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叶云繁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挂着青纱的大床上,四周是陌生的家具摆设。

“小姐,你醒了?”

小荷圆圆的脸探了过来,眼睛红红的,显然方才哭过。

“小姐,你吓死我了。怎么突然就晕倒了,方才好危险。”

叶云繁坐了起来,发现身上并无疼痛。

“这是哪?”

小荷往她腰下塞了一个枕头,说道:“是落花楼呀,这是胭娘的房间。”

“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冲到了破庙里,发现小荷被一群男人打晕在地,接着后面她就不记得了。

“小姐。我们的马车到了那间破庙,我和张二进了破庙,发现那破庙里躲着几十个灾民。那些灾民似乎是饿怕了,把我和张二打晕了,抢了我们身上的钱财。”

“后来,是贾公子打退了那些灾民,救了我们。幸好有贾公子在,不然……”

不然怎么样?小荷不敢想。

那群灾民的眼神,她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饿狼看见小肥羊的狠厉之色。

“贾公子是谁?”叶云繁疑惑问道。

“就是小姐在路边捡的那个人,是他叫醒了我和张二,送我们回来的。我看小姐昏迷不醒,就让张二把我们送到落花楼来了。”

叶云繁抬手扶额,

贾公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眼下还有其他要紧事要做。

“去把胭娘请过来。我有事要交代她。”

不一会,胭娘被请了进来。胭娘年纪与叶云繁相仿,面容不算艳丽,但也是个端庄的好模样。

屋外,此刻,被称作“阴魂不散”的男人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打坐运功,

大雨下了一阵便收起来了,此刻整个天空十分干净清爽。

一个男人在平南王身边转悠,“诶,小子,别白费功夫了。你中毒了,再强的内功只能压制,解不了毒。”

男人边说,边甩了一下额前的一缕不甚乖巧的长发。

平南王戴着人皮面具,他不认识。但是平南王却认得他----毒王寒邪。

“小子,你要不求求我,爷爷我要是开心,这毒抬手就帮你解了”

平南王不理会他,闭眼继续打坐。

“哦哦哦,我知道了!”寒邪歪嘴坏笑道,“你是不是看上了屋里那个姑娘呀?”

“哟哟哟,手指动了,被我看到啦”

“小子,这是想要用苦肉计打动姑娘的心吧。啧啧,老套!”

还好戴着人皮面具,不然平南王一脸的燥红就要被人看笑话了。

“我跟你说,你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那屋头的姑娘,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劝你早回头。还是让哥哥我来救你于水火吧。”

寒邪嘴上说得好听,他其实是因为好奇叶云繁用了什么毒,才这么热情凑上来的。

平南王在运功,不好乱动,只能随他过来搭脉。

寒邪摸了一会,捋头发的手停了下来,脸上有些讪讪的,但很快他就又变了一副嘴脸。

“来来来,春老头,给你看看我徒弟这新制的毒。你若是能解开,我请你上庆福楼去。”寒邪朝着院子里的一棵大树喊道。

树叶哗啦啦一阵响动,一个白胡子老头飘了下来。

寒邪让开了位置,让化春手上前搭脉。

老头搭了左手,搭右手,两条本来就有些歪的眉毛更歪了。

“老头,能解吗?”寒邪不怀好意地问道。“我跟你说了,跟着我,保证能见识到全天下都没有的奇毒。”

“我得回去研究研究。”化春手拧着眉毛转身要走。

“噗----”

平南王捂着胸口,一口黑血吐在了石板地上。

这一幕正巧被小荷看到,小荷赶紧转身拍门,“小姐,小姐,不好了,贾公子吐血了。”

叶云繁从屋内推门出来,走到平南王面前。

“吃了它。”叶云繁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面无表情倒出一粒,递过去。

平南王抬头看她,眼中有些委屈,也不用手,直接伸过头来,用嘴含住叶云繁掌中的药丸。

平南王温热的嘴唇在她指尖擦过,刹那间,一股脉流冲撞到她的四肢百骸。

这奇异的感觉,迫使叶云繁惊慌收回了手。

平南王微微梗着脖子,得意看了她一眼,喉头上下滚动,将那颗裹着她指尖芬芳的药丸吞了下去。

张大兵说的厚脸皮缠男计策,还算有点作用。

叶云繁还没回神,手中的药瓶被一个白影抢了过去。

她这才发现,化春手也在,不由惊喜。

原来这寒邪拿着叶云繁给的剧毒去找化春手挑衅,化春手却是个药痴。因为解不开这毒,夜夜难寐。

于是一路追踪寒邪到了落花楼,已经在这呆了数日了。

化春手从药瓶中倒出一颗药丸闻了闻,随后又去搭平南王的脉。

平南王脉象平稳,身上的毒已经全解。

化春手上下打量着叶云繁,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小女子,怎么会这么厉害的毒药?

“你就是那小毒物的徒弟?”化春手问道。

“徒弟?”叶云繁不明所以。

一边的寒邪一直朝她挤眉弄眼,叶云繁了然,好,卖你个面子。

“正是,毒王寒邪乃我师父。”叶云繁说道。

寒邪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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