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家两个，还有那个小姑娘。”
助教的回答出乎意料，姜莹莹反而松了口气。
付佳人说前十好像是内定的，她就有些担心，这是主办方内部的主意，但如果只是他们三个孩子，就足以说明，对方应该就是冲他们来的。
怀疑的人的范围，可以缩小一点了。
“莹莹，你来，我跟你细说。”付佳人把闺女抱进怀里，咬了咬牙。
姜莹莹点点头，跟她走到角落里。
付佳人比她更早被通知，当即就进考场领孩子，一路上也听了付星辰说遭遇的事，这下转述给姜莹莹，语气里难掩不甘。
“……事情就是这样，我闺女这脑子我还不清楚？她压根不在意名次，怎么可能带小抄？她考场那个监考，明明就是故意的，我看那小抄指不定就是他丢的！”
“三个孩子都以一样的理由，被判考试作弊，太巧合了。”
姜莹莹边说着，边在脑海中理清思路。
“如果是被栽赃的，那是谁呢？是同考场的学生？还是监考？”
“是谁指使的呢？”
付佳人皱眉思索，半晌，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家来京城才几天，人生地不熟的，能跟人结多大仇啊？”
姜莹莹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无意识地摩挲着发尾。
付星辰在训练营里人缘很好，排名又不靠前，按理说没有任何威胁。
但为什么……
她把目光转向祝铭之和李景彦，有些不确定。
会不会是被自家孩子连累了？
“莹莹姐，罗教授一会儿应该回来。”
李景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扯了扯姜莹莹的袖口。
“他一直想收我当徒弟，我没答应。”
“啊？收你当徒弟？”姜莹莹一怔，恍然间有种“果然如此”的念头。
她之前也了解过罗教授，是国内脑外科专家。
虽然早就知道李景彦会走上这条路，但她以为起码要到上了大学，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干涉，对方竟然从这个岁数就隐隐要入门了。
“原来你和医有缘啊……”她无意识地感慨道。
“我没答应他。”李景彦抿了抿唇，“罗教授给我介绍了外科的分科，我想学心外。”
姜莹莹心里一动，“是因为小米？”
李景彦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想报答你们……”
“你不需要为了某个人决定自己的人生。”
姜莹莹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发，“小米呢，我已经带她复查过了，如果运气好，是不需要动手术的，至于你啊，我帮你，仅仅是为了满足我的想法，你不需要回报我什么。”
李景彦茫然地眨了眨眼，
“可，可我不能不报恩……”
“我唯一需要的报恩，就是希望你顺应自己的心活着。”姜莹莹打断道。
李景彦对人的观察很细腻，因而一向对自己的选择很有信心，他觉得姜莹莹一定会满意自己的选择，但事实上，对方似乎并不开心。
他第一次无措起来。
姜莹莹没再劝他什么，这种事要他自己别钻牛角尖。
“李景彦？你怎么出考场了？”
预料之中的，罗教授得了消息很快就赶来了。
“你是他家长吧？今天这件事还没下定论，你先别急。”
他说话很利落，语速也快，“等考试结束，委员会将针对今天的事进行研究，具体结论等出来了再告诉你们。”
“那个，我能去看看考场么？”
姜莹莹赶紧道：“除了考场，我还想看一下所谓的小抄。”
“这件事家长就不要插手了。”罗教授皱了皱眉。
“我家孩子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家长的，一定要站出来保护他们才行。”
姜莹莹正色道：“我确信他们不会作弊，请您起码给我一个给他们伸冤的机会。”
罗教授顿了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也行吧，跟我来。”
说着，大步走进了训练营。
姜莹莹和付佳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跟上。
监考总办公室里，早就已经吵翻了天。
“这件事肯定有误会啊！祝铭之和李景彦，他们本来成绩就在前十，没必要作弊啊！”
“那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们不满足，想争一争前三。”
“小孩儿嘛，一时走岔了而已，别说得那么严重。”
“要我说，当时那考场里的监考也太夸张了，喊得满楼都知道。”
姜莹莹进门的时候，好几位老师各坐一个方向，大声争执着。
罗教授坐到主位上，“这二位是今天那三个学生的家长，我想着这件事，不能咱们私下讨论，就把她们都带来了，收上来的小抄呢？给她们看看吧。”
几位老师都愣了愣，还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位反应快，赶紧把小抄都拿给姜莹莹。
“谢谢。”姜莹莹低声道谢。
小抄只有半个手心大，写着很小的字，姜莹莹眯眼辨认起来。
“字条上的题目，是今天考试的内容……”
刚才那位年轻的老师解释道：“所以，其实就算今天你不来，我们恐怕也要去找你。”
“漏题了？”姜莹莹挑了下眉。
她冲在座诸位笑了笑，“见笑了，我不是京城人，这买题作弊，对我来说太难了些。”
她哪有那个门路啊！
罗教授眉头紧皱。
很显然，今天这件事处处都是问题。
“另外……这两个字条。”姜莹莹顿了顿，轻声道：“都不是我家孩子的字迹。”
“这个也不是我闺女的。”付佳人附和道，脸色难看。
“我闺女练过行楷，这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人写的。”
罗教授沉声道：“去拿三位学生的卷子来。”
“好的。”有人应声，很快拿来了没收的卷子。
众人聚在一起，仔细辨认着字迹。
“会不会是故意变了字体？”有人不服气地质疑道。
“不会。”姜莹莹不紧不慢地说。
她抬眼看向对方，轻声道：“我家两个孩子的眼睛都有散光，写这么小的字，他压根看不清。”
谁作弊会准备自己看不清的小抄？
众人的脸色都古怪了起来。
如果不是祝铭之他们夹带作弊，那小抄是怎么到他们脚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