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樱“嘶”了一声,“你很烦?”
“对。”对方心情很愉悦,“你嫁给了顾时深?”
时樱已经不想跟她继续玩这种问答游戏了,摆出了一副不耐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就凭你想找到马菁菁。”那人淡淡地开口,似乎很笃定。
时樱跳起来,“你不是说你不知道马菁菁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但是其他人知道啊。”
时樱给忘了,她可不是一个人,而且还有其他人。
时樱有点恼怒,“你耍我?”
“一起聊聊天又怎么样呢?”她似乎很不在意,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两人距离不算远,但也不是很近。
时樱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敢轻易靠近。
那人说:“你跟顾时深结婚了,过得开心吗?”
时樱冷笑,“关你什么事?我认识你吗?”
“你知道他心里有人,你觉得自己可以取代她的位置吗?男人娶了你,并不意味着他爱你。”
时樱暗自握紧了拳头,抿着唇没说话。
她不想做替代品。她出身是不好,可她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即便娱乐圈有千篇一律的美女,可是也只有她一个时樱。不委曲求全,不低头谄媚,不接受任何潜规则。
所以她被打压,甚至因为一年前在剧组不够圆滑,而被禁止参演任何活动,“低调”了一年,就是为了磨她的锋芒。
时樱别开了视线,硬邦邦地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人淡淡开口,“马菁菁嫁给姚建斌,是因为姚建斌从前对她穷追不舍。可是现在呢?结了婚之后,生了孩子之后,说不爱就不爱了。男人有什么可相信的?”
那人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别的什么。
“樱。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没有必要委曲求全。如果顾时深不是真的爱你一个人,他不是完完全全地属于你一个人,我希望你回来。”她似乎是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她。
“顾时深有未婚妻,是莫婧妤。”
时樱的拳头握得更紧,“我知道,但是这个婚约,早就解除了。”
“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身边也多的是富家千金,你就相信他,这辈子只对你情有独钟?”那人不甘心地问。
时樱却反而笑了,“你怎么回事啊姐姐?知道的,还真的以为你是在劝我不要跟一个不爱我,拿我当别人的替身,随时会抛弃我的渣男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情敌,劝我跟顾时深离婚,最好再也不相信男人了,出个家什么的,也好不再跟你抢。”
时樱冷哼一声,“别费口舌了。我跟你不熟,你说什么我都不爱听,跟个巨大垃圾桶一样,吃了垃圾还要吐辣鸡似的。”
对方似乎有点沉不住气了,不知道是被她的话激怒了,还是因为她油盐不进的脑子。
时樱也不怕她,懒洋洋地宣战,“说吧,打一架还是怎么的?干脆一点,磨磨唧唧的,老娘时间很忙。就算你不肯说马菁菁在哪儿,我也一定会打得你自己招了。”
时樱抡起刚刚的那根棍子,准备朝她走过去。她就不信了,大家都是女的,对方身手再好,她时樱又能差到哪里去?
结果没等她气势汹汹地走几步,脖颈忽然一疼,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背后也出来了一个人,把她给敲晕了。
操!
时樱皱着眉头,吃痛一声,晕得站不稳,扑通地单膝跪了下来。
晕,好晕。
这劲儿也使得太大了点儿吧?
面前站的那女人,就站在原地,都没有动过,看着她倒下去,眼睛还没有完全闭上,朦朦胧胧地盯着她看。
像是在控诉她胜之不武,居然搞偷袭。
时樱脑袋晕乎乎的,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过去。
时樱想努力地看清她的脸,可奈何背着光,又抬不起头。只能看清鞋子是马丁靴,很帅气。
她走过来,蹲在自己的面前。似乎还掏出了一支什么东西,扎进了她的皮肤里,像蜜蜂蛰了她一口一样,有点疼。
这一针下去,她更晕了。意识逐渐涣散,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开始远去。
她想抓住,但什么都抓不到。
累,很累。
耳边隐隐约约地响起一句话,像是在梦里。
“等你想起来,就会后悔了。你爱的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那么爱你。”
时樱听得零碎,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模糊地看见她又站了起来,忽然朝她用力一踹。
她滚了下去。
。。。。。
疼,浑身都疼。
像是被车辆碾压过一样,骨头都被压得变形了。
她疼得眼角溢出了泪水,想伸出胳膊抱紧自己,可是每动一下,就牵动了那似乎已经深入筋骨的疼痛。
好疼啊。好疼啊。
时樱只有这种感觉。
顾时深,你快来救救我,救救我。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她内心的呼唤了,时樱居然真的看见顾时深来了。
“阿深……你救救我,救救我。”时樱呜咽出声,伸出手想抓住他。
顾时深和记忆里的没有什么区别。一身昂贵的深灰色西装,笔挺得体,身材也是极其高挑,一双长腿撩人。
漆黑的眼眸从她身上掠过,神色淡漠,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她真的很疼,像是要疼死了。
“阿深,阿深。”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他,她记得自己好像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他顾时深的,或者是耍赖撒娇要抱大腿时,叫他首富爸爸。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叫了。
阿深,阿深,从她的唇舌中叫出来,就有缱绻缠绵的意味。
可是他却不屑一顾。
这时,顾时深身后紧跟着出现了一个女人。她踩着一双很高的浅口高跟鞋,镶着漂亮的碎钻,跟天上的星星一样。
女人走到她面前,骄傲如孔雀。
顾时深这时已经掠过她走了,根本就没有多看她一眼。
倒是这个女人停了下来,低着眼眸看她,像是看什么不入流的东西一样。
然后她就捂着嘴笑,“阿深,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个这样的女人?”
顾时深没有说话。他似乎都不怎么爱说话,冷冷冰冰的,只是拿出一台笔记本,坐着自己的事情。
时樱还坐在地上,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女人看她的眼神里,既嫌恶又不屑,语气恶毒,“你是谁啊?怎么来了我们家,还穿得跟土包子一样,快滚出去!地毯都要被你弄脏了!”
时樱低头,看着自己身下在流血,好多血。难怪她这么疼。
时樱哭了,“我受伤了,别赶我走。阿深,你救救我。”
“你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阿深是不会碰你的,赶紧滚出去!”女人又骂她,然后大声地叫佣人,让他们把她赶出去。
女人显然很生气。但是她更关注的,是顾时深。
时樱眼泪掉下来,看着坐到皮椅里的男人,满是哀求。
可是他无动于衷,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
女人把佣人叫来之后,就高高兴兴地黏过去,挽上了他的手臂,一副亲昵的样子,软声说道:“阿深,你别看这些文件了,你陪我出去玩嘛。奶奶说你在园子里种了一片花海,我都没有看过呢,你带我去看看嘛。”
这一幕,似乎比身上的伤还要痛,痛上千倍万倍。
这个女人是谁,是谁,她为什么跟阿深这么亲昵,为什么阿深不理她,为什么?
他们不是夫妻吗?他们没有相爱吗?
为什么……
“阿深,阿深……”
“你救救我,抱抱我。”
“阿深……”
像是胸腔里被灌满了咸咸的海水,堵得它喘不过气了,特别难受,像要窒息一般。
时樱痛苦地叫着,死死地闭着眼睛,可泪水却不停地流着。
…………
“先生!先生你现在不能动她!”身边女人的声音在叫着,似乎很震惊。
还有其他人在劝阻。
时樱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太累了,疼得她动弹不了。
她好累,想抱抱自己,抱抱自己,应该就没有那么疼了。
忽然就感觉一个人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身体,喊着:“时樱,我来救你,别怕。”
男人的声音很慌乱,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这时有人也冲了过来,要把他给拉开。
“顾先生你冷静一点!时樱现在受了重伤,你不能去碰她!”罗卢生把他拉开。
顾时深联系到了外界,派了人过来接他们出山。
找到时樱的时候,她从山上摔了下来,浑身是伤。
罗卢生都不敢回忆,刚刚找到摔在山下的时樱的顾时深,表情是有多么可怕。
那肃杀又痛苦的神情,简直如魔王在世,眼神嗜血,恨不得要杀人。
抱起时樱的时候,动作又小心谨慎得不得了,怕是碰坏了她。
时樱的脸蛋被划破了,有好几道伤口。胳膊膝盖也是,最严重的,是后脑勺那里,磕到了石头,淌出了不少红血。
几乎是命悬一线。
好在她命也够硬,用了最快的速度,出山然后送到了医院,总算抢救过来了。
只是现在还昏迷着。
时樱紧皱眉头的,看似十分痛苦。
她的呓语,非常微弱,可是顾时深还是听清了,她在叫阿深。
她说,阿深,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