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内心是激动的,没想到两人还有这样的一段青梅之谊。
他不是心中的那个他,而自己也早换了躯壳,何必再执着前世?
既然打定主意与他重新开始,有一个如此好的契机,少走了弯路,实在是天怜我也!
东方灏说完双眸紧紧盯着楚悦,见她一直垂首不发一言,心里不由紧张:“你,你还没想起来吗?”
楚悦抬头,微微一笑凝视着他:“我想起来了,你是三皇子,那天是你从水里把我救了起来,还陪我一起练功,陪我逛漆黑的街。”
东方灏激动地猛点头:“还有呢?”
“还有,你说,你会回来找我!”
东方灏嘴角咧得更大,眸子里瞬间柔情万丈,一把揽她入怀:“还好还好!我回来了,你也长大了,真好!”
楚悦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突地变得踏实、安宁,甚至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抬手紧紧回抱着他,两颗心似乎更贴近了。
东方灏搂着她纤腰,头深深埋进她颈弯,闻着她身上独特的少女香,心头说不出的悸动和甜蜜。
楚悦靠在他怀里,久久的,声音有些闷闷道:“东方灏,你知道我的,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如果你要改变主意……”
“不,乐安,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楚悦倒没抱什么希望,能遇见他,她觉得自己今生已经圆满了。
不过听他叫自己乐安,总觉得怪怪的。
“我们独处的时候,我叫你东方,你叫我楚悦,或者阿楚,这是我给自己起的名字,只有你知道。”
“好!阿楚,我都听你的!”
楚悦甜甜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他怀里退出,脸上难掩愁绪,还带着些醋意:“听说皇上要给你赐婚,真,还是假?”
东方灏目光灼灼迎视着她的眸光,眼里的热度险些要把她烧熔:“无论真假,我娶的人只能是你,也只有你!”
……
这一晚,楚悦是带着笑入梦的,就连梦,也是甜的……
京兆尹独苗娶傻女,满京热议话题持续升温。
而此时,她这段时间交来的那些大大咧咧的猪朋狗友们却在为她捶桌砸杯,只认为‘他’娶一个傻子是被逼的,一心只为他抱不平!
风清斋
满大街低俗的青楼妓馆中,风清斋算是一股难得的清泉,只闻雅乐未听淫语,颇受文人雅士和达官贵人的青睐。
风清斋不设大堂,全是雅致的包厢,客人皆可随心点喜欢的琴师抚琴助兴,也可让歌者展喉,更能让舞者折腰添乐。
“小四,我们四个当中你最白净俊俏,怎么能娶一个傻子?我看纳兰淮这只老狐狸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区区礼部从五品员外郎就想搞事,我让我爹做了他!不,我悄悄也能做了他,哼!”说着狠狠把杯砸桌面上,杯底瞬间裂纹如花。
这个说话做事常不经大脑的人当然就是裴文彬。
楚悦身体恢复后,裴文彬就带着他的两兄弟卓然和沈方河来俞府与楚悦认识,楚悦瞧他们品性不错,没心没肺的也不是个精明人。
况且她在这里也需要有朋友,和这种人交朋友最稳妥,不容易发现她身上的秘密外,说不定还是个很好的外援,所以她也诚心与他们交往。
他们三人隔三差五带着楚悦出去吃吃喝喝,很快四人就成了‘铁哥们’,裴文彬更提议四人结拜为兄弟,瞬间得到了大家的同意。
没有人观礼,不过仪式感很强。
裴文彬买来香烛,在一片绿油油的空地上进行‘四结义’。
裴文彬已经二十,年纪最大,所以他自然成了老大。
“老大,这样不好吧!品级再小也是官,我们不能乱来!不过纳兰淮这个小人真是欺人太甚!为了让他的傻女儿嫁得出去,连这么低贱的手段也做得出来,真是太卑鄙了,枉我以前还以为他有多清高!小四你不要怕,我们一起打上门去让他们退婚,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就去告御状!”
这时说话柔中带怯,可语气明显带着怒气的是老二,卓然。
卓然,十九岁,吏部侍郎庶子,上头有两个欺负他的哥哥,一个常忽略他的爹,还有一个不好对付的主母,在卓府可是过得相当的水深火热。
聪明说不上,可也不是没脑子,只是平时被欺负惯了,性格有些懦弱,不过也不是扶不起的阿斗,就是处处被人压着想反抗也没有机会。
楚悦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忽然门被大力推开,穿得像个花姑娘一样的老三----沈方河大步迈了进来。
沈方河,十八岁,京城首富玉石沈家----沈桓的嫡次子。
他皮肤白皙,样貌俊朗,偏带了些阴柔之气,举手投足常有风流轻佻之意,十足十一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
可他的喜好有些常人不能理解,他喜欢天天穿着花里花俏的衣裳到处逛,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小拇指粗的标志性黄金项链,耀眼夺目得能亮瞎人的眼,远看近看都像个暴发户二世祖。
他家有一条玉矿,每年挖出的玉石有三分之一贡献给了皇帝,剩下的三分之二都做成了玉器饰品,星澜国大半的玉器行皆出自沈家,可以说沈家富得流油,可偏偏这沈方河嗜爱黄金。
有个精明的大哥在上头顶着,他每天只想着怎么花钱,花钱!
“哎哟,谁惹得我们好脾气的老二都要告御状了?”
卓然眉头轻蹙,用衣袖掩住鼻子,略有些嫌弃:“老三,你今天抹劣质的胭脂水粉了,还是去勾搭哪个粉头了,身上味道怎么那么呛?”
裴文彬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显然也是同意卓然说的话。
楚悦更是夸张得一下从椅子上弹起跳到窗边,用力深呼吸了一下外面清新的空气,看他朝自己走来,忙急急道:“别过来,你这味道可以把人熏死!”
沈方河见所有人都嫌他身上味道重,忙抬手嗅了把衣袖,随即一脸恶心干呕样,急急把外袍脱下朝窗外扔了出去。
“只是去了趟绯香楼就沾得满身臭,还香呢?本少爷看最好把他们的招聘砸下来改成‘绯臭楼’!”
“绯香楼?老三你竟然去了最下三流的妓院?”
裴文彬惊愕地接着大声嚷嚷:“京城最有钱的少爷竟然去了这样的地方贪欢!老三,你是有多想不开,还是想尝尝她们的味道多与众不同?”
卓然也一脸瞠目结舌:“不会吧老三,你真去了?你就不怕弟妹暴起揍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