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司韶见人类的反应颇为有趣,最后改了主意,同意了亚伦的求见。

饭后,景詹被允许可以去城堡外的玫瑰花海里走走。

当然,按照某位吸血鬼的言辞,作为城堡里最尊贵的客人,参观城堡的景色,若是没有主人随同,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情。

景詹则是在心里对司韶这套说辞嗤之以鼻。

明明是监视他防止他逃跑,非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也不知道做给谁看呢。

于是一人一吸血鬼,就这么顶着午后灿烂的阳光,并肩行走在无边无际的玫瑰花中。

景詹看着火红热烈的玫瑰迎着阳光尽情绽放,又看了看身边这位站在太阳底下丝毫不受其影响的吸血鬼,有些好奇道:“难道吸血鬼是不怕阳光的?”

“自然是怕的。”

司韶绅士地为景詹伸手拂去面前斜生出来的带刺的玫瑰枝条:“血族和阳光是天敌,相反越是阴暗潮湿的环境,越能让血族感觉到舒适自在。”

“那你……”

“当然,除了我。”

景詹:“……”

合着这家伙还是个变异吸血鬼?

似是知道景詹想歪了,司韶冲他勾了勾唇,那笑容配着其身后漫山遍野的玫瑰,倒突生一种绚烂耀眼的感觉来。

“低等血族会被阳光灼伤,但这阳光对高等血族的伤害却是微乎其微的,只不过尽管如此,血族骨子里便不喜欢暴露在阳光下而已。”

景詹明白了,说白了这些吸血鬼就是见不得光罢了。

逛完花海,说实话景詹不是很想回到那个阴暗的古堡里。

里面环境让人不适应就算了,光是那些面色惨白,跟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吸血鬼仆人就足够让他喝一壶的。

司韶察觉到景詹的抗拒,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阴郁起来。

“我亲爱的客人,若是你想要借机逃跑的话,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好。毕竟你身上已经留下了我的印记,无论你跑去哪里,我都会亲自将你抓回来的。”

景詹闻言一怔,印记?他怎么不知道?

冰凉的指尖轻柔地抚上脖颈处淡青色血管:“这里,虽然伤口已经痊愈,但你身体里的每一处血液里,都已经深深地刻上了属于我的印记。”

“我没想着逃跑,再说了你这里荒郊野岭的,我能跑去哪里?我只是不喜欢城堡里的环境而已。”

“哦?看来还是我招待不周,让我的客人感到了不适,请你一定要说出不足之处,我会让埃文尽量满足你的要求的。”

“真的吗?”

景詹眼睛一亮,怎么都没想到面前的吸血鬼竟然这么好说话。

看着面前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的人类,司韶瞳色微深,一股带着愉悦的香甜气息钻入鼻腔,勾动了他昨夜才平歇下去的进食欲.望。

“当然,如果你能大方地让我吸一口血的话。”

优雅的吸血鬼站在阳光下,做工繁复的衣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如果忽略那双血色双眸,对方绝对是能惹得无数少女魂牵梦绕的英俊绅士。

景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一口?他昨天晚上差点被对方的一口直接给吸干了好吗?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景詹突然觉得城堡里的环境也不是不能忍受,毕竟时间久了习惯了就好。

司韶则是颇为遗憾地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会很轻柔地咬破你脖子上的皮肤,绝对不会让你感受到疼痛的。”

景詹冷漠又无情地再次拒绝:“不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城堡,景詹经过主人的同意,在偌大的城堡里四处走动起来。

司韶不知道去哪了,回来后他一转身就没影了。

景詹问了那位叫埃文的吸血鬼,对方在离他八丈远的地方说主人的行踪不能轻易泄露,之后无论如何都死活不开口了。

景詹一时间倒还乐得没有司韶在身边,毕竟任谁都不想跟一个随时随地想吸自己血的血族共处一室。

太危险了,这和把一块肉放在一头饿极了的狼嘴边诱惑它一样,狼能忍住不咬一口几乎和奇迹没什么两样了。

景詹自己一个人乐得悠闲,他上到二楼去看了看,发现里面有一间空间开阔的书房,看着密密麻麻的藏书整齐地排列在木质书架上,景詹踩在黑红色的花纹地毯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

片刻后,他一脸平静地将书放归原位。

写的都是些什么鬼画符,他连标点符号都看不懂。

骤然变成文盲,景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塞地离开书房,又去二楼其他房间看了看。

除了上了锁的,景詹发现二楼的房间基本上都带着窗户,只是全部都拉着厚重的窗帘,一丝光线都无法透进来。

房间里根本没有床的存在,每个房间倒是无一遗漏地配备了一具精美大气的……棺材。

景詹默默地关上房门,也没了心思去三楼看。

毕竟静悄悄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甚至还有些隐约的回音传到他耳朵里,越走越让他觉得瘆得慌。

尤其是那些装着棺材的房间,景詹合理怀疑,每扇棺材盖下面,没准就躺着一个面色死白、眼下乌黑的吸血鬼呢。

他可没这个兴致给自己找刺激。

景詹回到自己位于地下一层的房间之后,看见墙角处摆着的半人高的摆钟,心情终于缓和了一些。

看来司韶除了时刻想着吸他的血外,对他还是不错的。

不过这个认知在他看到依旧为无的好感值之后,被他理智地消灭在摇篮中了。

景詹有些头疼,甚至病急乱投医,开始向系统求助。

“系统,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要不宿主让任务目标多吸点血?没准吸着吸着好感值就上来了呢。】

景詹冷笑一声:“好感值会不会上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过不了多久你家宿主就会因为失血过多凄惨死去。”?

系统自知出了个馊主意,理亏地不再吭声。

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表面上看着似乎一副和蔼亲切的样子,可实际上那颗心又冷又硬,宿主若是不下一剂猛药,这好感值肯定是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景詹坚持到子夜十二点的时候,顶着困意来到司韶门前,才刚抬起手准备敲门,面前的门就在他面前悄无声息地打开。

一回生二回熟,景詹就着房间里昏暗的光线,很快摸到司韶床边,才刚躺下去,身上就传来熟悉的压迫感。

“可爱的小东西,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有多么可口吗?”

景詹睁开眼,看着上方不说人话的某只吸血鬼,嘴唇轻启:“你们吸血鬼进食之前都要先祷告一番才能开始吗?”

此话一出,他就看见身上的吸血鬼面色一愣。

毕竟吸血鬼是上帝诅咒之下的产物,吸血鬼会向上帝祷告,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

“啧,牙尖嘴利的小东西。”

话音刚落,景詹只觉脖子一阵刺痛,然后就感觉到某人冰冷的唇瓣正在他颈侧一下一下地吸吮着。

全程景詹的腰都被司韶牢牢把持着,对方双腿轻易将景詹的腿压制住,为的就是防止景詹的反抗。

吸完血,司韶按照惯例叫来埃文,让其为景詹准备食物。

景詹这回没有头一天晕,是因为司韶有意控制了吸血量,不然按照昨天那个吸法,他早晚要死在司韶床上。

就这么过了大概一周左右,这天城堡的大门难得打开,为了迎接从几百公里外的领地赶来的亚伦亲王。

景詹跟在司韶身后,见到亚伦的第一眼,心里下意识浮现了一个词语。

——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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