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惊涛不停的拍打着岩壁,峡谷内的狂风带着尖锐的叫声呼啸而过,
但无论多么惊人的声音,都没有让董郢动容。
此时他躺在河边上,双眼微微有些泛白,不过眼睛却睁得如灯笼一般大,眼珠死死的定在那里,一丝一毫都没有转动。
别误会,他并不是挂了,他只是在思考人生,仿佛想到什么极其委屈的事情,嘴角都微微有些抽动。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我堂堂穿越大佬,会落到这步田地?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别人穿越有吃有喝,有玩有乐,为什么我非要在这个鸟不拉屎地的地方晒太阳?
为什么!
“啊!贼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啊!啊!”董郢忽然爬起身子,对着狂涌的河水歇斯底里的呐喊。
怒吼完,他仿佛最后的一丝力气也被抽空,一屁股坐了下来,
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峭壁上的树枝挂的稀烂,幸好悬崖底下的河水够深,不然从四五十米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就算是有十条命,这一次怕是都玩儿完了。
天色已经泛烟,周围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嚎叫,但他仍旧坐在原地丝毫不动弹,
他已经绝望了,在这悬崖底下也不知道怎么爬上去,更致命的是钱袋在摔下来的过程中也丢了,哪怕爬上悬崖,也得再回去过那流浪的日子了。
所以...
爱咋咋吧,先睡完这一觉再说。
他寻摸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心里竟一时有些宁静感觉......
但..老天爷好似看不惯了,
忽然间狂风剧骤,滚滚雷鸣声在峡谷间炸响。
“轰隆!”
一条又粗又长的紫色雷电在董郢身边炸响,强烈的电流点燃了附近的枯枝残叶,留下几团小小的火堆。
突如其来的炸雷,吓得他一个激灵,嗖的一下跳了起来,惊惧的四处望了望,
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随后不禁怒了,
你让我流浪,我忍了,磨练心智嘛,
你让我遇上劫道的,好,我又忍,磨练胆量嘛。
你还让我从悬崖上掉下来,差点没死掉,好!我再忍,你老天爷嘛!你最大嘛!
现在又他妈将炸雷劈我?
你他妈老天爷了不起啊!啊!是不是老天爷了不起?
“我去你妈的老天爷,有本事干死我啊!来啊!来啊!”董郢又疯狂大喊,因为用力过大,嗓子都有一些嘶哑了。
“轰隆!”
“啊!”只听一声惨叫,
终于在董郢坚持不懈的挑衅下,又是几道雷电劈在他的面前,
“卧槽,你牛逼,我不和你玩了,”董郢一看不对,赶紧拔腿就逃,
但老天好像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又是几道雷电追来,在他身后炸响。
“卧槽,大爷,大爷!我开玩笑啊!开玩笑,别这么认真啊!”董郢跳起来躲过一道雷电,吓得嘴里不停怪叫。
又是四五道炸雷响起。
他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跑,
跑着跑着,渐渐身后的雷声越来越小,逐渐消散无踪。
“我去,这鬼地方,真邪门”董郢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嘴里还不忘嘟囔道。
“嘶...”忽然他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本来从悬崖上摔下来就让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此时又跑了一阵,顿时感到胸口疼痛难忍。
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摸索着坐了下来。
忽然,右手上一惊,好似在地上摸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下意识的将东西拿到眼前。
“哇草”董郢吓得大叫一声,当下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了,嗖的一下就把东西丢走。
“咕噜咕噜”那个东西在地上滚动两圈停住,赫然是一个人头骨。
他顿时脑皮发麻,犹如一道雷电从他天灵盖劈下,炸的他清醒无比。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
他心中直跳,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走,
结果脚下一个没注意,被石头绊住,顿时身体倾斜,面朝大地。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原本胸口就剧痛无比,这会儿又摔一跤,如同伤口撒盐一般疼。
忽然,趴在地下的他,眼睛一亮,
原来不远处竟然飞来一个发光的蝴蝶,
蝴蝶浑体晶透,散发出滢滢光芒,有些类似于萤火虫的光芒,不过比萤火虫的萤光却又亮了许多。
对天发誓,他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能发光的蝴蝶。
蝴蝶翩翩飞来,缓缓的竟停留在他的胸口上,
忽然,光芒大作,
董郢下意识的遮住眼睛。
光芒渐散,蝴蝶还是原来那个蝴蝶,只是董郢的胸口再也没有不适的感觉了。
“这....”
董郢惊讶的站起身子,拍拍原本闷痛的胸口。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
蝴蝶仍旧在他面前翩翩飞舞,时而上漂,时而下浮,好似一条游鱼在池中戏水。
忽然,蝴蝶从他侧耳飞过,发着淡光向他身后飞去。
“喂,等等我!我靠,你别跑啊”董郢愣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这蝴蝶简直就是疗伤神器啊,哪能就这样放过,抓回去那得值多少钱。
“你慢点!慢点!!!”
蝴蝶两只薄翼缓缓扇动,可速度却是不慢,在烟夜中仿佛一只启明星,带着董郢渐渐消失在远处。
......
就在董郢离去不久,一个身影渐渐从他方才的位置浮现出来,因为夜烟的缘故,这人的面貌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略微的能感觉出这人的年纪颇大,一副白须三寸有余。
“呵呵,这小子有点意思”
这人微微一笑,再度隐去身形,消失在夜中。
......
天色渐亮,一袭红日已缓缓升起,
发光的蝴蝶早已不见,
追逐了一夜的董郢此时正站在一个大树地下解决生理问题。
“唔~~爽”随着一阵颤抖过后,
他麻溜的提起裤子,将腰带给系上,顺手将昨夜捡来探路的两米长棍拾起。
“唔~~哈~~~”
经过一夜的追逐,他这会儿却丝毫没有感到疲惫,反而精神抖擞,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伸了个懒腰之后,他开始琢磨了,东西都丢了,钱也丢了,这样跑去找张觉,怕是走不了多远就得去要饭。
不如......
不如先回颍阴在做计较?
可问题又来了。
“这...这他妈是那儿啊。”董郢哭丧着脑袋,望着一片青绿泛黄的树林无语。
正发愁间,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嘶声,
“唏律律~~”
董郢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列着队疾行而来,
疾马骤停
“何人挡路?”一白甲将军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面抬枪喝问。
他身后还跟着数十甲士,具是轻甲长矛的打扮,此时皆横起长矛,指向四方。
一时间,杀气十足。
董郢背靠大树,迷茫的四顾望了望,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指着自己,愣声问了问“你说我?”
“快快回话,为何挡路?”白甲将军眉头一皱,长枪一挺,直指董郢,再度喝问。
卧槽!
这他妈还讲不讲理?我他妈就站在路边看着你,你他妈竟然说我挡你路了?
看着白甲将军的长枪,董郢吞了吞口水,却没敢将话骂出,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误会...误会,我没拦路啊”
白甲将军眼神一凝,向身后使了个眼色。
队列中瞬间分出两名甲士,一左一右,绕到董郢身后不远处的树林中。
片刻功夫,两名甲士疾步返回,行至白甲将军马下。
“禀将军,未见有异”
“禀将军,未见有异”
白甲将军这才点点头,将长枪放下,向董郢抱拳致歉,
“近日多有流寇匪徒聚众打劫,每当作案之时,总有会有一喽啰,站前拦路,余者设伏,方才见你,衣衫褴褛,手持长棍,误将你当作拦路喽啰,还望勿怪。”
“......”
听着是道歉的意思,但是....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不敢不敢”董郢嘴里连称不敢,心里却想,你特么人多,我当然不敢了。
“嗯”白甲将军随口应了一声,随后对身后大吼“出发”
一众甲士抖擞精神,竖起长矛,快步向前跑去。
“大人且慢!”董郢突然喊道。
白甲将军应声勒马,回头道:“何事?”
“呃...那个...敢问将军.....颖阴县怎么走,在下...在下迷路...了....”绕了半夜的路,此刻他早已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位置,这年代也没有什么卫星定位,在这儿等了半天也没见个人影,好不容易看到一队人,当然得问问。
“正好我要许县,路过颖阴,你可随我一同前往,也免得路上遇到甚么歹人”也许是觉得刚才错怪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开口相邀。
“这多不好意思,哈哈,那就谢谢将军了,我长这么大,还没骑过马呢”董郢大乐,连忙拱手谢道。
“嗯?甚么马?”白甲将军一脸纳闷。
“啊?不是要我骑马跟着你们么?”
白甲将军随即明白过来,冷哼一声,说道:“就我这一匹马,要不要让给你骑?”
说罢,马鞭一扬,飞奔而去。
“......”
董郢愣了半天,一张红脸犹如煮沸过的虾皮,嘴里暗骂了几句,想了想一咬牙抬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