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求看着她淡然又冷漠的样子,能知道她骨子里的倔强。憋了一肚子的话,对上她的眼睛,却还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推开椅子之后,温求直接就转身出去了。

温穗有些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并不放在心上,继续喝她的白粥。

坐在一边没事儿干,拿毛巾擦着枪身的霜冷眼看了看闹了别扭的两人。温求负气走了,温穗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坐着喝粥。

霜就说了一句:“他挺关心你的。”

温穗不说话。

“你应该去问问他为什么这么生气。”霜说,“好歹他是你从小到大的朋友。”

“算不上什么朋友。”温穗百无聊赖地说。她感觉自己这么说话有一些冷漠,但是这也是事实,算不上是什么伤人的话。

温穗说:“只是温知遇收养我,就像收养他一样,恰好都姓了温,也恰好年龄差不多就一起长大。”

“不过我好像比他幸运一点吧?温知遇把我当温家的千金小姐养,好像他就只是那样养着而已,虽然他也不在意。不过这样说起来我也蛮惨的,因为这个身份我也吃了不少苦头,到现在温知遇还不愿意放过我。”

温穗像是自言自语,后面叹了一口气,说:“不过他人挺好的,我也不是那种不会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她没什么情绪地说完这些话,然后大口地把粥喝完了。

霜看着桌上空着的大碗,还是挺满意的,说明这女人的身体也没那么差劲,起码这么一大碗没有味道的白粥都能喝光了。

。。。。

温穗没想着出来找他。

于她而言,温求和她不过是有一起长大的情分而已,外加一个好搭档的身份。

但是现在……还是患难兄弟不是?怎么说人家都随叫随到了,自己不大方一点也说不过去。

“一起去杯酒?”温穗走到他身后,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这天气还挺冷,虽然没有继续下雪了,可是融雪的时候的冷更是难以想象的。

温穗瞬间觉得自己的身体要扛不住了,没法再穿什么妖艳的衣服。

啧,有一丝丝可惜。

温穗说:“我请你,天这么冷,喝点酒暖暖身子啊。”

温穗云淡风轻地说着,语气轻松,还踢了他一脚。

温求原本生着闷气,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切”了一声。

“感冒还没好就想喝酒?”温求说话的样子还是有一点凶,但是语气已经软了很多,“命不要了想继续折腾可别带上我。”

他还是很担心她的。

温穗“噗呲”一声,笑着说:“放心吧,一点儿小感冒而已,烧退了就好,脑子还健在。我温穗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温求坐在天台上,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废话。

温穗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肩并着肩,看着远方。

温求眼底闪过一丝关怀,皱着眉说:“这儿凉。”

温穗却不以为然,耸耸肩表示没有关系。

她说:“温求,我知道你关心我,也知道你在生气什么。我跟霜说我的事情,都不告诉你,你可能觉得我并没有把你当自己人。”

温穗扯了一下嘴角,说:“不过确实是这样啊,我并没有把你当自己人——至少在这方面是这样的。你也清楚,我不想跟温家再有任何关系,包括你。所以合作完这一次,我们应该就此生都不会相见了。

“所以有关于我的事情,你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因为那与你无关,无需在意。”

她说得很轻松,很直接,也很冷漠。

她就是这样一个恣意妄为的人,谁都没法干涉她的想法和决定。温知遇都不行,他肯定更加不可以。

所以在她眼里看来,他的关心是他的事情,她的无可奉告也是她的事情,谁都不干涉谁。

很公平,也理所应当。

温求明明听到她这样无情地开口说出来,觉得很生气,可是居然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忍不住被气笑,说:“哦。”

温求说:“你真无情。”

“不无情怎么活下去呢。”温穗笑着说。

可是他们怎么说也算一起长大的人。

人对在一起时间长的人总是容易暴露出最真实最纯粹的情感,尤其是在自己还不善于伪装的年龄。

那时的他们都保留着最纯真的样子。

温求心情有些复杂,最后还是笑着说了一句:“骗骗我都不行啊?”

他说:“亏我还那么关心你,你却只把我当工具人。”

“不行哦,姐姐我从来不骗人。”温穗说。

有的时候真话不一定好听,但是总比谎话来得好。

她喜欢的事情就不做,不爱说的话就不说,不想骗的人就不骗。

一辈子本来就短,何必辛辛苦苦地活着。

温求无话可说,只是问了一句:“你看起来还是很洒脱,但是这样那样一个人,值得吗?”

虽然过去发生了什么,温求不知道,霜也不知道。可能知道那整件事情的,就只有她和宁解而已。

他们的过去,就真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外人再怎么不理解,温穗也不会在意外人的看法,因为那只是她和宁解的事情,和他人无关。

温穗说:“那样一个人?——哪样呢?”

“冷血。”温求说,“而且,他并不怜惜你。”

温穗却笑了一下,跟温求说:“温求,外界怎么评价他,我并不在意,真的。冷血也好,热血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

“他的好只有我自己知道就行,我觉得他值得,他就值得。”温穗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都还是上扬的。

她轻轻地跳下来,站在地面上,稳稳当当的,动作又很轻盈。

她回头望向温求,说:“我温穗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爱情的亏也不吃。”

。。。。。

俄罗斯的天气很冷,但是也很舒适。外面的风也变得平静起来,温知遇找过来的时候,温穗还十分悠闲地躺在壁炉前的躺椅上,膝盖上放着一本厚书——但她也不看,就是拿来装装样子而已,手里还拿着一袋零食在吃呢。

“是来拿仓库钥匙的吗?”温穗没有看他,只是指着面前的桌子,说,“喏,在那儿呢。”

她吃了一口薯片,才笑意盈盈地抬起头,望着他说:“我帮你拿到手的,怎么样,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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