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徽眼神一亮,向身后一个下人点点头,下人赶紧过来俯首听命
“去,将所有帐房先生都给请来算算这个问题”郭徽低声吩咐。下人领命而去。
“.......”李老先生。
想了半天,李老先生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忽悠了。怒道:“你随口乱诌一个数字,我怎知道对与不对?”
“哎~输不起就输不起吧,我认输还不行?”董郢摇摇头,一脸失望,随后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哎~想不到一大把年纪,还来这套,算了算了”
“你....!你.....!”指了半天,李老先生一口话卡在喉咙里,半天吐不出来。
“你什么你,就说你认不认吧,你不认输,那我认输好了”董郢一脸不耐烦,像赶苍蝇似的摆摆手。
他这幅模样,更是让李老先生怒火冲天,但却又找不到借口反驳。
想了半天,李老先生一挥手说道:“算术乃是小道,不能安邦不能治国,要来何用!此题不算!你再出一题!”
噗~
董郢真的很想问一句:“老人家啊,你能要点脸不”
一旁的郭嘉却更加兴奋,起哄道:“对对对,不算不算,师父你在出一个,出一个!”
“.....”
混小子!你到底是那一边儿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打人的冲动稍稍按下,然后提起笑脸,说道:“早知道你不会认账,那好~我就在出一个!”
“先说好!不能出算数题”李老先生知道自己算数不是强项,连忙说道。
“那好,请听题,”
“有一天,一个白发老妇到县衙来告状。她一上堂就哭得十分伤心。
老妇说,她的媳妇金氏忤逆不孝,平日里从来没有好好服侍过她。
今天老妇过寿,金氏竟只给烧了碗青菜萝卜汤,而她自己却在房里吃鱼吃肉。婆婆一气之下,跑到县衙来,要县令替她做主。
县令马上派人将金氏带上堂来,惊堂木一拍,喝问道:‘金氏,你为何忤逆不孝,不敬公婆,快快如实讲来!’
金氏却同哑巴一样,只知道低头哭泣,什么话也不肯说。
县令感到束手无策。
忽然,他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平心静气地对婆婆说:“你媳妇不孝,实在不该。不过,本县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却使百姓中出了如此不孝之人,实在也要负教化不明之责。今日本县摆下两碗寿面,一来为你祝寿庆贺,二来使你婆媳和好,可好?”婆婆犹豫了一会儿,连忙叩头谢恩。
县令让人在大堂上摆开一张长桌,让婆媳两人面对面坐下,又亲自到后堂安排。
不一会儿,差役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寿面。婆媳两人互相看看,实在弄不懂,再看看堂上的县令大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于是她们只好端起碗吃了起来。
过不多久,县令就把案子断清了。
请问!县令是用的什么法子断的案”
断案?我哪儿知道县令怎么断的案啊?
李老先生愣了半天,实在没想到答案,于是便说道:“那金氏既不分辨,又不喊冤,这还用断甚么案,此案已经很明了了,金氏不敬公婆,羞于自辩,这般忤逆不孝之妇,理应受弃市之刑”
一旁的郭嘉却摇摇头,一副思索的模样:“也许是金氏顾惜婆婆的颜面,不忍拆穿,以至于不肯自辩。”
董郢笑着点点头,对郭嘉的话表示赞同,然后一脸鄙视的看着李老先生:“我估计,要是你是那个县的县令,怕是此县民不聊生哦!”
“你!”李先生又是大怒!一双眼睛睁得通红,那模样像是要吃人一般。“好贼子,老夫倒要看看,你口中的县令倒是有何种手段!”
李老先生越是暴怒,董郢就越是高兴,
老匹夫,就你这智商还敢打人。
他笑呵呵的摇摇头,正准备说出答案,
正在思索中的郭嘉,突然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莫不是面里放了有涌吐药”
这小子果然聪明,董郢暗暗点头。
然后认可道:“不错,确实如此,那婆婆和金氏吃了没几口,便感到腹中一阵难受,竟当场把吃进去的东西通通吐了出来。两旁衙役走过去一看,只见婆婆吐出来的是些鱼肉面条,而媳妇吐出来的是些青菜萝卜面条,谁是谁非,很明了了”
“这.....”李老先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渐渐的有些恼羞成怒,一拂衣袖,怒道:“你这是甚么题目,这些旁门左道对治国安邦有何益处。”
见李老先生依旧嘴硬,董郢也渐渐的有些真的生气了,当即眼睛一横,冷声道:“行军打仗,兵员几何、粮草几何;治理国家,一郡一洲一国赋税几何,此乃种种莫不需要章学算数,明是非,辩烟白,莫不需要逻辑思维,此等最为基础的学问却被你贬的一文不值,郭嘉还真没说错,尔乃不学无术之人,不配为人师表。”
“竖...子.....胆敢...胆.....敢..如此....噗~~~~”李老先生突然火气上涌,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喷口而出。
“老先生!!”
郭徽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
李老先生也很干脆的昏了过去,躺在郭徽怀里不省人事。
“来人!快快寻医匠来!”郭徽大急,要是这个颍川名士在郭家被气死,那郭家可成众矢之的了。
董郢郭嘉这一对师徒,互相瞅了瞅,心下戚戚。这老匹夫也...
“逆子,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扶老先生入房躺着!”郭徽回头见郭嘉还愣在那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
“是是是”见事情闹大了,郭嘉也顿时老实的像个鹌鹑一样,连忙点点头,从父亲怀里结果李老先生,颤颤悠悠的将他扶进去。
“呃....”董郢躲闪着郭徽看过来的目光,讪讪的笑了笑:“呵呵,这老先生真有个性,喷血都喷的这么好看。”
“......”
忽然,郭徽往后小退一步,双手作揖,弯腰拘礼,诚恳道:“吾儿得此贤师,实乃吾儿福分”
之所以如此郑重对待,是因为之前那位下人,刚刚过来告诉他,两位帐房先生,算了半宿,所得结果竟与董郢所说一般无二。
他也是做过一洲别驾的人物,眼界当然不是那个李老先生能够比拟了,心中明白,儿子当真是遇到大贤了,虽然这位大贤有些....不修边幅,但单单就他对李老先生的那番话,就绝对非常人所能说出,他那一身所学绝对是经天纬地的才能。
想到这里,郭徽也有些老来欣慰,儿子形迹放荡,却能遇此良师,日后成就必定不小,落魄了三百年的郭家,也许这次真的能重现祖上的荣光。
“吾儿得此贤师,实乃吾儿福分”
董郢被他这一举动吓的手忙脚乱,连忙扶起他,虚心说道:“郭大人过誉了,小子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那里当的起这般夸赞。”
“学无先后,达着为师,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弟,今后,犬子就拜托贤弟了”郭徽一脸认真道。
“......”
我这算白捡了个徒弟后,又白捡了个贤兄么?
“哎哟”郭徽一拍脑门,说道:“怎能让贤弟站在门口说话,是为兄不对,来来来,请进,一会儿,为兄设宴,你我好好喝上两杯”
郭徽热情的拽着懵逼的董郢,一步一晃的走进郭家大门。
.......
晚宴中,郭徽高坐东位,董郢坐右下首席。
此宴算是郭嘉的拜师宴,所以郭嘉也陪坐在位。
几人交杯换盏,好不热情,喝了半宿。喝的董郢满脸通红,神志都有些迷糊了。
郭徽倒是好酒量,喝了两三斤丝毫不见脸红,只见他再度举杯相邀。“贤弟一身才学当真是经天纬地,不知令师是何方大贤?”
董郢正抱着一块卤猪蹄狂啃,此时听到郭徽的话,哈哈大笑两声,大着舌头回道
“我~~有个屁的~~~师父~~~,不~~不~~~是我吹~~,天下才~~~共~~~共一石~~~我独占八斗~~还用得着学~~~学么”
嘶~~
郭嘉父子倒吸一口冷气,我这贤弟(师父)好大的口气,天下才共一石,我独占八斗?
“不知,贤弟最为擅长那一学?”郭徽小心翼翼的问道。
“嗝~~~”董郢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擅长~~?天上~~~地下~~~我无~~无所~~不精~~~~嗝~~不过~~说起擅长~~我~~倒是最擅长~~盖房~~房~房子,嗝~~~要是有足够的钢~~钢筋,~~~水~~水泥,我~~给~给你造一个铁城出来~~什么霹雳车~~~什么弩炮~~屁用没有~~”
说完,又是一大口酒灌下肚,这一下却有些受不了了,咚了一声躺桌上睡着了,不一会儿呼噜都打了起来。
郭嘉父子,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不明白霹雳车那些是个什么东西,但听他所言,定是甚么攻城利器。
“嘉儿,你这师父,胸中富有乾坤啊,你跟随师父后,切记要勤奋学习,莫要偷懒。”
郭嘉激动的眼睛只冒光,“霹雳车”“钢筋”“水泥”一听就是很厉害的东西,这让好奇的他兴奋的浑身发抖,当即连忙点头
“孩儿知晓了,定当不负父亲与师父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