,让我处处让着她宠着她,当公主一样捧着。”姚建斌越说越大声。
他也觉得自己没错。
是,马菁菁是不见了,他着急,那是因为马菁菁是他的妻子,他的老婆。
别说是老婆丢了,就是家里的阿猫阿狗丢了,他也一样会急疯了。
顾时深只是冷笑,“别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想得跟你一样,起码我还没有你这么垃圾。”
“刚刚我已经联系外面的人了,两个小时之后他们会赶到这里,我们先回去等。”
顾时深说完就先回去了。
然而等他一回去的时候,小灵犀就扑了过来,抱着他说:“爹地,你看见妈咪了吗?”
顾时深蹙眉,问:“什么?”
“刚刚妈咪出去了啊,说要跟你们一起找菁菁阿姨,爹地没有看见妈咪吗?”小灵犀说。
顾时深脸色一变,有点吓人,“什么时候出去的?”
“大概半个小时前。”小灵犀掐着手指头回答,“应该是往山上走了。”
她还以为妈咪已经和他们碰面了呢。
顾时深二话不说,立马把小灵犀交给他们照顾,转身就往山上走了。
身后的人叫都叫不住。
。。。。。
时樱说要出来一起帮忙找人,不是一时冲动。她确实可以保护好自己。
如果连上山都不敢,要不然在泰国的那几年就白待了。
现在马菁菁不知道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带走的。但是刚刚问过苏芷,说马菁菁在早上的时候,还会在房间里应几声。
那么她失踪的时候,可能是在下午。
如果马菁菁是和物资一起消失的,那么时间点可能还在午休时间之后,不然带走物资的人,不可能不会吵醒苏芷。
所以这么些时间加起来,马菁菁不管是自己走,还是被人带走,都不会走太远。
不是从进来那条路走了,就是从山上走的。
时樱一边喊,一边上山。
这座山虽然高,但不算险,以她的身手,用手机开电筒照着路,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时樱喊累了,就干脆闭声,顺便把手机的手电筒也关了。找了一块裸露出来的大石头,坐在上面,闭上了眼睛。
刚刚用手电筒看路,适应了亮度,现在不用电筒,得先缓一缓,这样在暗夜里,也能慢慢看清楚事物。
这是光与暗的适应过渡期。
之前她被那个恶魔拽去训练的时候,整整被关了好几个月,都是不能见光的。
她那个时候的视力,简直达到了巅峰,可以在晚上把周围的事物看个清清楚楚。
可惜到了后面,也花了很多的时间,把视力调整回来,适应光明。
想起那个人,时樱就觉得那就整一个变态。
时樱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虽然还是有些朦胧,但慢慢的,也能看清楚周围的东西了,不需要用手电筒照明。
视线弱了下来,听觉也开始变得敏锐起来。
就这样在黑暗里摸索了一阵子,时樱忽然挺住脚步,发现地面上,又出现了一个标记。
是s。
时樱一愣,顺着那标记的方向继续往前走,果不其然,又看到了一个标记。
这个标记,就像刚刚上午那时,她在山上的那个时候一样。
像是故意留在这里,为她指路的。
一开始,她以为是节目组留下来的,可是现在……
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时樱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碎钻,漂亮得不像话。她盯着那标记看了一会儿,嘴角扯出了一抹灿烂的笑来。
时樱抬腿,跨过地上的那个标记,继续向前走。
她倒是要看看,背后的那些人是在玩什么花样。
时樱寻着那些标记往前走,就越发地逼近深山。身后的木屋,已经很遥远了。
她也不害怕,这种程度的深山黑夜,她早就免疫了。
走到里面的时候,标记突然就中断了。
奇怪。难道这里就是终点了?
时樱往前再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洞口。
时樱心一紧,瞬间警惕起来。
马菁菁该不会就是在这里吧?
时樱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往那个洞口靠近。
洞口深处黑漆漆的,但是隐约能看到一些火光,里面似乎有人。
时樱握住了刚刚在山上顺便折的一根棍子,准备逼近。
这时身后忽然出现一个人。
“樱。”那个人低声叫道。
时樱倏地转身,正面看向那人。
那人背对着夜色,看不清面容。喉咙那里估计是用了变声器,音色也辨不清是男是女。
时樱警惕地盯着那个人看了一眼,皱着眉,问:“你认识我?”
那人从石头上跳下来,朝她走了几步。脚步轻盈,能在她身后跟了这么久,不发出一点声音,看来身手也不错。
就是,大晚上的有点吓人。
那人似乎是轻笑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开口:“当然,我们都在等你。”
时樱疑惑地盯着那人,“你们是谁?”
为什么要等她?
看对方的反应,似乎是认识她的。而且叫她的语气,还很熟稔。
时樱一顿,猜测道,该不会是那变态追来国内了吧?不可能啊,她说过不会过来找她的。
而且看样子,也不是他们。
那人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问她:“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像是许久未见面的好友一样,自然而然地寒暄了起来。
时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着对方这么千辛万苦地做个标记勾引她过来,该不会就是叙叙旧(虽然她觉得好像没有什么旧可以叙的),聊聊天吧?不过看样子,暂时也不会动手。
时樱放松了下来,干脆直接靠在石头上了,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懒洋洋的,在夜色中有种难言的魅惑。
像是山里勾人的妖精。
时樱歪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那人,勾着漂亮的红唇,拖着尾音,说:“我总要知道怎么称呼你才行啊,哥哥还是姐姐?”
那人低头一下,喉咙里发出抑制不住的低笑,然后伸手,扯了一下衣领,似乎是摘掉了什么东西。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叫姐姐。”
时樱挑着眉笑了一下,她才没有那么听话呢。说叫姐姐还真的就叫姐姐啊?那她多没面子。
时樱偏不叫。
那个人似乎也不在意,只是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那个问题,“樱,你最近过得好吗?”
其实时樱还蛮讨厌不认识的人这样跟自己套近乎的,搞得很自来熟,而现在还是在她似乎认识自己,而她却完全不熟悉对方的情况下。
时樱没什么耐心,不想跟她玩这种老友叙旧的戏码,转而问她:“马菁菁在你们手里?”
“我们非要这么互相问对方一个问题吗?”对方缓缓地笑了。
时樱也笑,“你说呢?我这个人喜欢公平。现在我都看不清你长什么样子,你却把我看得清清楚楚,就已经很不公平了。”
她笑了一下,很温和,不像什么坏人,反而真的跟邻家姐姐一样。
她摊开手,颇为无奈的样子,“好吧。那我先回答你,马菁菁不在我们手里。”
“那她在哪儿?”时樱追问。
对方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她。
时樱知趣,也摊开手,老老实实回答她的问题,“行吧。我有时候过得好,有些时候过得不好。”
对方很上道,回答了她的问题,说她也不知道马菁菁在哪里。
时樱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在骗她。
夜色低低沉沉的,从头顶笼罩下来,像是给人披上了一件凉薄衣。
山间的晚风吹过来,拂动时樱散落下来的发丝。她看着面前的人,听到她又继续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