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孙大娘的口中,语汐和郑勤得知:当年,孙大娘的两个儿子,在枫岳镇开了一家面馆,因为人手不够,所以,孙大娘一直在面馆里帮忙。
那个时候,孙大娘家里也特别困难,开面馆的钱,还是两个儿子,在洛城的大户人家里做长工积攒下来的。
后来,好不容易在四处打听之下,盘下了一间地段还算不错的小店,两个儿子总算能够回家,放开手脚做自己的事业了。
只是,店面有了,一些桌椅和其他的材料和工具,哪里都需要用到钱。当时,孙大娘咬了咬牙,卖了家里的几亩良田,然后,孙大娘和家里的小女儿,全家人一起,硬是将面馆给做出了口碑。
如今,孙大娘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早已成亲,孙子和外孙女,也都上学的上学,学女红的学女红,家里啊,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坐在客座上的孙大娘叹了一口气,对郑勤和语汐说道:
“唉!那个时候,我因为放心不下秋菊,也是面馆请了伙计,所以,偶尔也能得空回来看看。只是……”
孙大娘顿了顿,很是有些无奈地说道:
“只是啊,这开面馆,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好不容易,面馆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可是,却发生了一件事情,导致面馆停业,我们一家人,也是被折腾的不轻啊!”
当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抱着她七八岁大的儿子,跑到面馆里来,说她家儿子吃了面馆里的牛肉面,一直拉肚子,什么东西也吃不下,要他们赔偿医药费。
孙大娘一家人,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虽然大家都很惊讶,但是,还是好声好气,想让那位妇人冷静下来,好好说话。
只是,那人情绪十分激动,而且,根本不听别人说话,只一个劲的嚷嚷着“赔钱”,让完全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孙大娘一家人,很是不知所措。
最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那人,竟然一声不响地,跑到衙门去“击鼓鸣冤”了。这让被官兵传令到衙门的孙大娘一家人,真是莫名其妙,又大感冤枉。
后来,还是县令老爷明察秋毫,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了他们一家人公道,不然,他们这面馆啊,可是别想开下去了。
原来,那位妇人,因为和自己当家的吵过好几次架,两人都没有顾及到孩子,导致孩子生病了都不知道。
本来,那孩子就饥一顿饱一顿的,加上生病,还有家里不好的氛围,在面馆吃过面后,回到家里,就彻底大病了一场。
那位妇人,因为承受不了太大的压力,也是情绪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所以,在明知此事与面馆无关的情况下,还是做了这件事情。
真相大白之后,那位妇人当家的还跑到面馆来,当着众人的面,向孙大娘一家人道歉了。
只是,在这次事情之后,面馆的生意“一落千丈”不说,孙大娘的小女儿也病倒了,而孙大娘自己,也是累得不轻,头发都白了不少。
面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后,又重新开张。
后来,下了几场大雨,孙大娘也因此耽误了回村的时间。而郑勤的爹娘,也是在那段时间相继离世的。
说到以前,哪怕是到现在,还让孙大娘倍觉遗憾的事情,孙大娘的脸上,也是十分沉重和伤痛的。
“你们啊,是不知道。当我从枫岳镇回来郑吴村时,听说了勤子他爹和秋菊去世的消息时,我是多么的惊讶。而问起勤子的时候,村里的人竟然‘一问三不知’,全都不知道勤子去哪里了。
“唉!勤子那个时候还那么小,也不知道,勤子都经历过怎样的困难和险境啊!我啊,也实在是愧对秋菊夫妇,她一个柔弱的南方姑娘,嫁到咱们郑吴村,也是受了不少苦啊!”
看向坐在主座上的郑勤和语汐,孙大娘很是感慨地笑了笑,对两人说道:
“勤子,勤子媳妇,如今,大娘能够亲眼看见你们,还知道你们都好好的,这样啊,就很好了。你们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吧!
“大娘我啊,也就不多打扰你们夫妻了,若是得了空,可一定要到大娘家里坐坐。现在,我啊,基本上都是一个人住。
“唉!人呐,上了年纪,就难得两头跑了。
“这几年,只要是将近年关前的一两个月,我啊,都会回来郑吴村过年。你们啊,有任何事情,直接来找大娘,大娘我啊,可是欢喜的不得了呢!”
语汐听了孙大娘的经历,心里,也是感慨万千的。
每个人,每个家庭,大家都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经历、需要面对。像孙大娘这样敢想敢做、坚强勇敢的人,在这样的小村子里,也着实是很少见的呢!
今日,孙大娘也只是简单说了一些当时的事情,语汐的心里,却是很想知道,公公婆婆,他们,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困苦和伤心之事。
所以,改天啊,她定是要到孙大娘家里,与孙大娘好好聊上一番了。
看着孙大娘的眼睛,语汐笑着回道:
“孙大娘,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您的家人都能好好的,那样啊,就是最好的了。至于我和郑大哥,我们啊,也会好好过日子的。到时,还需要您多多指点,多多帮助呢!您可别嫌我们‘叨扰’啊!”
孙大娘闻言,立马拍手说道:
“勤子媳妇,你说话可要算数呀!大娘我啊,就盼着你们过来‘叨扰’呢!
“说实话,每次过年,我的儿子女儿他们,也是难得回来一趟。我啊,一个人守着陈家的祖宅,有时候,心里啊,也是会有些失落的。要是你们能够过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语汐又与孙大娘说了几句话,孙大娘也是笑得十分开心的样子。之后,两人就起身,送孙大娘出门了。
与孙大娘约好了,明日会去孙大娘家里吃午饭,重新将院门关好后,语汐和郑勤就回到了屋中。
天空,虽然已经放晴,但是,地上,还是湿漉漉的,雨水的痕迹,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坐在大厅,语汐对郑勤问道:
“郑大哥,这位孙大娘,与婆婆的关系,可是亲密?”
郑勤望向语汐的双眼,对她回道:
“汐儿,其实,孙大娘与我娘的关系,也不能说有多亲密。只是……”略微停顿了片刻后,郑勤又道,
“只是,在郑吴村里,因为我们家鲜少与其他人接触,所以,热心肠的孙大娘,与我们家的关系,就显得十分亲密了。
“不过,我听娘说过,孙大娘是一个直爽利索的人,不管是待人还是做事,我娘都很欣赏,所以,我对孙大娘的印象,也是十分深刻的。”
孙大娘,算是郑勤在十岁以前,为数不多在家中见过的人了。
郑勤小的时候,“勤子”这样的称呼,他也只听孙大娘这样叫过。其他人……
其他人啊,和他们郑家,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交流和接触。所以,在郑吴村里,郑勤能够记得的人,还真是没有多少呢!
语汐闻言,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郑大哥,我对孙大娘的印象,也是很不错呢!明日,我们一起去孙大娘家,你说,我们准备些什么好呢?”
郑勤想了想,对语汐回道:
“汐儿考虑得不错,去孙大娘家,我们自是不可空手。现在,我们家里唯一不缺的东西,就是熏肉,所以,明日,我们去地窖多取些熏肉就行。其他的东西,后天我们去枫岳镇再买。”
语汐听郑勤如此安排,心里觉得甚好,扬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而后,语汐开口说道:
“郑大哥,都听你的。这样一来,我们去到孙大娘家里,在郑吴村,也算是有一个好的开始了。我啊,真的很高兴,也十分期待日后的生活呢!”
语汐想着,既然自己住在了这里,能够与村里的人有些“点头之交”也好,若是没有,这样安静简单的生活,她也是十分适应、十分喜欢的。
只是……
只是她啊,希望郑大哥能够走出以前的“伤痛”,也希望,这郑吴村里的人,能够意识到当初“无知”的错误,大家一起,能够“相安无事”就好。
郑勤见语汐如此容易满足,心里,是感动,也是感激。
他的汐儿,总是为他考虑,而且,方才面对初次见面的孙大娘时,汐儿的样子,好似两人早已成亲多年,对孙大娘,汐儿也是有礼而又温柔。汐儿对他的用心,他,如何能够感受不到呢?
这个村子里,除了孙大娘,从来就没有人关心过他和他的爹娘,甚至啊,那些人,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流言和揣测,就对爹娘怀有莫名的“敌意”,他也因此,在几岁的年纪,与很多人起过冲突。
现在想来,当初的那些事情,似乎,已经很久远了。也好似,在他的心里,不再掀起波澜,也惊不起任何水花了。
这一切,都该是“归功”于眼前的佳人,他的汐儿吧!
如果,不是遇见了汐儿,他一个人,又会独自品尝这份伤痛多久呢?他想,真的很有可能,就会是一辈子吧!
上天待他,还真是不薄啊!
回望着佳人明亮的双眼,郑勤的眸光中,也是温柔得醉人。他对眼前的佳人说道:
“汐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幸福的。日后的生活,我们一起,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语汐闻言,很是开心地点了点头,望向郑勤的目光,柔情似水,满是笑意。
次日,两人吃过早饭后,去到地窖,选了几块很有分量的熏肉,包好油纸,就一起出门,去到孙大娘家了。
这条路,语汐还是第一次走,她也是看见了孙大娘家的屋子才知道,为何,郑大哥会说,郑家的宅子,勉强算是村子的村尾了。
他们家,与孙大娘家,确实相隔了好几座宅院的距离,而孙大娘的邻居,还有语汐看见的那些屋子,每家之间,顶多,就是两间屋子的距离了。
现在看来,他们郑家的宅院,还真的与这郑吴村,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呢!
两人走到孙大娘家的篱笆外,正好看见孙大娘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他们,孙大娘赶紧上前打开篱笆,对两人笑道:
“哎呀,勤子,勤子媳妇啊,你们来了。天冷,快些进屋子里坐,大娘我啊,可是一直在等着你们呢!”
说话间,三人就笑着走进了屋里。
直到进了屋子,孙大娘才发现,郑勤的手上,竟然还提着东西。一打开油纸,见了几块上好的熏肉,孙大娘忙推说不能要。
若不是语汐巧妙相劝,这较真的孙大娘,说不定还会因此而生气呢!
孙大娘这人,还真是一个直性子的人呢!语汐对孙大娘,倒是越来越喜欢了。
三人聊了一会儿,孙大娘又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下家里的小院,还有孙大娘自己种的菜。
孙大娘说,以前,家里很穷,孩子们也小,自己当家的身体也不是太好,家里的活儿,几乎都是孙大娘来做。
不管是下田还是种地,孙大娘啊,在郑吴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呢!
后来,当家的走了,留下了孙大娘和孩子们。还好,孩子们都听话懂事,什么活儿,也都会抢着做,孙大娘的心,也因此得到了不少安慰。
等孩子们长大了,家里的情况,也勉强算是有了好转。如今,两个儿子的面馆,都开到洛城去了,孙大娘啊,可算是能够享享清福了。
语汐见了孙大娘家的屋子和院子,对于孙大娘的能干,也算是有了一点了解。
孙大娘家,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是,放眼望去,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全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让看到的人,很是觉得舒适。
午饭,十分丰盛,三人一起,在愉快而又融洽的氛围中,吃完了这一顿,孙大娘用心准备的饭菜。
让语汐有些意外的是,郑大哥竟然说他有事,先回家一趟,晚饭前,再来接语汐。
这还是第一次,语汐无法猜透,郑大哥,究竟是准备做什么了。
或者,郑大哥是觉得,在这里,听她们女人家说话,有些不妥,也有些不便吧!这是语汐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了。
不过,这也证明了,郑大哥啊,对孙大娘,可是十分放心的呢!不然,一向对她“不离不弃”的郑大哥,怎么会说出先离开一会儿的话呢?
倒是孙大娘,对于郑大哥的提议,好像十分赞成的样子,难不成,孙大娘有什么话,是想单独对自己说的?
目送着郑大哥离开后,孙大娘将语汐拉进了自己的屋中,两人一起坐在暖炕上,聊起了郑家的往事。
原来,公公郑有书,本来有望去到顺天城参加科举考试,无奈,郑大哥的祖母,因为听信了旁人的“谗言”,所以,断了公公读书的出路,反而让公公到枫岳镇上,当了一位木匠的学徒。不然,以公公的聪明和天赋,科举高中,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公公的名字,是郑大哥的祖父起的,有书,就是希望公公能够做一个学富五车的读书人。
只是,在郑大哥的祖父走后,家里的决定权,就全都掌握在了郑大哥的祖母手中。
那时,读书虽然花费不小,但是,当时的郑家,在整个郑吴村里,也算是家境比较殷实的人家了,所以,供一个儿子读书,还是不成问题的。
明明,公公不管是在学堂,还是在村里,几乎都是大家伙儿夸赞的对象,因为公公读书人的身份,所以,大家对公公,更是多了几分敬重和欣赏。
无奈,祖母耳根子软,听了别人的不实之言,硬是让原本有着大好前程的公公,断掉了读书的生活。
后来,祖母竟然又将自己的二儿子送入了学堂,用在二儿子身上的钱,比起公公来,还真是多出了不少呢!
原本,公公在读书之际,还总是抽出时间,单独教自己的弟弟读书习字,只是,弟弟羡慕哥哥能够出入学堂,所以,也想要去体验一下,学堂里的生活。
不说弟弟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这种小村落里,一家能够供出一个读书人,那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两个人呢?
这种时候,势必是要“牺牲”一个人了,而那个人,似乎很“理所当然”地,就变成公公了。
结果,郑大哥的二叔,他压根儿就不喜欢读书,一旦新鲜劲儿过去了,他就不再去学堂了。而为他花费的那些银两,自然也是“打水漂”了。
在二叔上学堂的那段时间,田里地里的活儿,都是公公一人做的。而公公,从来也不会去争夺什么,做起任何事来,全都是井井有条、稳稳当当的。
那几年,因为二叔和祖母的原因,郑家的家产,急速消耗,而作为家中的长子,公公,也很有担当,听了祖母的话,去做了木匠的学徒。
学徒的生活,十分辛苦,如果,不是因为公公聪明,不是因为公公遇见了一个好师父,那公公的这一生,还真是“熬不到头”了。
本来,祖母和二叔就是淡漠之人,对于公公,他们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从来都不曾用心对待过,让孙大娘十分不能理解。
按理来说,公公是郑家的长子,不仅长得高大俊朗,而且,又聪明、又懂事,对待家人,更是关心又爱护。祖母和二叔,却更偏向旁人的“花言巧语”,所以,对于自己的家人,反而十分“不待见”了。
后来,公公好不容易遇见了喜欢的人,就是婆婆,但是,为了将婆婆娶进家门,公公啊,也是没少受苦。
“唉!”
孙大娘叹了一口气后,又对语汐说道:
“这勤子的祖母,真是一个糊涂人。这么好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你说,她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孙大娘告诉语汐,郑家之所以会“四分五裂”,与那嫁入枫岳镇上的吴念儿不无关系。
“吴念儿的娘,郭氏,以前啊,可喜欢勤子的祖父了。只是,勤子的祖父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她,所以,这郭氏,可是一直‘怀恨在心’呢!
“这个郭氏,也是造孽。人家男方不喜欢她,她不安安分分做自己的吴郭氏,非要在女方那里‘使小辫子’,搞得郑家‘鸡犬不宁’的,我看啊,勤子的祖父,八成也是被那郭氏给气死的。当然,勤子的祖母,也是一个糊涂人就是了。”
孙大娘见语汐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对语汐啊,真是越看越满意。
这样的好姑娘,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样子,关键是,貌若天仙不说,勤子媳妇啊,还温温柔柔、贤惠婉约的样子,她啊,见了勤子的媳妇,可是为秋菊夫妇感到开心呢!
提起郭氏和其女,孙大娘就觉得十分不耻。她对语汐说道:
“人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啊,有时候,还真是不假呢!你道那郭氏已经够让人不耻了,没想到,她的那个宝贝女儿啊,更是一绝呢!
“当年,你公公若不是遇见了你婆婆,自己决定了媳妇人选,这勤子的祖母,定是要逼着你公公去娶那吴念儿了。”
那吴念儿,仗着自己有三分长相,到处“勾引”人不说,对郑有书,更是有种“势在必得”的决心。若不是郭氏贪图“荣华富贵”,给吴念儿说了一门富贵老爷的亲事,这秋菊成亲的时候,指不定吴念儿会如何闹腾呢!
“那吴念儿,做了枫岳镇上,一户廖老爷的四房小妾,当初回村的时候,穿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似的。
“唉!做人小妾这种事,也只有郭氏和吴念儿会喜欢了。要大娘我说,人呐,还是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好,不然啊,善恶到头,那是终有报的啊!”
那个郭氏,也是一个不安分的,自己当家的去世后,四处勾引有妇之夫,谁见了她,都是厌恶至极的。
但是,很多人苦于没有证据,也是没那么多闲工夫找郭氏吵架,所以,那郭氏才猖獗了好一阵子。
“后来,廖老爷病逝,廖家的正房夫人,把底下的几个小妾,全都赶了出去。这吴念儿无法,在枫岳镇也无其他立足之地,所以,也只能灰头土脸地回来郑吴村了。
“郭氏早在前两年就去世了,这吴家,现在只有吴念儿和她的女儿了。
“听人说,当初,吴念儿被廖家赶走时,那廖家的正房夫人还怀疑过,吴念儿生的女儿,可能不是廖老爷的孩子。毕竟,那廖老爷的岁数,都能做吴念儿的爷爷了,哪里还生得出孩子呢!
“因着这事,所以,吴念儿才会‘乖乖’回村。不然,真以吴念儿和郭氏的性子,怕不得将廖家给闹得鸡犬不宁,拿上一大笔银子才会罢休。”
说到这里,孙大娘停了下来,见语汐脸色平常,她才继续说道:
“吴念儿这人,最会算计。她回村后,照样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这些钱。
“勤子媳妇,你是不知道,在大娘看来,吴念儿的女儿廖宝香,她啊,比起郭氏和吴念儿,还要更‘厉害’呢!
“不是大娘要‘危言耸听’,那廖宝香,除了像她娘和姥姥那样爱勾引人,她啊,还特别‘善妒’。你长得这样好看,大娘得提醒你一句,一定得小心她们家的人啊!”
虽然,廖宝香嫁给了枫岳镇上,一家酒楼掌柜的儿子,但是,这个廖宝香,有事没事总爱往娘家跑,让看不惯她们一家人的孙大娘,简直是烦不胜烦。
现在,勤子家天仙似的媳妇来到了郑吴村,若是被廖宝香那个妒妇给碰上了,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呢!
孙大娘还记得,郑吴村里,长得好看的姑娘,算起来,倒是也有几个。只不过,好像都嫁人了,有的人,甚至是嫁到了洛城里,可给娘家人神气的。
像是村长家的女儿方玉儿,她,就是嫁到洛城了。
不过,整个郑吴村,也只有方玉儿才能治得了廖宝香了。虽然,方玉儿也总是被廖宝香气得不轻,但是,在郑吴村里,村长家的气势,那也是不输任何人的呢!
至于其他的姑娘啊,那可都不是廖宝香的对手呢!
以前,在年轻一辈的姑娘中,村长家的方玉儿,可以算得上是郑吴村里的村花了。村子里的大小伙子们,谁见了方玉儿,都会笑着打声招呼,而廖宝香,因为家世和性格的原因,就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方玉儿虽然也算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但是比起廖宝香来说,方玉儿的气质,还是要更加吸引人一些。
廖宝香对方玉儿的敌视和嫉妒,那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的。
现在,即使两人都早已成亲,还是会“明争暗斗”的,制造一些话题,让村子里的人四处传播,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谈话资。
以前,孙大娘也觉得方玉儿长相不错,如今,看了勤子媳妇,孙大娘才知道,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勤子这如花似玉的媳妇啊,可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啊!
果然,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样啊!孙大娘在心中不停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