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是一位中年发福模样的大叔形象,蓄着两撇小胡子,皮肤却一反景詹认知中吸血鬼的苍白颜色,而是微微泛着黑青色,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以至于景詹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这种孙子,就是送他他都不要。

起码司韶这种类型的吸血鬼,虽然皮肤苍白得不像人,但最起码五官身材什么的是照着人类顶配来的,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而亚伦这种的,则是和传说中青面獠牙的恶鬼也差不到哪去了。

亚伦见到从楼梯上下来的男人时愣了下,一股强势的等级威压迎面扑来,那股深深刻在血脉里的恐惧,使得他控制不住双腿噗通一声单膝跪下。

“尊敬的殿下,我是布鲁赫氏族第三任家主,亚伦.布鲁赫,十分荣幸能够在今夜见到殿下,并亲自向殿下献上我诚心为您准备的礼物。”

此时已经入夜,闪烁着银光的星星挂在漆黑的夜幕上,夜空中如死神镰刀一般的弯月散发出幽幽光芒,透过敞开的城堡大门打在一楼的地毯上。

景詹下楼时仔细观察了下,无论是室内的灯光,还是外面的月光,照在亚伦身上是没有影子的。

“起来吧。”司韶带着身后的景詹,坐在造型豪华装饰繁多的沙发上,那双血红的眸子此时幽黑一片,就这么看着下首的亚伦,唇角微掀:“听说你寻到了更加甜美的血液?”

“是的,殿下,那个人类此时就在外面的马车上,您要现在过目吗?”

“嗯。”

司韶淡淡地应了一声,抬起头看向身边的人类,眼底划过一丝恶劣的意味:“我亲爱的客人,要是一会进来的人类血液果真比你香甜,我又该如何安置你呢?”

景詹默默地抬头看着他:“既然殿下不需要我了,那可以放我自由吗?”

“这个……恐怕不行,城堡里这么多年未曾有人造访过了,作为我的第一位客人,自然是希望你能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埃文已经将亚伦口中的人类带到了他们面前。

这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女,酒红色的卷发,白皙精致的脸颊,配着那双惊慌失措的漂亮双眸,看着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十分能激发人的保护欲,又或者……破坏欲。

景詹“啧”了一声,这种调调的,估计正常男人都把持不住吧。

亚伦对自己千挑万选的礼物十分有信心:“殿下,您看这个人类还和您心意吗?”

可谁知司韶只是淡淡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就是你那所谓的礼物?”

亚伦心里咯噔一声:“殿、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还没我身边这位客人身上的血液十分之一香甜,你就是这么糊弄我的?”

亚伦下意识看向景詹,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如蜜一般的香醇甜美时,心下一惊,忍不住再次膝盖着地:“殿下,这人类之前的味道不是这样的,而且他还意图刺杀您,罪大恶极,早就该……”处死才是。

最后几个字亚伦顶着司韶的视线,全部咽进了肚子里,只剩下本能的瑟瑟发抖,竟是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景詹看着一旁的少女吓得发白的脸色,对旁边的司韶道:“殿下,可以让她留下来吗?”

“哦?”司韶眼里的淡漠被兴味取代:“你想做什么?”

“会做饭吗?”

景詹没回答司韶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那个少女。

少女愣了下,回过神连忙点头,磕磕巴巴地说:“会的,家务我都会的。”

景詹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扭头看着司韶恢复成黑色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当着埃文的面说:“埃文准备的食物太难吃了,我需要一个厨师。”

一旁的埃文脸皮一抽,本以为这种荒诞无礼的要求肯定会被拒绝,然而下一刻只听见他的主人轻笑一声:“既然我的客人都这么说了,那就留下吧。”

少女名叫珍妮,虽然被留下来了,不至于沦落到亚伦手里受罪,但才出狼窝又进虎穴,她一步三回头地跟在埃文身后,住进了二楼给她临时安排的房间。

景詹一想到二楼那些满是棺材的房间,忍不住叫住刚下楼的埃文:“能麻烦把原本的棺材移开,给珍妮安排一张床吗?”

埃文没理他,显然是记恨刚才景詹给他穿小鞋的事,他面色恭敬地看向自己的主人,等待司韶的命令。

“客人都说了,还用我再重复一遍?”

埃文见自己主人明显偏袒这个人类,瞬间明白了人类在对方心里的地位,于是也不敢记恨,态度恭敬地对景詹弓腰:“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尊敬的客人。”

另一边亚伦逃也似的离开城堡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所在的领地,立马给卡帕多西亚族的家主写了一封密信,连夜让下属送了过去。

亚伦离开后,司韶的眼睛再次恢复之前的血红色,景詹觉得对方眼睛颜色变来变去的有些神奇,但他也知道按照现在两人之间简单的食物链关系,这种好奇心还是越少越好。

珍妮做的饭菜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景詹每次总会邀请她一起坐下吃饭,毕竟她是这座城堡里除他之外唯一的人类,景詹对她还是有着本能的亲切感的。

但珍妮一看见默默地站在景詹背后的男人,就吓得浑身颤抖面色惨白,更别说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吃饭了。

于是邀请了几次无果之后,景詹放弃了和珍妮一起吃饭的想法,继续维持着他吃,司韶在一边看的状态。

他就奇了怪了,吃个饭而已,司韶看一次就够了,没想到这段时间每次吃饭他都在一旁盯着。

要不是这人是司韶,换成其他人,他早就消化不良了。

之前司韶几乎每天夜里都要吸一次血,但这几天由一天一次,改成了三天一次。

景詹忍不住问了句,结果司韶确实看着他的眼睛,满脸戏谑道:“看来我的小客人已经舍不得我,想要每天夜里都能见到我啊。”

景詹听着司韶嘴上的调戏,伸手按在对方安静的胸膛处,神色认真地问:“你们血族是不会动心的吗?”

为什么这都半个月了,好感值还是无??

司韶听见这话表情一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这是……爱上我了?”

景詹抬起头,和他静静地对视着,片刻后移开视线,嗤笑一声:“爱上血族?我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吗?”

司韶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你们人类的寿命的确不够长。”

景詹:“……”

要不是武力值悬殊,他现在真的很想暴打这家伙一顿。

不止是他嘴欠的原因,还有这人吸了他不少血不说,竟然吝啬到一点好感值都不分给他。

景詹气闷,坐起身就要下床:“今天已经吸完血了,我先回去了。”

司韶没拦他,等人走了之后,许久,空旷幽静的房间里响起一道如恶魔般的低喃:“动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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