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有些难以接受，柴荀在她心目中一向是个反面角色，而且还是个没啥威严的反面角色，突然要让她接受这样的柴荀，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是认真的？”那也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呢？”

艾凌摇了摇头，“我也是刚刚才想通的。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早就知道柴荀没有太大的恶意了。你来的比较晚，可能不知道，好几次他可以名正言顺处理我们的时候，都选择了放过我们。包括图书馆那次。我想，他心里是有一杆秤的，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哎。”那也长长地吁了口气，问道：“那我应不应该去问问他呢？”

“你自己觉得呢？”

“还是不了吧，他也挺不容易的。就让他继续自己的工作吧。”那也喃喃地说道，“原来，他比我还要不容易。”

“哈哈！”艾凌笑着说道，“没有点本事，也不会在总部混到今天。”

“嗯。说的也是。我怎么会笨到没看出来呢？他要是这种情商和智商，怎么可能混到今天呢？”那也摇着头说道。

“所以，柴荀已经将外界的一切干扰看得清透，甚至可以利用这些流言蜚语为自己的工作来服务。也许，你也可以从他身上学到些什么。慢慢来，事情总可以解决。”

“我也希望，只怕柴荀那样深厚的功力，我可学不会啊。”

“不需要学会，那也，只要够用就行。如果实在不行，你还是多多提醒自己，专注在案子上，这是陆老先生看中的优点，也是他希望你保持下去的优点。外物的变化是最寻常的，你想好了怎么去应对的时候，也许早就发生了变化，成了另一种样貌。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内心。”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如果你做不到，也许可以去向一个人求助。”艾凌说道。

“柴荀吗？”那也问道。

“呵呵，不是，你可以多和乌念尔走动走动。”

“你知道乌念尔？”那也感到不可思议，图书馆案件发生的时候，艾凌已经停职了，她也想不通，艾凌什么时候和乌念尔见过面。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两个人，艾凌怎么会突然提起了她呢？

艾凌点了点头，“怎么了？你很意外嘛！”

“那个案子你都没怎么参与，怎么会知道乌念尔的呢？”那也问道。

“哈哈！有人偷了潜入我的房间，偷了我的相框，还解出了上面的谜，我就不能调查一下这件事吗？”艾凌笑着问道。

“不是偷！”那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看你失踪好几天了，又联系不上你，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就因为这个知道乌念尔的吗？为什么你不相信这是我解开的呢？”

“呵呵。”艾凌笑了笑，说道：“问题不是你能不能解开。我相信你能从那张报纸上看出一些信息，但是能够将它从那么多陈年报纸中匹配出来，没有一定地专业知识是做不到的。我想，从哪里去找这些陈年报纸，你可能都不知道。”

“这！”那也一时语塞，当时确实是乌念尔带她去的图书馆。

“我说对了，是吗？那也，没有人是全能的，这件事你做的很对，你去找了乌念尔，这就是你的优点，能够清晰地看清每个人的优缺点，并为自己所用。”

“是吗？”突如其来的表扬，让那也有些不适应。

“是啊。就像你看见了老高的优缺点，让他帮你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儿！那是情急之下，不得不做的事儿！”那也反驳着。

“哈哈，好，回到旧报纸这件事。我让和罗调查了下，就知道了这个叫乌念尔的女人。她在案发那天的行为举止，以及她本人的一些人生经历来看，她是一个能静下心的人。那也，你要记住这个人，我相信，以后，她还会给你提供更多的帮助的。”艾凌认真地说道。

“乌念尔吗？”那也有些心虚，姚北望的案子结束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乌念尔了，既然艾凌这么说了，那她是要找一天再去拜访拜访她了。

“对。”

“她的过往？”那也好奇地问道，“难道和罗帮你把这些都查出来了？”

“你想知道？”艾凌问道。

那也点了点头。

“我不会告诉你的。”艾凌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乌念尔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她的过去最好还是等到她自己主动开口。如果是按照调查得知的，也许这份友情从一开始就有了裂缝。”

那也突然紧张了起来，她听出了艾凌的言外之意，她虽然没有明说，但那也知道，关于艾凌的过去，是她自作主张查出来的，而不是艾凌亲口说出来的。这件事那也不是不知道越界了，但她当时也没有别的选择。

那也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当时是我欠考虑了。”

艾凌转过头来，看着那也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说道：“放心吧，我要是在意，还会出现在这里吗？况且，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最后谁在关键时候帮我放倒姚北望呢？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呵呵。”那也苦笑了两声，“也许没有我给你添乱，你自己早就能完成了。”

艾凌摇了摇头，“没有如果，那也，永远不要考虑如果。我还想告诉你，不要走我的老路。你团队里的人，每一个都可以信任，每一个都可以与你并肩作战。这不是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而是给了他们成长的机会。这一点我做得不好，希望你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队长。”

“我可以吗？”那也歪着头问道。

艾凌没有回答，而是站起了身，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已经摆好的花盆，问道：“你喜欢吗？”

那也木讷地看着她，然后走到窗前和她并肩站着，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花吗？”

“花，还有这份工作。”艾凌说道。

“嗯。”那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