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驹过隙,两日后,终于到了北漠太后薛太后的六十大寿。
薛太后乃北漠先皇的正宫皇后,为先皇共诞下二子一女,长子赵颐一出生被立为皇太子,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然,世事难料,三十年前,北漠先皇突发急症去世,北漠各方势力齐齐发难,朝局一度混乱,太子赵颐死于权谋,赵氏皇权几乎旁落他人之手。
后,薛太后在薛国公的支持下,力挽狂澜将年仅五岁的幼子赵敦也就是现在的皇帝扶上皇位。
皇帝年幼,薛太后一直垂帘听政,直到赵敦二十岁才将政权归还。
北漠繁盛如今日,薛太后功不可没。
熙攘宫----薛太后的寝宫。
“太后娘娘,这是御衣局为娘娘寿宴新制的吉服。”
薛太后看了眼那正蓝色的金线彩凤吉服,华美徇烂,十分满意。
“御衣局的活可是越做越好了,赏。”
薛太后站着,两个宫人替她换上了新的吉服。
换好衣裳,薛太后又坐到了梳妆镜前,重新梳妆。
宫人小心翼翼的理顺太后的头发,上了香油,然后趁着薛太后闭目养神之际,将她鬓边的白发藏在黑发下面。
熙攘宫里的人都知道薛太后的忌讳----年老色衰,是薛太后不忍容忍的。
宫人藏好最后一根白头发的时候,皇帝赵敦和郑皇后过来给薛太后请安。
“今日母后寿辰,儿子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帝后双双伏地拜道。
“快起来吧。”薛太后笑道。
皇帝皇后起身在一旁入座。
“今日宴会,庆寿事小,招待各国来使才是重中之重。皇帝,你可明白?”薛太后语重心长道。
“儿臣明白。”皇帝说道,但其实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北漠连吃三场败仗,如今还未秋收,国库已然空虚,太后却还要大肆操办自己的寿宴,还请来各国来使。
说到底,她还是舍不得这权势。
知子莫若母,薛太后看了看儿子不由自主往上飘的眼神,每次他言不由衷时都是这样。
“皇后,你先下去。”薛太后打发了郑皇后出去。
从进门到现在,郑皇后一句话没说,她就像是个摆设。而,这种直白的驱逐,早是常态,郑皇后早已习惯。
这后宫的主人三十年前是薛太后,三十年后也还是她。
屏退了众人,薛太后说道,“皇帝可知哀家为何要大肆操办寿宴,还要请各国来使?”
皇帝一愣,道:“母后高瞻远瞩,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漠的江山社稷。”
这是一句空话,一句套话。
薛太后在心里叹息一声,心里想起了自己早逝的长子,若是他还在,哪还用得着她这样殚精竭虑。
知道皇帝没懂自己的用意,薛太后又道:“皇帝可有看这月边疆来的奏折,戎敌集结军队,似要发兵南下攻打我们北漠。”
“母后不必担忧,戎敌三年前被我们狠狠挫败,去年还遭了雪灾,他们根本没有实力来战。”皇帝自信道。
薛太后冷冷看了皇帝一眼,“戎敌三年前是被我们挫败,可是,我们北漠被安国连续挫败了两次,被蛮荒西凌挫败了一次。皇帝以为,在戎敌眼里我们北漠还是三年前那个强盛的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