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高元武可是狄弘光手下第一亲信,如今亲自来当接待,这其中的关系,值得耐人寻味了。

正午时分,宴席开场。

江修身着戎装,义气风发。

此时,所有人都注视着气质清冷的贵公子,想要一睹消失七年,又失而复返的江家少爷,到底如何的脱胎换骨,从新做人!

“江陵的各大世家,应该全部到场,本人江修,七年前被迫背井离乡,在座的或许有人并不认识我,但是在下依然感激今日你们能大驾光临。”

江修不疾不徐,颇有大家风范。

“这江家少爷看起来并不像纨绔,看来我们是错怪他了!”

“你看,人家长得多帅,那一身军装在身,这模样,偌大的江陵城有几个世家公子能够相比?”

听着句句恭维,赞美中却不失,虚假。

不远处,白云溪立于一旁,满脸冒星星,心里小鹿乱撞,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江修是如此出众。

不为人注意的角落,有三人脸色极其难看。

他们便是久不露面,七年前借势江家,后而撅起的王家家主,王宣以及一双儿女,王嘉年和王雨竹。

如果这场宴席中,谁最貌合神离,当属他们三人不可。

但,别无选择,不敢违背。

自从江修回归之后,萧家,姚家,邢家接二连三的招致灭顶之祸,哪一件都和当前淡然于世的男子有关。

就连天家少爷成了瘫痪,以及当家主母被废右手,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素有屠夫之称的洪承安,据说也死在江修的手里。

天家家主带领家族精锐上门复仇,结果上百人被送进了医院,非死即伤,就连天正祥也是灰溜溜走回了家。

这一件件,耸人听闻。

如不是王宣亲自打听,谁也无法想像,七年前只是废物的纨绔子弟,焉有如此惊人的能量。

现今,王氏集团已经岌岌可危,更加不敢得罪江修。

看着举手抬足尽显贵气的江修,王嘉年眉宇间尽显戾气,“升得越高,跌的越惨,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嚣张到几时!”

但凡到场之人,大部分都参与了七年前瓜分江家之事

而江修一回来,便以雷霆之势先后收拾了萧家、天家,据说,如今曾经风光无限的萧老太太,只能拖着残躯,苟活于世。

而天家,更不必多言,两位至亲之人,至今还躺在医院里,无法下床。

往后,江陵城的天要变了。

除非江家再灭,真的后继无人,否则凡与江家覆灭的涉及之人,怕是会都不得善终。

但,即使狄弘光已站队江修,面临各豪门世家的庞然势力,他们并不认为这位孤立的男子有何胜算。

曾经江元洲无人能及,满江陵豪族,无不俯首称臣,但最终不过黄土一钵,灰飞烟灭。

现在的江修,看起来风头正盛,无人敢动及左右,但是凭借一己之力,如何对抗抱团的敌人?

只能说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听说,天家和边疆的生意马上落成,到时候,对方必会新账旧账一起算。

所以,一切只是暂时而己。

江修,怕是要惨了!

背后有龙策军又如何?报道上说,天玉堂和财政大吏,关系好得亲如兄弟,就凭蒙阔的一句话,就能让江修滚出战神军队。

有狄弘光?还是个笑话,哪个豪门世家背后没有几个军方势力。

想必他狄督长,只是不是脑子有坑,也不可能为了江修,赔上自己的锦绣前程。

如此分析,江修怎么看,都只能是个死局。

博弈前夕,胜负已分,不少宾客扼腕叹息,无不认为,江修年轻气盛,自取灭亡。

七年前,躲过一劫,如今就应该低调行事,保住荣华。

好不容易混到军中,更应当学会隐忍,将来未必没有高升的可能。

手掌大权,再来手刃仇家,岂不是更加痛快?

哎~呜呼哀哉!

正当江修想要继续开口,高元武脸色古怪,面露难色,终是喊出,“欢迎各位公子,前来贺喜。”

“公子?谁?哇,看吧,重头戏来了!”

“没想到,年轻一代的全来了,今天该不会要血拼吧!”

“难说,说不定,江修的小命要交待了。”

满堂宾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迎着众人注视的目光,赵阳辉踏前一步,孤傲冷笑道:“恭贺江家重见天日,江陵赵家特送上黑狗一只。”

话音刚落,赵阳辉身后保镖,提着一个血袋,哗啦扔在江修脚下,一只死透的黑狗,血淋淋的展于人前。

“没想到,赵少倒和我想得异曲同工啊,李家也祝贺江家乔迁之喜,特奉上猪脚一对。”

随后前来的李家少爷,李君浩笑得眉飞色舞,身后仆人依命拿出一个腐朽的盒子,打开一看,臭烘烘的发霉猪蹄露了出来。

“周家前来祝贺,特送上青花瓷杯四只。”

听起来,周家的礼物最为正常,然则,等众人看去,四只茶杯周身裂纹,缝隙中还透着暗红色痕迹。

不仅让人浮想联翩,像极了,垂死挣扎,濒临死亡的绝望之息。

周鹏煊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扬,似笑非笑道:“七年前,江元洲死前口吐鲜血,你母亲和你妺妺当如是,这杯子就是残留痕迹,特送来给你留个念想。”

“哦,还有一只,是专门留给你的,说不定,今日,能用得上!”

不论是世家小姐,还是豪门公子,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看起来一贯低调的周家,居然还是个狠角色!

“呵,你们送的这些有新意?”姗姗来迟的男子,笑得一脸怪异,随后勾了勾手,后方随从会意,立刻抛出一个棒槌,砸在江修身前。

夯实的地板,发生刺耳的裂纹声。

瞬间,一片寂静。

贺喜送棒槌?

“江修,这是我送你大礼,还喜欢吗?”钱炫明长着鹰钩鼻,面色看上去更加阴冷。

他看着江修,眸光中尽显嘲弄,仿若在凝视一位跳梁小丑。

江修笑了,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轻飘飘拿起棒槌,说道:“钱家少爷,好久不见,既然是送礼,自当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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