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阳光射眼，宣声躁动。
宁西西靠在铁丝网边，听篮球场内鼓声雷动，尖叫不断。
远处有人一颗三分，瞬间掀起全场高潮。
有人笔挺而削俏，汗如雨下，抬手间将外套拉下，转身往后一丢。
还真真有不少脑残迷妹抢着捡。
宁西西极轻地“啧”了一声，启唇念出他的名字。
聂丝绕。
念快一点，容易念成聂骚。人称“骚哥”，和他形象倒是百分之两百符合。
哨声吹停，篮球局胜。
无数人朝他蜂拥而去，聂丝绕一副被爽到的样子，乐在其中。
朋友坐在她旁边，拽着她的手，举着一瓶龙夫山泉活像举着金箍棒似的，死命往前冲：“走走走，快去送水！”
宁西西无语：“……我没水啊.”
“你没水我有啊。”
“他自己没水吗？”
“骚哥从来不自己买水的，这种典故你没听过吗？”
“……”听过倒是听过，就是觉得脑残。
朋友仿佛进击的小鸟，费尽千辛万苦将她拖进前胸贴后背的人群中，奈何长的太矮，一瓶农夫山泉低了整整一水平线。
聂丝绕享受着朝俸，眉眼一转，长手略过众人，借下了朋友的水。
宁西西：“……”
她第一时间捂住耳朵，果然下一秒——
朋友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
“骚哥！居然！接了！我的水！”
“……”
骚哥不仅接了她的水，还颇为性感地挑了挑眉，说谢谢。
宁西西觉得一天都不安宁了。
……
昏昏沉沉上了一天的课，耳边魔音入耳整几个小时，聂丝绕只要在朋友口中，能从长相身高说到篮球长短跑再到刚刚月考第一。
宁西西忍无可忍转头说：“闭嘴呀呀呀……”
朋友嘴巴一收，将目光落在刚才发下来的卷子上。
有些惊讶地睁大眼：“你居然考了38分。”
宁西西：？
“大姐，上次你19分呢化学。这次是上次的两倍！”
“……”呵呵，您数学可真好。
“怎么做到的？你以前从来没上过20？”
宁西西将目光浅浅一挪动，看着聂丝绕将满分试卷叠好，然后——扔进了教室最后的垃圾桶。
她嘴角一抽，道：“请了一个家教，有点凶。”
“什么家教？哪的？”朋友锲而不舍，“有没有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我也想要。”
你要个锤子要。
宁西西一边腹诽一边扬起最完美的微笑：“那我帮你问问。”
“好的呀！等你哦！”
放学后。
宁西西收拾完东西，磨磨蹭蹭慢吞吞走出教室门。
原本应该走出校门口的。
毕竟外面黑灯瞎火，万物具寂。
脚步声顿了顿，鞋头微移，宁西西走进侧身走向了校门的另一边。
入眼木门窄而旧，却看得出来经常打扫，很干净。
宁西西刚刚抬手敲了一下，门从内部拉开。
一只手将她拉进去，“咔”的一声，单手把门关上。
她被人堵在门上，心跳不曾快过一分。
下巴被人抬起来，声调是专属于他的骚气和意气风发：“我辛辛苦苦两周给你补习的化学，38分？”
眼睛适应黑暗，映像中的轮廓在无光的环境中清新浮现。
聂丝绕挑着眉，棱角特别清晰，眼睛特别亮。
简直和他在球场上的样子没有差别。
“我尽力了。”宁西西说，“你也晓得我智商有点问题。”
男人不置可否：“你找理由找得可真是清新脱俗。”
呵呵。
宁西西想笑。
“那你呢，”她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的，“你还把我送你的外套扔得毫不犹豫清新脱俗呢。”
02
聂丝绕想起来了。
他确实篮球太热将外套脱下来，不过很快顺着心意将它要回来，顺便在刚才送去了附近的干洗店。
但他不准备告诉她这件事，免得她得意。
“一码归一码，先说你成绩的事。”
她就知道，他会岔开话题。
宁西西撇开眼。
“我成绩挺好，”她拿朋友的说辞过来用，“比上次提升了整整一倍。”
“哦，19分变成38，从全班倒数第一变成了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的倒数第一。”
他故意加重“一点点”三个字，用两根手指比出一小截距离。
宁西西默。
突然说：“我想喝一点点了。”
聂丝绕：“……”
两人岔开话题的功力如出一辙。
“不给喝，”他眯着眼，脑海中缓慢地回忆起，之前的事。
“还记得你说这次要是失败了，答应我什么。”
她装傻：“我不记得了啊。”
聂丝绕垂眉看着她，一只手压在她身后的门上，一只手突然抬起，沿着光滑的额角向下。
细致的眉，清澈的瞳孔以及轮廓清晰的侧颜。
最后摩擦在粉嫩的唇上，微润。
聂丝绕低头一看，手指上有亮晶晶的东西，低笑：“小妖精还在上学就知道涂口红。”
“我如果不妖精，怎么能让你舍得免费当家教。”
也是。聂丝绕默默地想。
但也说的不完全对。
哪里免费了？
根本就没有免费。
“我来收取我的报酬了。”聂丝绕微倾身，朝下面背板儿打得笔直的人吻下去。
严丝合缝，抵尽缠绵。
舌尖撬开牙齿，勾出里面朝后退缩的活物，细细的含住，轻轻地咬。
宁西西承认，自己脸颊烫起来了——原本她以为不会的。
家里每天都念叨着她的成绩差，她懒得听，太烦了。
那次偶然的机会，也是这样夜深人静的放学夜，她遇见了打夜球的聂丝绕。
班上……不对，是全校的传奇人物。
为人和学习成绩都骚得一逼。
鬼使神差喊住他，然后鬼使神差地问他，愿意接兼职吗？价格不低的那种。
骚哥当时抱着篮球，挑了挑眉，调笑道：“可以呀，但我还有另一个要求。”
于是就造就了他们俩现在在学校体育小屋的“惨案。”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
可能是当时被学习成绩弄得太烦了，头脑一热。或者被烦躁的情绪唤醒了某种埋藏在内心的情绪。
宁西西突然惊醒，推开他。
嘴唇微麻，瞪着：“你耍流氓呢。”
“不敢。”聂丝绕将头埋在她颈窝处，炽热的呼吸撒在肌肤上，安静地扣上扣子。
“下次别穿这么短的裙子。”他说。
今天打篮球的时候听到好多男生吹爆她的腿。
“这个不管你的事吧。”
也对。
聂丝绕很赞同她的话。但情绪就像脱缰野马，不可控到惹人烦躁。
“学习吧。”他拍了拍她的背，径直从她包里拿出卷子，看到一大片被红色墨水杠掉的字，啧了声——写的真丑。
“今天把试卷给你先讲一遍。”
……
第二天上课老师挨个评讲月考试卷。
由于宁西西昨晚理解透了，自己独自做着参考书的题。
朋友一边听讲一边感慨这种畜牲般的卷子，骚哥怎么能考得了满分。
抬眼看去，他面前放着一本书，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下面双手放在手机上，按得飞快——
指不定又在带哪个漂亮妹妹打王者荣耀呢。
“畜牲试卷和他还是很配的。”宁西西冷不丁来了一句。
朋友花痴中没听见。
倒是坐在后面的男同学突然戳了戳她的背，问她：“你数学卷子懂了吗？”
“懂了。”
“刚才倒数第二道题没听懂，一会儿下课给我讲讲可以吗？”
“OK。”
下课间肆无忌惮刚好赢了一把游戏，聂丝绕拒绝了某个学校美女妹妹的邀请，双手将手机扔在抽屉里，习惯性往后看去。
小姑娘嘴唇一开一合地，半转着身子非常有耐心地给身后的男同学讲题。
他看的出来。
这龟儿子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眼睛一直放在她短裙露出的大腿上。
早就警告她不要穿这种东西了。
聂丝绕啧了声，起身走出教室，目的地为班主任办公室。
五分钟后神清气爽回来，径直走到宁西西旁边。
有阴影撒在白色卷子上，宁西西和背后的男同学同时一顿，抬起头来。
“是这样的。”骚哥神清气爽开口，“刚刚班主任说成绩差的坐在后面不太好，容易打瞌睡搞小动作。”
“这位女同学，”他将目光落在她旁边的朋友身上，“班主任让我们换个位置。”
宁西西：“……”
03
宁西西头脑警铃大作。
“喂，你千万不能……”抛弃我三个来不及说出口——
果然，按照朋友的花痴程度，能坐在骚哥曾坐的位置上，简直是天降恩赐。
她蹭的一下立起来，舌头都捋不直了：“现，现在吗，好……好的。”
宁西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聂丝绕提着他那个空荡荡的书包袋子，扔在她旁边的座位上。
然后抽屉里，堆着一，二，三个手机。
“你卖手机的吗？”宁西西不可置信且嫌弃。
聂丝绕置若罔闻，转过头，敲了敲宁西西背后那个男生的桌面。
“喂。”他不太愉快地开口，“这道题老师讲了她妈二十分钟，你还没听懂？”
突然被点名，男同学顿时紧张起来：“我，我开了一分钟小差。”
“那她讲的你懂了没？”骚哥往宁西西的方向瞥了一眼。
其实也没太懂的，但男同学不太好当面这么说，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聂丝绕非常嫌弃地，用鼻子哼了两声：“她自己都似懂非懂的，讲的乱七八糟，以后我来给你讲。”
男同学受宠若惊瞪大了眼，怀疑今天早上是不是没睡醒。
宁西西不满地“喂”了声。
男人看也没看她一眼，埋着头露出毛茸茸的后脑勺。
从此开启了两人的同桌之旅
……
她晓得了他三个手机一个是家里的一个是朋友的一个是专门拿来打游戏泡妹妹的。
且其余两个手机常年黑屏，只有最后一个一天24小时常常有消息。
校内的女孩，甚至是校外的慕名而来——以前他坐的远，她听不见，现在就坐在同桌，还在床边。
女生娇滴滴地问他，今晚可以一起学习吗？
聂丝绕说不行哦。声音上扬，带着勾魂的钩子。
那周末出去玩呢？
也不行哦。
那打游戏总可以了吧！
骚哥双手一摊，在阳光下侧影中笑得极为好看：“行啊，哥哥今晚带你飞。”
宁西西：“……”
低声骂了句骚货，聂丝绕突然抬眸看她一眼。
“我听到了。”他一边拒绝了外校妹子过来找他一边说。
“……那又怎样。”
“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不乖还骂人。”
“so？”
聂丝绕伸长双腿，慢条斯理说：“还想不想要期中考试重点了？”
她妈这次重点强调了期中的重要性，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念叨了好几遍了。
上课铃声响起，宁西西顿了顿，咽下气服输：“……想要。”
说服了。
聂丝绕心情大好，转过头去低声：“那继续打赌？”
“……”
“期中没有考到倒数第三，”骚哥用骚脑袋想了想，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她光露露的大腿外侧，“给我？”
肌肤和指尖相贴的位置，传来一丝电流，宁西西朝内微微瑟缩，脸色都变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色？”
聂丝绕养尊处优惯了，什么都手到擒来。比如样貌，比如成绩，比如金钱。
从小追求刺激，所以他喜欢打游戏，所以他会答应她的要求。
聂丝绕能洞察，这位成绩不及格，在班上不起眼，充当乖乖女的内心叛逆世界。
和他有那么一点相似。
“我只对这方面有兴趣。”他淡淡地说，成功看到她耳根微红。
哦，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呢。
“我不进去。”聂丝绕试探着，“就在外面蹭一蹭。”
“……”宁西西手脚一阵僵硬。
僵硬原因并不是觉得他说的多露骨，毕竟两人也做过露骨的事。
而是她竟然……不太想反抗。
“别怕。”聂丝绕将手机扔在抽屉里，突然抓住她的手，在同班同学朗朗读书声中，摩擦着骨节。
“你只要努力，还是能不依我的。”
“我这叫做，有压力，才有动力。”
指尖向内牙，两人突然十指相扣。
“你们怎么不跟着念呢？”语文老师突然走到两人桌前，掷地有声，“开什么小差！”
宁西西想抽回手，他不让。
眼看着老师狐疑的目光就要往两人桌下看，宁西西连忙单手翻开书，低声极快地说了声：“行。”
行吧。
就蹭蹭……应该没什么吧……
聂丝绕抿唇一笑，松开，双手翻开书，大声朗读——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04
课照常上，下课继续补。
聂丝绕认真的时候和平时吊儿郎当不太一样，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笔，很快就能写满空白的试卷。
“懂了没？”他问。
以宁西西的脑袋，对于化学卷子上的有机题，自然是——“没。”
下巴被捏起来，塞进某种东西，凉意迅速扩散开来。
有种水果味的冰棍，叫做“七个小矮人”。
很古老了，原本早就找不到了，却不知怎么，被他今天晚上抱着来到学校体育室。
“是不是困了？”聂丝绕挑着眉，“困了今天就到这儿，效率低也浪费时间。”
嘴巴噘着甜意，和到处乱窜的冰。宁西西低头看了看试卷，说了声回去吧。
只剩下最后几道题了，明天一起补了也可以。
她说话的时候含糊不清，双颊微鼓着，唇角微红还带着冰化了水渍，看起来饱满而诱人。
“妈的。”低声咒骂一句，心想再也不买这些乱七八糟的冰棍了。
聂丝绕迅速站起来收拾东西，将冰棍扔在书包里，跨在肩上就往外走。
宁西西关好灯与门，转身看见他安静依在门边，屏幕灯光洒在脸上，表情有些沉。
“怎么了？”
“今天晚上我不送你回去了。”聂丝绕难得将手机塞进裤子口袋里，语气比平时稍微急促了那么一点，“你一会儿在小卖部帮我买个早餐再出来。”
宁西西脑袋上十个黑人问号，最开始想着这人太得寸进尺了吧还要她买早饭，买早饭的时候觉得他有病吧又没说想吃什么，随便买了什么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那个表情，明显就是遇到什么事。
宁西西打电话给他，没接。然后转手打给某个他狐朋狗友，两人整日狼狈为奸（？）。
狐朋狗友倒是接的很快，带着喘气：“小嫂子！”
宁西西：“……”你他妈乱叫什么呢。
她顿了顿，没吼出来：“聂丝绕呢？”
“骚哥啊，骚哥在学校门口被堵了。”
“啥？”
“哎呀骚哥上次打游戏带了个妹子，结果打的太好被妹子看上了，妹子天天想跟骚哥见面，你放心小嫂子……骚哥一个都没答应。”
“……”她的重点不是这个好么，“所以聂丝绕在哪呢？”
狐朋狗友讲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关键的还没讲，迅速正楼：“这妹子其实有个男朋友，发现她出轨（？）异常生气，扬言晚上要来学校旁边小树林堵骚哥，我们现在正赶去……”
宁西西直接掐断电话。
当她赶到时候，其实有点晚了。
群架的影子还在，聂丝绕斜靠在花坛上，不是英雄，挂彩严重。
宁西西三步并做两步，蹲下，从书包里翻了翻，找出一盒大抽纸。
聂丝绕瞥过去，抽出两张擦嘴角的血。
“怎么来这儿的？”
她不答反问：“你以后还随便带女生玩游戏吗？”
聂丝绕心想：嗯，语气挺正常的。
但是他是个要吸取教训的好孩子。
“不打了，”他说，“以后钻研学习，一心向上。”
他这句是有潜台词的，不知道以她的智商，听出来没。
果然，她嘁了声，瞳孔都是“你觉得有可能吗”的不信样子。
聂丝绕勾唇浅笑：“早饭买了吗？”
“……嗯。”
“这么急促的样子，关心我啊？”
“……你觉得可能吗？”
聂丝绕盯着她那张，倔强的嘴。
突然将包里的冰棒拿出来——化得差不多了，但还剩一点。
“吃一个。”他说。
宁西西对他的突如其来感到匪夷所思。
他硬塞，指腹沿着樱软的唇，狠狠摩擦了一遍。
“下周一的期中，给我好好考。”
05
宁西西觉得聂丝绕最近，变了那么一点。
狐朋狗友找他出去玩，他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晃说，不去。
“为啥不去？”
“期中了，好好学习。”
“……”您她妈天天都在玩也考第一，逗我们呢吧。
抽屉没有三个手机里，多了一个睡枕。自习课的时候，他靠在睡枕上，一双眼睛眨啊眨的，直勾勾盯着她看。
宁西西浑身不适，将笔一磕，转过头去：“你能不能把头转向窗户那边？”
“不行，”他说，“转向窗户，正好被老师逮个正着？”
“……”说的像你不转老师就没发现你在学习似的。
“我这叫监督你，”他煞有其事开口，“避免你因为想跟我亲热，从而背着我开小差。”
宁西西：？
谁给他的自信？
“或者我打扰到你了？”他目光下瞥，落在她双指扣在一起的笔杆上，“我的视线扰乱你的思绪？”
“并不会，谢谢。”
或许是有那种，老师盯着学生考卷的错觉，但总觉得，他的目光有温度。
此时坐在远处的朋友突然走过来问问题，她哪会啊，重任理所当然落在聂丝绕身上。
朋友脸色分明一喜，再一羞涩，扭扭捏捏凑近骚哥。
……
期中考试前一天，宁西西补课到晚上11点。做出来的化学测试卷，分数达到空前高分。
“可以。”聂丝绕转着红笔，目光很深，“还差2分就及格了，明天保持。”
“谢谢，会的。”宁西西喜滋滋地收拾东西。
他微不可查“啧”了声。
考试过程中，宁西西一路畅通，写得从未如此身心舒爽。
“我觉得我这次肯定不是倒数第一。”她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
“刚刚我听到倒数第二和第三也是这么说的。”
“……”这充分说明，也许不是她进步了，而是题简单了……
宁西西咬紧下嘴唇，在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点开手机。
心好慌啊。
明天成绩就会出来了。
要是没有倒数第三，得先做点心理准备吧。
于是两根青葱般的手指，颤颤巍巍点开某网页某视频。
光线笼罩在黑暗被窝中，映照在女生白净透红的小脸上，还有嘤嘤呀呀的声音伴随。
第二天，宁西西精神不太好。
聂丝绕半撑着脑袋，目光从她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落在她脸上。
宁西西就着桌子趴了会，然后突然想起正事，一下子撑起来，跑去前面墙上贴的排名处。
她的名字很好找，从最后一下子就能看见。
朋友女高音一惊一乍，抓住她的手臂兴奋地说：“西西你不是倒数第一了呢，骚哥是不是自带福气，你看你现在的成绩比之前上升78分！”
宁西西愣愣地，直着双腿走回座位。
聂丝绕撑着下颔，还在盯她。盯她一直不说话，拿出语文书出来早读，不晓得是高兴还是失落。
精神萎靡，也许昨晚很害怕。
这种无言的状况一直持续到放学，聂丝绕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算话。”
宁西西怔着，点头：“说话算话。”
“那过来，”他牵着她臂膀，五指捏住温软的肉，“跟我走。”
……
管线被昏暗的白炽灯熏染，惹成一片片雾状。
细细分辨，能听出液体吞咽包含着喘息声。
宁西西一整天心神不宁，一半是因为某人的蹭蹭不进来，另一半是因为昨晚看的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那女的看起来好痛呀，有些东西好羞耻呀，怎么能做到那种地步呢。
最重要的是，那男的也太丑了吧，看起来也太恶心了吧。
此时聂丝绕坐在平时讲题的椅子上，宁西西坐在他腿上，磨磨蹭蹭地接吻。
宁西西感觉浑身又软又痒，心慌的不得了。
聂丝绕喘息着，含着她下嘴唇，目光如硕。
此时倒是觉得，她喜欢穿短裙有点该死的好处了。
06
有些事，宁西西年纪小还不太懂。
比如她明明对班上的这个风云人物嗤之以鼻的，却还是会羡慕，他玩着玩着玩出满分试卷。
比如学霸班长就坐在她前面两个位置，人家刻苦努力勤奋上进为人还特别老实，却还是在赤焰洒落的夏夜，叫住了聂丝绕。
比如她明明昨晚偷看了某视频，本以为这件事蹭蹭的事蹭蹭也就过去了，没想到……
浑身都快炸开了。
聂丝绕分开两条腿，让她坐得更为舒适些，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指尖颤抖得和平时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特别是宁西西全身一僵硬。猛地低头咬在他脖颈处。
这一疼把他任督二脉都疼通了。
收回手，等小姑娘松开牙齿后，他抬起她的头，微垂眉。
眼眶有点红，仿佛快哭了。可又拼命忍住，倔强地睁大眼。
聂丝绕突然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了。
这在追求刺激的自己身上，还是第一次。
他极快地帮她穿好裙子，整理上衣，深深地深深地吸了气。
宁西西摸不着头脑：“完了？”
和视频里不太一样呀……
“很晚了，回家。”
聂丝绕平时懒懒散散惯了，此时的急切有那么一丁点不相称。
宁西西心底说不清是放松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反正苦逼的骚哥将人一送回家，立马回家洗了三次冷水澡。
手机跳出好几条消息，全是骚哥来游戏吗？
聂丝绕一一回了两个字，心脏顿了几下，就当是手滑，把7，8个游戏全部删了。
宁西西回家辗转反侧下身略热，手机一亮，朋友突然发来几条消息。
她看着对方发疯般送来的字眼，彻底失眠了。
……
第二天一早，聂丝绕挎着书包，穿着干洗出来新鲜出炉的宁西西送外套，专门在她眼前晃了晃。
宁西西一愣，反问：“你不是说……”扔了吗。
“开心吗？”聂丝绕抖了抖袖子，“这外套丑是丑了点，但是大小还凑合。”
宁西西眨眨眼，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其实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今天突然穿上，是什么意思。
而聂丝绕敏捷翻进位置上，将书包塞进抽屉，抽屉里硬硬的，放着面包牛奶。
都是他喜欢的味道。
骚哥心中一喜，心想小姑娘终于开窍了。
坐下来不客气吃两口，挑着眉对宁西西说：“谢了。”
“不客气。”宁西西背着赤壁赋，眼睛转也不转，跟他说，“这是我朋友送你的。”
“……”上下牙齿一磕，聂丝绕没怎么反应过来，“你说谁？”
背不下去了。
宁西西胸闷气短，转过头：“就是之前和你换位置的，我上一个同桌朋友，姓陈。”
换位置的事他知道，但之前坐在这儿的人长什么样，他是真真记不得。
抬眼朝原先的位置看去，恰好小陈转过头来羞涩一笑，聂丝绕面无表情开口：“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的？”
“我说的啊。”
“谁放在我桌上的？”
“我放的啊。”
“宁西西，”聂丝绕没胃口了，掏出矿泉水将东西咽下去，眯着眼问，“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这很简单啊，他这么聪明看不出来？
“我朋友让我帮她追你，你看不出来啊？”
朋友说她恰好坐在他身边，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简直少之又少，西西一定要帮呀。
聂丝绕被气笑了：“我从来不接受别人的追求，你不知道啊？”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学校多少被骚哥气哭的女生啊，她当时还嗤之以鼻呢。
宁西西盯着他，转头哼了声：“反正我给了，接受不接受你的事。”
聂丝绕心想，真她妈的后悔。
后悔昨晚上，怎么就没一举拿下，永绝后患呢。
“不接受。”
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接受其她的告白。”
07
“我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接受别人的告白。”
不是疑问句，还带着毅然决然的肯定。
宁西西盯着他，静静地“哦”了声，然后自闭去了。
气得聂丝绕头血回流。
“你都不问问我喜欢谁吗？”
宁西西一面想着，你喜欢谁是不是不关我的事，一面又心痒地觉得，问一下应该也没关系吧。
刚启唇，老师进来了，又拼命收住，重新将视线落在书本上。
聂丝绕一副恨铁不成钢。
熬着上了一节课，膝盖一转，正准备把她的身子转过来。
班主任突然叫她的名字，办公室有请。
骚哥堪堪伸出一双手，看着宁西西背影走远。
熬过第二节课，他心想大课间时间多，有话好好说。
结果她朋友过来，羞答答地站在面前问：“能陪我下去买个早饭吗？”
特意加重了早饭两个字，生怕他听不懂。
聂丝绕一边“……”，一边望着两个人越走越远。
……
体育课，球场照例人潮汹涌。
小姑娘们都说要三生有幸，才能刚好和骚哥同一节体育课。
宁西西是被朋友拖着来观众台的，手里还举着两瓶农夫山泉。
一连三颗三分球，正中红心。
聂丝绕热起来了，从球场退到角落，正在拉外套拉链。
这场景似曾相识，仿佛在第一章的时候看到过。
连衣服都是同一件，是她第一次考试上升12分，他死皮赖脸要的。
接下来的动作应该是，单手一脱，挥出去——被身后的迷妹稳稳接住。
但是宁西西这次，只猜中了开头。
他确实单手一脱，一挥，却没有将衣服扔向后面，而是径直地，朝她走来。
长臂一扬，整件外套笼罩在她头上。
气味笼罩在全身，和之前好几个晚上的一模一样。
宁西西微愣，周围一群人更愣。
如果你的班上有一个，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打篮球还挺帅的男生。
谁会不喜欢呢。
永远身为最后一名的宁西西，带着嫉妒地，喜欢着这个男生。
他真是太优秀了，忍不住想拉着他，尝尝同流合污的滋味。
但事实是——
偏僻体育小屋中，聂丝绕一把将她抱在腿上，低声笑：“嫉妒我啊？”
宁西西嘴唇微肿：“嗯。”
“嫉妒我什么啊？”
“天天打游戏还能得满分。”
他用鼻子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胳膊搂得更紧了，哎呀一声，安慰道：“我晚上偷偷学习啦。”
“屁，”她无情地戳穿，“我朋友说你天天都挂在手游里。”
“……”看来游戏打多了真的不太好……
骚哥默了默，说道：“那我把我的学习方法都给你好不好？还是我靠最后一名好不好？嗯，想要什么，都给你。”
“不好。”
“为什么啊？”
“你才不会做这种亏本生意呢。”她用鼻子哼出气，将额头抵在他颈窝处。
“那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宁西西不说话了。
聂丝绕突然将她真个人身子一转，放在微比他高的桌子上，仰头看过去：“我保证不进去。”
08
不进去，又是不进去。
宁西西偷看的那些小黄文，说男的这么开口，多半都是骗子。
“宝贝你告诉我。”聂丝绕实在忍不住了，“上次你是不是不愿意？”
就是考试没考进前三的那次，他单手刚好撩开裙底，就把她送回家了。
宁西西眨了眨眼，很诚实：“不是啊。”
“……那你怎么一副萎靡不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晚上偷偷做了下功课，稍微被恶心到了没睡好，然后你做着做着……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就停了。”
“……”合着是他自己想太多？
聂丝绕自己把自己气到了，随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子往前一探，将她整个人压在桌子上。
“以后不要自己去找教程了，”他低声说，挑着眉，声音诱惑得不得了，“以后我来教你。”
宁西西的心脏像是被一根细细的线缠起来，猛地拉紧，一丝慌一丝痒。
于此同时他俯下身，慢条斯理咬着她的唇瓣，舔舐吞咽轻触含抿，最后伸出舌尖，与之纠缠。
宁西西有口不能言，只能双手环在聂丝绕脖颈处，紧紧地抱着。
小身子微抖着。
不知什么时候他声音哑得听不清：“别怕，我就是感受一下。”
宁西西也不甘示弱地回应。
“我们定个时间吧，”聂丝绕一边骂自己不是个东西，一边又双手双脚忍不住，“毕业那天？还是成年？还是暑假还是大学哪天？总之定个时间，这每天忍得暗无天日的太他么难受了。”
头顶传来噗嗤一声，聂丝绕抬头往上。
姑娘眨着水润的眸子，很清澈地望着他：“你以后要抛弃我吗？”
聂丝绕：“？你脑子装的什么东西？”没想到在学习上智商有问题，下来也运行不周转。
“你快说。”
“……不会。”他还要好好“辅导”着，让两人能考进同一个大学呢。
姑娘继续眨眼，然后探出身子，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聂丝绕怔住，没忍住又压着她，在桌子上东啃西啃了好半天。
桌子哐当哐当摇着。
宁西西可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现场教学比视频来得更为猛烈。
直到两人都特别热，在这大夏天热得快要中暑了，门外突然想起了门把打不开的声音。
朦朦胧胧传进来：“这门怎么锁了？有人吗？”
“体育小屋在白天不是不锁门的吗？”
“有人吗？！”
无人回答。
“要不找老师去拿个钥匙吧。”
这地方留不得了。
哒哒哒跑步声远去，聂丝绕这才带着宁西西起身，穿好衣服，看着她红透的脸心里喜欢得不行。
一抱抱住她压在怀里，带着她离开。
“干嘛呀？”她闷声从他胸口传出。
“实在太可爱了，不想让别人看见。”好听的话一套是一套，他在路上能说个够。
路上有好多行注目礼的，似乎是对之前流言的应证，眸子惊疑不定。
万花丛中过不沾一丝香的骚哥，真的有女朋友了。看他那样子，貌似还有点宠。
这女的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啊。
聂丝绕让宁西西站在道路中间，咬着她耳朵说了几句话。
听得宁西西直翻白眼：“你好无聊。”
“不管！”他执拗，“你必须说。”
“我觉得我亏了。”
“不亏，”聂丝绕附身偷亲了她一下，“今晚上补偿你。”
“今晚”和“补偿”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免不了让她想起刚才在小屋里这样那样。脸色顿红。
骚哥眉一挑，调笑道：“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学习上补偿……当然要是你想要其他方面的补偿我也是会……”
宁西西猛地踹他一脚，“滚过去站着。”
聂丝绕受着，转身跳过去打从不远处的树下走过来。
微风热燥，蝉鸣如浪。
宁西西突然叫住他，问，聂丝绕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深了瞳孔，邃了眼眶。什么东西无声在身边环绕。
聂丝绕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埋头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