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剩的疯子只有李发达。

没想到最后鹰眼他们会栽到他的手里。

不过,既然他们被抓了,难免不会把我也供出去,到时候三清铃若按文物交走,那一趟还真是白忙活了。

只是,最后一个铃铛,是要放在塔楼之上的,我们现在却是连塔楼的位置也不知道,更没法安置铃铛。

正愁着该怎么办,白曼清的电话打了进来。

“常乐,你明天有空吗?”

我犹豫了一下:“怎么了,你说。”

她道:“上次工地除邪的事,我们分公司的领导很是感谢,想明天中午请你吃个饭。”

“不用吧,人家给了那么多钱,已经很厚道了,这饭就算了。”

她道:“还有古城文物局的一个领导,要不要去,你自己看着办。”

“去,在哪儿?几点。”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已经把自己收拾整齐了。

最后一个三清铃用布包好,装进包里,把人都留在宾馆,只带着黄老邪出门。

路上跟他说:“今天见的人有文物局的,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打听一下三清铃的事。”

他立马把身子往后撤:“爷,你要早说是这事,我都不跟着你出来这一趟。论忽悠人套话这本事,你不比我强千万倍,怎么让我打探呢?”

我拉住他,快速往四周扫了一眼,确定并没人注意我们,才拿眼神刺着他说:“你嚷什么,想把儿子带回去了?”

他立马怂了:“爷,您说,要怎么问,我听您的。”

他儿子黄小邪也在包里“哼唧”一声,不知道是睡醒了伸懒腰,还是对我刚才的话也有意见。

黄老邪听到这一声哼咛,脸色顿时又柔了几分:“这小子跟着您,真是长出息了,过去外面的事他理都不理。”

我没搭这岔,跟他说正事:“具体怎么问,到时见机行事。”

他两眼放光地盯着我的包,不知道听明白意思没有,就连连点点头:“好好好,您说了算。”

我顺口解释:“墓是我下的,我怕我开口问的话,太引人注意。”

我在公主村,在鹰眼他们面前,目标都太大。

他们甚至还把我的照片都贴出来,实话说,其实黄老邪开口问着都不合适,但已经没别的办法了。

我们没乘车,一路边走边商量,到达吃饭的华豪酒店时,正好十一点半。

白曼清已经到了,正站在门口等我们。

我赶紧看了一眼表:“不是约的十二点吗,你怎么来这么早?”

她往里面呶了呶嘴:“领导想找你问些私人的问题,就先到了,在里面等着呢。”

我往里面走,问她:“你们公司的,还是……”

“我公司的。”

她提醒我:“你好好说,这事说的好,没准别的事他能帮但你呢。”

我跟白曼清道谢:“谢谢你,操心了。”

她抿嘴笑了一下:“你记着就好,别一走就躲我远远的,再想不起来联系。”

“那不能,我就是居无定所,又忙,所以才没顾上。”

她看我一眼,意味深长。

黄老邪远远地跟在我们身后,东张西望看酒店里的风景。

我们俩进电梯,等了他半分钟,人才过来。

一同到了楼上,白曼清带我们去包间里见他的上司。

彼此打过招呼后,她又把黄老邪带走,只把我与他的上司留在包间。

上司姓牛,白曼清叫他牛总。

我也跟着这么说:“牛总要看哪方面?”

他把身体坐直,面朝我,目光平视:“你就看看我这个寿命怎样?”

我笑了起来:“您这精神焕发的,怎么想着要看寿命了?”

他不笑,一脸严肃。

牛总年龄不大,估计也就四十岁左右,而且他的面相不是短寿的人,命里有财,生活也过的很滋润。

要说不顺,也就是最近可能遇到了点麻烦,但与寿命还扯不上什么关系。

不过这些东西,我不能张口就说给他听。

倒不是吊着他的味口要钱,而是关于人的寿命,除非是那种立刻横死的大难,一般来说,哪个算命的相师都不会说准数的。

一来是天机不能泄。

二来,寿命和福禄这种东西,不是一成不变的。

打个比方,一个人原本的寿命是五十岁,可是他在五十岁之前,行了善,积了德,命运可能就会有所改变。

同样要活到五十岁,但他到处祸祸事,报应可能就会比寿限提前到了。

不准的东西,不能说,说了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所以我先问他原因。

牛总板着脸问:“怎么,这个算不了?”

“那倒不是,但您见多识广,应该听过一句话,福越算越浅,命越算越薄,所以这个东西,若非必要是不能轻易算的。”

我这么一说,他果然顿住了。

但看他的样子,还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我从包里把卜卦的铜钱拿出来,一边用干净的布擦着,一边跟他说:“不如这样,我不算命,就算算你最近的运程,如果有什么阻碍不顺的,也能及时排解。短时的运程,其实与长时的命也是有关联的。”

他被我说动了心,开始报自己的生辰八字。

我把铜钱擦干净后,推到他面前,“你自己来,撒下就行了。”

他看了眼桌上的铜钱,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

六枚铜钱“叮叮当当”落在桌子上,有正面朝上,有背面朝上。

我眼睛在上面扫了一下。

上离下坎,火水未济,是未济卦。

此卦时运颠倒,诸事不顺。

且在家宅和身体方面,更为严重。

我看着桌上的铜钱问他:“牛总最近身体不好?应该去医院做过检查,跟血有关吧?”

他一时没吭声。

我也没再往下说,且不抬头看他的脸色,目光只盯着桌上的铜钱。

给了他差不多两三秒的缓冲时间后,我才又接着往下说:“家宅也不安宁,你兄弟多,为父母老宅有过争执。从卦象来看,你这身体也跟这事有关。”

到这里,他终于“嗯”了一声,身子也微微向前弯了一点,跟我一起看桌上的铜钱:“这……上面显的这么清楚吗?”

“嗯,很清楚,血管方面医院应该给过你诊断书,有点严重吧。”

他不答反问:“会不会因为这个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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