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莺忍不住问道:“公主,你不去吗?”

这明显是被算计了,公主要是不去的话,谁知道他们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赵长宁笑了笑,说道:“不着急。”

这件事情发生了,只怕张家比她还更加坐不住,她何必着急?

曹家有意讥讽长公主府名下的商铺赚取不义之财,张家以商起家,岂不更加成为攻击对象?

可以说,赵长宁猜测的一点都没错。这事出了之后,那些血气方刚,意气风发的进士们受不得这些委屈,大骂商户低贱,动机不纯,为国不耻,是大赵的蛀虫,是只知道窃取别人果实的强盗……

总之,在这些进士的口诛笔伐中,商户被指责谩骂的一无是处。

在听到这些消息之后,赵长宁便知道,这背后的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赵长宁冷笑一声,说道:“走吧,这样的大热闹,也该去看看。”

桂莺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曹家的人可真是够阴险的,早不起哄晚不起哄,偏偏在湖州旱灾,淮河水干的时候弄出这样的事情来,张家这一次怕是要倒霉了。”

张家豪富,举国皆知,现如今湖州百姓们苦不堪言,而商户们却黑心歹毒,一心为谋利,皇上若是因此不高兴,少不得要张家吐次血。若是再加上满朝文武和百姓齐心,那可就不是吐血那么简单了。

桂莺暗自心惊,问道:“公主,这件事情是从长公主府出的,只怕咱们也讨不到什么好来,这可怎么办?”

难怪之前长公主说不着急,难不成是已经猜到了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吗?

两人一路离开,却没有去官府,而是回到了长公主府。刚一回到,就得知宫里来人了。来的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宫人,虽然没有孙太监这样位高权重,但是也不容小觑。

见到赵长宁,他急切的说道:“长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皇上有命,让你进宫一趟呢!”

赵长宁点了点头,问道:“可知皇上还传唤了谁?”

“张国丈和几位张国舅都传唤了,还有朝中的几位大臣也都在呢!”刘太监眼睛一转,低声说道:“公主此去可得小心些,听说是有件案子上达了天听。”

这样明显的暗示,赵长宁如何不知?

她淡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桂莺立即掏出了一张银票放在刘太监的手上,两人这才跟着去了皇宫。

收到消息得知赵长宁已经入宫了之后,萧景耀正了正自己的服饰,也缓缓从修竹轩走出。她既进宫,那自己就在外与她声援。

与此同时,这起案子的进展也随时都有人汇报到宫中。

待赵长宁到了御书房后,果然见到张家的人和朝中的几位大臣都在,而且双方阵势分明,剑拔弩张。那模样,若非是皇上在,怕是要打个你死我活了。

领着赵长宁进来的刘太监看到都不由一抖,行了个礼便急忙退了出去。反观赵长宁却视若无睹,好像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御书房此刻的氛围有何不对似的。

她缓步走到桌案前,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恩。”皇上点了点头,看着赵长宁,说道:“可知朕让你来,所为何事?”

赵长宁环视周围一圈,淡淡的说道:“大抵能够猜得出来。”

“既然如此,那你便说说,店铺擅抬物价,以次充好,该当何罪?”

赵长宁轻笑一声,说道:“儿臣不理朝中事,如何得知这应对的刑法?”

“纪闻,你说。”皇上看向纪闻。

纪闻当即拱手,说道:“商户擅抬物价,以次充好,按情节严重的程度,可罚银钱五十两至枭首示众。”

“可知道了?”皇上挑眉看向赵长宁。

赵长宁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受教了。”

“既如此,你是认罪了?”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

“不知长宁何罪之有?”

这话一出,大家都是一愣。

张国丈哈哈一笑,说道:“宣武长公主怕是没明白皇上的意思,这是在说你纵容门下商户擅抬物价,以次充好呢!”

皇上脸色一僵,有些恼怒的看向张国丈。

赵长宁却笑了笑,说道:“若是如此,此罪,长宁不认。”

“宣武长公主虽然贵为皇女,但也不能将国家律法视如儿戏,此事人证物证聚在,况且还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受害者还是今年的进士,这些做法岂不是让那些学子寒心吗?”曹荣沉着脸,不屑的斜了一眼赵长宁,神态中多有轻蔑。

赵长宁却说道:“我却不知让学子如何寒心,曹大人,你出身至书香门第,锦衣玉食,从来未曾为钱财忧心。像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评论这件事情呢?”

“我如何评论不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均是雅事,如何能和低贱的商贾沾惹在一起,简直徒增笑耳。”曹荣冷哼一声,一旁的张家众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大赵三百六十行,按你说的,竟是分高低贵贱了?”赵长宁好笑。

曹荣却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俗话说得好,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商户此举俨然是在欺辱读书之人,着实可恨!这些有识之人尚且都会遭遇如此境况,更别说是那些目不识丁的百姓了。如今大赵万民,贫贱之人不知凡己,竟却还要受到这些低贱的商户欺压,实乃国之不幸!这事,必须要给读书人一个公道,给大赵百姓一个公道!”

“曹国舅此举未免以偏概全,且不说这事不能归咎于所有的商户,便是真的有欺辱之事发生,自有公断,却也不是曹国舅如今这幅模样。”

赵长宁眯起眼睛,冷冷的看了眼曹国舅,而后看向纪闻,说道:

“纪大人,这件案子想必你是最清楚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已经命人将涉事的人押送过去了,这明明是他们个人因一己之力而做出损害的事情,若说是损失,我门下的商铺难道便没有损失吗?我也要求必须还我商铺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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