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汐听了孙大娘的一席话,对现在的郑吴村,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以前,在季府里,偶尔,她也会听到下人的一些讨论,他们,也会说到自己家乡的事情。语汐以为,很多村子,都是大同小异的。没想到,这小小的郑吴村里,竟然还有这么多……嗯……争奇斗艳的事情?
心里有着淡淡的笑意,语汐的唇角微微扬起,看着孙大娘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语汐的心里,觉得很是温暖。
说了些宽慰孙大娘的话后,又听孙大娘把婆婆夸赞了一番,语汐一直都是安静地听着。
将这些虽然有些伤心和遗憾,但是,却又十分甘美、难忘的往事给记在心里,语汐也“礼尚往来”的,对孙大娘说了一些自己经历过和看过的事情。
那些趣事,总算让孙大娘暂时忘记了曾经的不快,笑了开来。
两人说说笑笑了一番,之后,孙大娘对语汐问道:
“勤子媳妇,你和勤子,你们,可是打算在郑吴村住下了?”
语汐想了想,对孙大娘笑道:
“孙大娘,我和夫君,我们啊,目前是准备在郑吴村住下的。昨日,我们本来打算到枫岳镇上去买些东西,结果,因为突然下起了阵雨,所以,我们就准备明天再去了。”
“去枫岳镇?你们准备怎么去啊?”孙大娘对语汐问道。
语汐闻言,有些不确定地回道:
“我和夫君,应该是走路去吧!”说着,语汐笑了笑,对孙大娘说道,
“明日,我和夫君早些起来,速度快的话,晚饭前应该可以回来。”
孙大娘一听,立马摇头否决道:
“你们走路去,那多远啊!正好,大娘我啊,也有一些东西要买,明日,我们一起去枫岳镇。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大娘,这枫岳镇啊,大娘可熟了。”
语汐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孙大娘,这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我和夫君一起,走路也没事,一来一回,我啊,也是可以坚持的。倒是您……路途遥远,我可不希望您因为我们的事情,太过辛苦了。”
孙大娘听了语汐对自己的关心,心里觉得高兴,摆了摆手,很是开心的笑道:
“勤子媳妇,你别担心,大娘我啊,自是知道怎样去枫岳镇最方便了。”
原来,郑吴村的老村长,他的家中,有一辆牛车。遇上村民需要赶集或是载些货物的时候,只要约好时间,谈好价钱,老村长就会将村民带去目的地。
郑吴村的现任村长,就是老村长的儿子。这村长的位置,虽然几乎都是由后代接续,但是,现任村长确实有些能力,所以,才能坐上这个位置,不然,村里的村民们,也是不会愿意无能之人当村长的。
“村长姓方,全名方大,是方玉儿的爹,方玉儿还有一个哥哥,方正,在年轻一辈中,这方正啊,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人了。”
老村长方远,也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方大,是郑吴村的村长,女儿方琴,算是村里少有的知书达理之人,同方玉儿一样,也嫁到洛城去了。
“要大娘我说啊,方大做事,确实不如他爹,就是不知道,日后这村长之位,若是传给了方正,他做起事来,会不会更得人心了。”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孙大娘又接着说道:
“勤子媳妇,你是不知道,这老村长啊,一生都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明明已经可以安享晚年了,他啊,偏偏不歇息,将村长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之后,他啊,就买了一辆牛车,常常往枫岳镇上跑。
“不过,也是多亏了老村长家里的牛车,不然,大家伙儿想去镇上一趟,谈何容易啊?
“老村长这人,也是矛盾。
“你说他喜欢热闹吧,他却偏偏独自一人搬到村头去住;你说他喜欢安静吧,他却常常载着大家伙儿,来往于枫岳镇和郑吴村。有时,老村长甚至还将人给送到了洛城里呢!”
“洛城?”语汐有些惊讶地低问出声,
“老村长的牛车,去到了洛城,当天还能赶回郑吴村吗?”
语汐猜想,即使是坐马车,从洛城往返于郑吴村,当天来回,那也是不现实的,因为,城门会关闭。
孙大娘笑了笑,对语汐回道:
“若是去了洛城,当天肯定是回不来了。”停顿了片刻后,孙大娘又道,
“其实,老村长赶着牛车去洛城,一年到头啊,也难得有几次。对老村长来说,出一趟远门,他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了。倒是这枫岳镇上,老村长也是熟呢!”
说到这里,孙大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语汐笑道:
“瞧我,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到点子上。大娘的意思啊,明日里,我们三人一起坐老村长的牛车去到枫岳镇上。最近,大家伙儿该买的东西也都买得差不多了,晚饭后,我去和老村长说说,他也好安排时间。”
语汐闻言,温婉一笑,对孙大娘回道:
“孙大娘,我们的事,倒是让您费心了。一会儿,夫君过来了,我再问问他的意见。若是夫君觉得合适,那我们明日里,就坐老村长的牛车去枫岳镇。”
孙大娘见语汐凡事都想着郑勤,心里,对语汐的好感,又添了不少。
勤子这媳妇啊,真是越看越好看。这么多年不见,勤子啊,倒是娶了一个好妻子,是个真正的有福之人啊!
孙大娘心里对语汐欢喜的不得了,面上,也一直是笑呵呵的,简直比自家儿子当初迎娶媳妇进门时还要高兴。
见语汐温温柔柔的样子,孙大娘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勤子媳妇,明日,你们要买的东西多吗?”
语汐略微思索了片刻后,对孙大娘回道:
“嗯……应该是不少的。”
毕竟,快要过年了,家里总是要添置些东西的,而且,她才刚来郑吴村没几天,很多东西,都需要买呢!
这些年里,郑大哥虽然每年都会回来,但是,语汐知道,郑大哥的心,一直都不在郑吴村。若不是“师命难违”,还有对公公婆婆的孝心,郑大哥啊,该是不会再想踏足这里的。
如今,她和郑大哥既然打算回来住,那么,很多事情啊,都得从长计议呢!
采买一些东西,她想,该是回来郑吴村生活的第一步吧!
孙大娘一听,很是认同地点头说道:
“我想也是。你们才回来不久,这屋子里啊,该添置的东西,确实得添置一些。若是勤子也同意,大娘我就和老村长说,明日一早,我们就在村头去见老村长。你们的东西若是太多,没有牛车帮忙,仅凭你们两人两双手,哪里能拿得了多少东西呢!”
语汐闻言,对孙大娘笑道:
“嗯,孙大娘,若是夫君也同意,那我们就麻烦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不一会,就听到了敲门声。
知道是郑大哥来了,语汐立马从暖炕上下来,孙大娘见状,也是动作迅速地下了暖炕。
两人一起走出房门,打开门一看,都被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人,给“吓了一跳”。
这……
这人……
这人、是……郑勤?
眼前之人,剑眉星目,相貌堂堂,仅着一身普通黑衣,站在门前,真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
若不是他身上穿的,还是早上的那身衣物,语汐和孙大娘都有些“难以置信”,眼前之人,是她们所熟悉的郑勤。
语汐上前一步,望向郑勤那双深邃的眸子,开口对他问道:
“夫君,你……剃胡子了?”
郑勤望向语汐那灿若桃花的容颜,眸光温柔,对她点了点头。
还不待郑勤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孙大娘已经惊讶地连连称赞道:
“勤子,你、真的是你啊,勤子!”说着,孙大娘也往前一步,靠近了郑勤。
将郑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孙大娘很是感慨万千地说道:
“勤子啊,你这模样,和你爹当年,简直是一模一样啊!不,应该说,你这模样,比起你爹来,可是还要俊上三分啊!”
望着郑勤剃过胡子后的俊朗面容,孙大娘从郑勤身上,仿佛又看到了秋菊夫妇的样子。
孙大娘不由得开口感叹道:
“像,真像,勤子啊,你这张脸,算是继承了你爹娘的全部优点,真是太英俊,太好看了!”
说着,孙大娘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语汐。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仿佛从书中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人之姿”吗?
望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孙大娘实在是激动不已、感慨良多。她对语汐和郑勤说道:
“勤子,勤子媳妇,你们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还别说,现在,你们两人站在我面前,大娘啊,觉得你们两人真是有夫妻相呢!好、好、好,真好,秋菊和有书若是天上有知,肯定也会为你们感到高兴的。”
孙大娘的眼里,有泪水在打转,而这种眼泪,是一种名为幸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