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仵作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这人不是曹昆又是谁?
见他指了过来,曹昆脸色大变,怒道:“放屁!那贱种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孩子?你想污蔑我?”
“放肆!”
尚书惊堂木一拍,冷冷的看着曹昆,说道:“这件事情,事情真相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做过,我……”此刻曹昆已经方寸大乱。他刚才认定了这仵作也是刑部右侍郎的人,哪里会料到还有这一出?他慌乱之下,指着刘兴,叫道:“是你对不对?那贱种是你的吧!好啊,你父亲为了你,竟然把脏水往老子身上泼?我打死你。”
“滴血认亲都那么明显了,那就是你的。曹昆,你可不要冤枉我。”刚松了口气的刘兴急了,见他扑过来急忙躲在了贾修的身后。
曹昆却叫道:“放屁!事是大家一起干的,凭什么帽子要扣到我头上?”
“你父亲官大,你先应承着,不就是个贱女人吗?那死的女娃也不是你杀的,你能有什么惩罚?”
“我凭什么认?要认也该是范仁认!那贱种是他埋的!”
“……”
此刻,堂上一片混乱,本来还一致对外的四人此刻叫嚷起来,犹如闹市中争吵的鸡鸭似的,看得赵长宁的脸色更加的冰冷。
眼看他们自己憋不住要招认了,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大人,此事还另有隐情!”
这道声音中气十足,直接盖过了曹昆等人的叫声,让他们为之一愣。下一刻,刘为义小跑着走了上来,看得尚书脸色一沉。
“右侍郎这是什么意思?堂上刘兴乃是你的儿子,你不可上堂!莫要坏了刑部的规矩!”
刘为义微微喘了几口气,竟将身上的官服给脱下,说道:“大人容禀,下官确实不可上堂,可如今我脱下这身官服,便不算是坏了刑部的规矩。”
他看了眼曹昆等人,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说道:“大人,我来此处,只不过是为了他们辩上一辩罢了。和我的官职并无关系。”
尚书脸色沉着的看着刘为义,没有说话,一旁的罗公良却见不得这样的事情,说道:“你就算是脱了这身官服,也依旧是于礼不合,刘大人不要自误。”
“老先生,刘兴乃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忍心看到他受这样的冤屈?”
“冤屈?”罗公良的脸色登时黑了下来,他怒气冲冲的指着曹昆等人,说道:“这等丧心病狂之辈,也只有你们能生的出来!在你来之前,他们已经都供认不讳了,你还有脸喊冤?枉费我一番苦心,若是知道尔等是这样的货色,就该让你们都给老夫滚得远远的!”
“此言差矣。”刘为义拱了拱手,冷静自若的说道:“他们不过弱冠之年,年岁尚小,虽然诗书经义读了不少,但是人情世故却不够练达。难免容易受人蒙骗蛊惑。”
罗公良狠狠的皱起眉头,一双浑浊的眼睛透着一抹疑惑。这话倒像是在说自己。他愤懑的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讥讽道:“依刘大人的意思,他们是受人蒙骗蛊惑的了?”
刘为义淡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我真是此意。”
他看向尚书,供手说道:“大人,那范氏本是范仁的童养媳,便是范家之人。平素怎么可能会和曹昆等人扯上关系。他们双方地位悬殊,除了岳山书院的同窗之谊,并没有其他。可偏偏这范氏却和他们纠缠到了一起。这分明是范仁有心算计,利用范氏的美貌来诱导曹昆等人,作为同窗,他们相信范仁为人,自然万万想不到他们竟然会联合起来算计他们。据我调查,曹昆等人先后为范仁支付了银钱三千两有余。这里面尚有内情啊!”
听到这话,范仁心里一个咯噔。
好啊!这是要把他推出来做那替罪羔羊啊!想到倒挺美!
他当即跪下哭诉道:“不是这样的。曹昆等人分明是见范氏生得漂亮,起了不轨之心,所以才逼了范氏。我虽然是岳山书院的学子,但是无权无势,不管做什么都要看他们的脸色。我才是被胁迫的。”
哼!刘为义冷笑,事情到了现在这地步,底牌他已经全部都知道了,还会怕这个小子不成?他若是不能让这小子乖乖听话,还有什么脸面做刑部右侍郎?
他阴沉着一张脸,看向范仁,说道:“你说是曹昆等人见了范氏起了不轨之心,那我且问你,他们是怎么见到的范氏?若不是你从中算计,根本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在你眼中,范氏是天人之姿,可在曹昆等人的眼中,她不过寻常罢了!你莫不是觉得他们都没见过女子不成?”
“他们是没见过范氏这等贞洁烈妇,猎奇之心已起,她的滋味可要比那些妓子好了不知百倍!”范仁脸色一狠,指着曹昆等人说道:“这些话都是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的。像是他们这等权贵之家,官员之后,根本就不把我们的性命当回事,兴致来了,自然随意把玩,又怎么会在意什么算计不算计的?”
“你休要胡说八道!”刘为义脸色沉下,一双虎目瞪着范仁,颇有一些威严。
可对范仁而言,让他一个人倒霉,他宁愿将大家都拖下水去。他恭敬的跪了下来,说道:“尚书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点欺瞒。我人微言轻,让范氏受了这些折磨,这也并非是我的本意啊!我是被胁迫的。”
“娘姥姥的,范仁,亏得平日里对我们点头哈腰跟只狗似的,你个白眼狼,竟敢反咬我们?”
“我打死你!”
“……”
曹昆三人气的火冒三丈,同时心里暗自惊慌。范仁和他们沆瀣一气也不是一两年了,知道他们许多事情,若是真的和他识破了脸面,对谁都没有好处。
刘为义却在这时,扬声说道:“范仁,尚书大人在上,你莫要再多做狡辩了。我既然来了这公堂之上,你当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