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小姐,你知道吗?昨天大厨房里进贼了。”小荷一大早把这新鲜事送了进来。
“丢什么东西吗?”
叶云繁睡到日上三竿,这一觉睡得特别香。
“过年预备的肉都没丢,就是丢了几块红薯还一个破篮子。小姐,你脸怎么那么红了?我叫蕙姑姑进来给你看看。”
小荷见叶云繁脸上有些异样的潮红,不由担心起来。
“不用了,我没事,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栗子,我想吃糖炒栗子。”叶云繁想了个由头,把小荷支出去了。
昨夜她把苏晁逗出火来了,最后红薯没吃到,差点被苏晁扑在草地上吃干抹净,要不是有肚子的孩子护体。
这事,她不敢让小荷知道,不然又得闹翻天了。
叶云繁还在发愣,蕙姑姑还是被小荷叫来给她请平安脉。
蕙姑姑是苏晁特意请来的女医侍,是一个很有名的带下医,医术精湛。
跟着蕙姑姑一起进府的还有两个侍女流萤和秋蝉,绝影教的两大护法,武功了得。
绝影教是白老太爷设立的,五年前,百老太爷传位给了苏晁。这事一直都是隐秘。
叶云繁有些紧张地把手伸出去,蕙姑姑认真切脉,“王妃脉象一切正常。只是还是要尽量多吃些东西,肚子里的孩子需要成长的土壤。”
听说一切正常,叶云繁的心这才落下去。
吃了早饭,又吐了一回,叶云繁在临窗的贵妃榻上歪着晒会太阳。
苏晁从外头回来,过了院子到了回廊下,正好经过那扇窗子,见叶云繁在里头晒太阳,猛地停住脚步,定定看着叶云繁。
“做什么?”光线被他挡住了,叶云繁早就注意到了。
苏晁眉毛挑起,直接从窗户上潇洒地跳了进来,然后跟个石雕一样站在叶云繁面前,丢下一个黄纸包。
“吃吧,给你买的。”神色清冷,语气冷傲。
叶云繁坐起来,纸包还是温热的,里面是已经剥好的栗子。
叶云繁瞧了瞧他有些不寻常的表情,问道:“怎么不走大门,青天白日的跳什么窗户?”
苏晁侧身仰头,十分倨傲地答道:“这样比较威武霸气。”
“哈哈哈哈”
叶云繁伏倒在软塌上笑得花枝乱颤,真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他怎么这么傻气。
苏晁也绷不住了,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日很快过去,第二日便是腊月十二日肃王睿王大婚的日子。
这日天没下雪,阴着天,冷得厉害。百姓们心里虽然好奇皇家大婚的盛况,但奈何北风太残忍,实在是站不住。比起平南王娶亲时的街头攒动,这日显得就十分冷清了。
最初,两位皇子的大婚典礼是一同举办,各司都是按最高但不超过太子的规制去筹备,婚礼仪式设在长春殿中。
后来两位皇子突然变成了要外迁的亲王,皇帝又以不宜铺张浪费为由,将规制减半,典礼也改到了两个王府各自筹备。
这一下愁坏了底下的百官们,原本婚礼在长春殿中一同举办,他们只要去一个地方一起恭贺就可以了。现在分开办,去了这家便是冷落了那家,很难办呀。
更何况,皇帝对两位皇子的态度,明显的厌弃。若不是因为这赐婚诏书早已颁布天下,皇帝怕是要连这婚典都要给取消了。
百官们不敢往皇帝的枪口上撞,但是呢,官场上的人精谁不是熟读史书的,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人人都懂,终归得罪谁都不是好事。
正在百官眉头紧锁时,百官之首相国韩大人带着贺礼出门了。
相国大人先是去了肃王府,然后去了睿王府,送了贺礼喝了一杯茶就出来了。
接着平南王也去了,同样的送了贺礼喝了一杯茶就出来了。
有了两位领头人,后边的人有样学样,贺礼两边照送,但都是讨了一杯茶就出来了,连观礼都不敢留。
说来真是可笑,两座偌大的亲王府,若不是随处可见的红双喜字,这静悄悄地光景,还真看不出来是大喜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