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只没率领亲信,出了上京,直奔京东道。

到那里去开始了自己最原始的实力积累去了。

而上京城中,皇帝耶律贤拼着最后一口气,开始了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调动。

先是将南院太保耶律休哥调回了上京。

担任了“皮室军”的统制。

耶律贤敢于将这支亲军交到耶律休哥手中,可见他又耶律休哥的信任和能力的认可。

一直以来,耶律休哥都置身于权力中心之外,不属于任何一系。

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他也终于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为了自己和家人,他不可能始终当一个中间派。

现在只能听从安排。

皇帝如此信任他,他不能不承受。

当他见到已经骨瘦如柴的皇帝耶律贤时,不禁吓了一跳。

虽然耶律贤的身体一向不是太好。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皇帝的身体如今已经到了这种样子。

仿佛每一声咳嗽都要咳出血来。

耶律休哥急忙跪倒于地,口呼万岁。

耶律贤咳了一会后,才喘着粗气说:“你回来了,朕也就放心了。”

别管这话是否出于真心,让人听了心里舒服。

耶律休哥心里一暖。

再次叩头。

耶律贤抬抬手,示意他起来说话。

然后又对账后说:“你们也出来吧!”

这时萧皇后和其子耶律隆绪从帐后转了出来。

“朕将‘皮室军’交给了你,也就是将他们母女二人的安危交给了你,你可明白?”

耶律休哥含泪点头,再次跪倒:“臣必不负皇上所托,除非臣先死于前,否则决不会让皇后和太子有丝毫损伤。”

耶律贤点头,“朕不要你们死,要你们都活着。”

说完又对耶律休哥说:“现在‘皮室军’只有不足一万人。你尽快从忠心于朕的部族士兵中挑选勇武者,充实进来,尽快招满三万人,加紧训练。”

耶律休哥点头称是。

看着耶律休哥远去的背影,萧皇后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

仿佛是感知到了萧皇后情绪上的变化。

耶律贤问道:“皇后有什么想问得,尽管说吧!”

萧皇后说道:“皇上就那么相信耶律休哥?”

耶律贤嘴角露出一丝轻笑,“朕已经暗中观察他数年了,为人方正,不畏权势,不贪钱财,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萧皇后点头,“皇上看人一向很准的,那皇上又为何要把耶律斜轸召回上京呢?要知道这些年,耶律斜轸在南京可是没少捞钱,满朝上下谁不知道,他回来又有什么用?”

耶律贤发出夜枭一样的笑声,“当然有大用。这个人处事圆滑,这么多年来,贪了那么多银子,可有人参了他一本?把他调回上京,就是双方最好的屏障。”

萧皇后一叹,“可就怕这只老狐狸到时只知道明哲保身,不肯出力啊!”

“所以朕才将他这些年所做下的事都一件件记录在案,到时候他如果真的只想两面讨好,那就抛出来,谁都不会饶过他。”

“你以为朕这些年放任他在南方中饱私囊,是真的病糊涂了吗?朕是想留着他有大用,否则早就把他碎尸万段了。”

萧皇后一听之后大喜。

论帝王心术,耶律贤还真的够格。

可惜就是身体太弱了,现在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辽国皇帝耶律贤将南院大王耶律斜轸召回上京后,任命为北府宰相。

自然又是一番勉励。

然后其间又带几分威胁。

这让升了官的耶律斜轸心里一片冰凉。

谁能想到,自己借宋军之手杀耶律沙的事早就被皇帝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要知道当年的耶律沙之所以那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是因为他是北枢密院使耶律贤适的绝对心腹。

现在自己的把柄被皇帝和皇后牢牢地攥在手里。

自己还敢不效命吗?

不然一旦耶律贤适掌握了全部权力,自己再不听话。

那萧皇后一定会把当年的事抖落出来。

自己两前不讨好,就得死于葬身之地了。

不过耶律斜轸为自己感到担忧的同时。

也为辽国皇帝感到无奈。

一个堂堂的一国皇帝,竟然要靠抓臣子的把柄来控制臣子。

想想也真是好笑。

紧接着,耶律贤双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

他赐韩德让姓耶律,名为耶律隆运。

这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从来没有一个汉人能得到如此的殊荣。

这也意味着,将有汉人进入到契丹族权力的圈子了。

因为之前,辽国虽然也算重用汉人。

但汉人一直担任文官,治理国家内政。

军事方面,一直不让汉人插手。

而此次耶律贤为韩德让赐名耶律隆运。

就味着韩德让要掌握军权了。

果然,刚说完赐名之后,耶律贤就宣布将皇室的另一只亲军“属珊军”交给了韩德让统领。

这让所有的契丹贵族心生不满。

当即在朝堂上大吵起来。

有人甚至直言如果皇上不收回成命,就辞官回家放羊去。

结果他们真的回家放了羊。

耶律贤不为所动。

将保卫皇室的另外一支重要力量,两万“属珊军”交到了韩德让手中。

北枢密院使耶律贤适见事情已经不可逆转。

示意手下不要再吵吵嚷嚷了。

散朝之后,这些亲信齐聚在耶律贤适府中。

一个个都义愤填膺。

要知道,对于皇室的亲军,他们都有觊觎之心。

那可是整个辽国最强大的力量。

可现在自己一方一个都没捞到。

于是有人在气愤之余,将气都撒到了汉臣头上。

他们认为是汉臣改变了辽国的走向。

将一个强悍的国家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由憎生嫉,由嫉生恨。

于是在不久后的早朝中,一个契丹贵族故意骑马冲撞南枢密院使高勋的马车。

高勋是汉臣之首。

只要折了他的面子,就能出一口恶气。

这个契丹贵族想法是好的,可是后果却是极为严重的。

没想到这一冲撞之下,高勋的马受到了惊吓,居然一路狂奔,最后车也翻了。

而高勋已经六十有余,身体又并不强健。

先是受了惊吓,再加上翻车之后在车厢中打了几个滚儿。

头碰到车厢几次,居然死了。

这下事情可闹大了。

要知道,汉人在辽国的地位虽然不高。

可高勋可是南枢密院使,掌握全国的钱粮。

权力之大,在众臣之中仅次于北枢密院使耶律贤适。

他这一死,让汉臣都感受到了威胁。

谁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自己?

于是请求斩杀罪魁祸首的折子淹没了耶律贤的病床。

简直可以给他当被子盖了。

耶律贤在悲伤之余,也里倒也有几分窃喜。

真是想睡觉了就有人给送枕头。

在耶律贤的授意下,这件事被无限地扩大化了。

直接冲撞马车的契丹贵族被判了斩刑。

其家中财产也都入了皇帝的私库。

凡是和他有牵连的契丹贵族,也被借机搞倒了一批。

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

耶律贤适一系的官员在这次清洗中,损失惨重。

可是偏偏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当刀架在脖子上时,就是天王老子让自己死,被杀的人也得挣扎几下。

更何况是生于马上的契丹汉子呢?

于是,一场针对耶律贤的叛乱正在悄然准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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