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位道长虽有才智,但却没一点世俗阅历。此刻他反倒有些相信两位是刚出山的道长了。
“两位道长,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随某回客栈一叙?”徐福自小就佩服正直仗义人士,并以此为榜样。眼前这两位道长虽然有些不通世俗,但却有着一颗声张正义的心,于是便起了结交之意。
“也好,如此就唠叨了”董郢二人拱手谢道。眼下也确实需要个地方落脚,想个办法弄两匹马好去扬州。
两人随着徐福走出市集,突然徐福像是想到了什么。
“两位稍后,容某与蒲铁匠招呼一声,约好明日再取兵刃”
“蒲铁匠?三两金么?”董郢问道。
“正是,二位道长切莫小巧了蒲铁匠,此人锻造兵刃甚有手段,听说先前有位王姓侍御使,特意出金百两,遣人来求一把短刃,蒲铁匠耗时一天一夜造出一把尺余长的宝刀,内镶七宝,号做七星宝刀,端得是锋利无比”徐福笑着说道。
董郢不屑的撇撇嘴,切,吹的厉害,说不定还没我包袱里的野营刀锋利。
几人边走边聊,不多时就又回到了三两金的铺子面前。
“二位道长,请”
“徐兄,请”
三人客气了几句,先后踏入店内。
“蒲兄可在?”
一进门,只见先前那个大汉仍旧在那儿捶打锻造,却不见了三两金。
“徐兄,何故去而复返?”三两金手中捧着一个烟色铁疙瘩,从后院走出。
刚一出来,就见到徐福身后站在两位面目清秀的年轻小道士,不是先前两人又是谁?
三两金顿时脸色就拉了下来,不喜道:“徐兄何如和这般愚民神棍厮混到一起,恁的辱没了身份。”
“哎哎哎,你说呢?谁是神棍呢?”董郢不乐意了。
“就是,就是”张觉帮腔道。
三两金冷哼一声:“如若不是神棍,为何急着反驳?岂不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嘿,我说你这人,你讲不讲道理?”张觉有些气了,这不是无理扯三分嘛?哪有这样说的,还不准人反驳了还?
董郢突然走上前来,冷冷的说了一句:“野狗休得乱吠”
野狗?
三两金愣了,徐福愣了,就连同为穿越者的张觉都愣了,完全没有想到董郢突然会骂出一句脏话。
过了好一会儿,三两金反应了过来,随后怒火中烧,五脏如焚。
“好你个黄口小儿,胆敢在此撒野,今日蒲某人非得替汝父母好好管教一顿,燕儿,拿刀来”
徐福眼见事情越闹越大,不由急得犹如锅上蚂蚁,连忙拦住三两金的徒弟。“蒲兄且莫生气,这位道长,长居山野,不识世俗,莫要和他计较,道长,快快向蒲兄道歉。”
董郢冷哼一声,不以为意,这三两金开口闭口就是神棍,黄口小儿,也太不把穿越大佬放在眼里了。
他伸手意示徐福不要着急。慢悠悠的说道:“如若不是野狗,为何如此气急败坏?岂不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董郢将刚才三两金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你!你...!这...这..怎可混为一谈?”三两金被自己话堵住了嘴,一时间支支吾吾无法反驳。
“如何不能混为一谈?汝刚刚不也是直言某是神棍么?”
“二位,二位!莫要在吵了。”好人徐福又赶紧和稀泥。
“二位皆是能人异士,何苦为了逞口舌之利,伤了彼此的和气。”
“我蒲某人可不敢与神棍相提并论”三两金说不过董郢,却也不愿在他面前落了面子,便故意说道。
“嘘,我董某人还不愿与野狗相提并论呢”董郢更为直接的说道。
“你!!”三两金手指董郢,浑身气的直抖。
“蒲兄,蒲兄,莫要气坏了身子,道长还请少说两句”徐福头痛无比,恨不得堵住两人的嘴。
张觉也拉拉董郢的袖子,低声劝道:“别在气他了,小心他真捅我们两刀。”
董郢听到这话,顿时想起现在是在古代,一怒杀人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这才后怕的摸摸肚子,将眼神小心翼翼撇向三两金。
“张铁匠,劳烦拿几个撑板凳过来,让你师父歇一歇”徐福扶着三两金,对三两金的徒弟说道。
三两金虽然傲娇,但他徒弟却显得有些老实,甚至木讷,赶紧搬出几个小马扎,憨厚的笑着说:“几位请坐,请坐。”
“哼”三两金冷哼一声。
徐福哭笑不得,按住三两金的肩旁,劝解道“蒲兄着实误会了,这位道长非但不是神棍,反倒还是一心怀正义的义士。”
他将刚刚在市集发生的一幕给三两金述说了一遍。
三两金也是一听,顿时眼睛就一亮,当即说道:“这个法儿子,恁的巧妙”
“哼,再秒的法子,在某些人的眼里,恐怕也只是愚民的手段罢了”董郢可不会因为他这半句夸赞就消了火气。
三两金听了却没生气,反而站起身子,对董郢做了一揖,郑重道:“这位道长,先前是蒲良无礼了,良虽然不是什么大仁大义之辈,却也敬佩仁义之士,此番还望道长原谅则个”
蒲良这么正式的道歉,反倒弄的董郢有些脸红,要是不原谅他显得忒也小气。
“呃,蒲兄严重了”
忽然,蒲良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说道:“几位来得正好,方才有一村户在野外寻得一块天外陨铁,卖给了良,如今正好可以做几件利器送与几位,一来是为刚刚无礼之罪,表示一下歉意,二来也是想与几位交个朋友。”说罢举举手中的一大块烟铁疙瘩。
天外陨铁?我靠,谁运气这么好啊,陨石都能捡到,这么大一块搁2017年起码能卖几百万吧?董郢有些惊叹蒲良运气好到爆,不过话说,陨石竟然能做武器?
“陨铁也能做武器么?”张觉率先问了出来。
“呵呵,两位道长,可要知道,这天降陨铁乃是神仙之物,质地与钢铁有些类似,但坚硬程度却远超钢铁。”蒲良笑呵呵回答道。
切,刚刚还说我是神棍,你这不也在宣传迷信么,董郢暗暗鄙视。
相比董郢,张觉二人的无知,徐福就毕竟了解行情,传说春秋时期的一对名剑干将,莫邪就是用陨铁打造的。
此刻听说蒲良要用天外陨铁来打造武器送与几人,顿时大惊失色,慌忙说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蒲兄好意心领了,但这天外陨铁实在太过贵重,想必蒲兄也是花了大价钱换来的。”
“哎,所谓宝刀赠英雄,几位皆是心怀仁义的义士,区区身外之物,良还未曾放在眼里”蒲良摆摆手,豪气万丈。
“这...这...”徐福还有些不好意思。董郢却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准则,先一步说道:“哎,蒲兄实在太客气了,虽然我家里陨铁宝刀,宝剑什么的有不少,但是蒲兄既然执意要送,我们就勉强收下吧”
“...”
蒲良嘴角不由抽了抽,心中暗道,徐兄说得果然没错,这位道长还真特么是不通世俗。
“几位,且先在此歇息,陨铁武器不比寻常武器,无须千锤百炼,半日即可锻好。燕儿,去沏几杯茶水。”蒲良对着徒弟招呼一声,赶紧就跑到后院去工作去了,他怕在这儿呆久了真忍不住把这个牛鼻子暴打一顿。
“哎,这蒲老哥也真是客气,非得送什么陨铁利器,搞的蛮不好意思的”董郢泯了一口蒲良徒弟端上来的茶水,感慨的说道。
徐福好气又好笑,指着董郢连连摇头。
“对了,徐大哥,你能借我们点钱么,我们得买两匹马去扬州。”张觉突然说道。
“实在抱歉,在下银钱大都交与蒲兄锻造武器了,身上实无寸银。”徐福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哎?这样说蒲良很有钱咯?找他借点?”董郢接口道。
“蒲兄整日沉迷锻造之术,替他人锻造武器所得的银钱大多都换成了一些锻造材料。就如这个陨铁,想是花了不少钱财的。”
这个也穷,那个也穷,合着这年头就没有钱人,张觉苦恼的抓抓头发,就连一向乐观的董郢此时也有些沉闷。
突然,徐福想起了一个人。
“倒是有一人,或许可为两位解忧”
“谁!”董郢张觉异口同声道。
“城西处有一陈家,其中陈老太公,名寔,字仲弓,曾官至太丘长,待人宽厚,乃是一位仁慈长者,现任陈家家主陈纪,亦是一位谦厚君子。你二人可去拜访一番,说明缘由,想必陈家不至于吝啬两匹马”
董郢与张觉闻言眼睛一亮,互相对视一眼。“嗖”的一声就要往外跑。
徐福连忙拦住两人“两位道长,借马一事也不急在一时,待蒲兄出来后再走不迟,免得失了礼数。”
两人想想也是,反正也不急这一会儿,还有两把陨铁宝贝还没弄到手呢。两人点点头,再度坐了下来。
两个时辰过去了。
天色已经略有烟意了,两人等得开始有些急躁了,在这儿枯坐了4个小时,手机不能玩,小说没法儿看,简直比上毛概课还枯燥。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了哈哈两声笑,随后就见蒲良手上端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利器已成,诸位且看。”蒲良笑呵呵的说道。
三人将眼光聚集到蒲良手上的盒子里,只见盒子内静静的躺着两把短刀,约有一尺长,一寸半宽。刀刃上一把刻着破风,一把刻着流云,刀身通体漆烟,透露出丝丝寒意。
“好刀”饶是丝毫不懂刀的董郢,此刻也不禁出口赞叹道。
“今日正值风云交汇之际,我便擅自做主,将两把刀取名为破风和流云”蒲良自得的董郢张觉,对两位说道:“二位道长,谁要破风,谁要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