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雨幕,屋檐滑落的雨珠打在长鸢手心,冰冰凉凉,透入心里,她呆呆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到底要不要告诉族长呢?
他……又会是什么反应,会信她片面之词吗?长月一辩解,族长会不会认为她在胡说,倘若族长没有相信,她是肯定活不下来了。
从刚起念头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她迟迟不敢开口,错过了最好的时间,陆言在书房里,是临出门的时候被方安拽进书房。
方安摁着茫然的陆言坐下,在他开口之前抢先问道:“与长月喝醉那天晚,你还记得具体做了什么吗?”
陆言面颊浮现红晕,做了什么?还用问?这等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算方安与他要好,也很难为情。
方安见他难以启齿,想了想,又问:“是不是感觉一觉起来已是天亮,其余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言看方安脸表情极其认真,不像是玩笑话,点头认了,回忆起来确实只记得当时头痛欲裂。
方安脸神情越发凝重,倒吸一口凉气,再长长地吐出,按住陆言的肩膀,肃穆谈及长月,又说道:“我方才去了一趟贫困潦倒的一处农院里,照例慰问时,其一个老嬷嬷无意间说起长月。”
“她曾有心人,那男子在两个多月前溺水而亡,原本谈婚论嫁,现在已成空。”
方安断断续续地说着,尽力回忆细节。他当时把后续慰问交给其他人后,飞奔回来找陆言了,长月隐瞒了这部分事实,且给了知情人一笔数目可观的封口费。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长月的身孕到底是陆言的,还是那个男人的,如果是陆言的,她根本没必要给什么封口费。
有心人乃是常态,说不定陆言还会因此多一点内疚,虽然他已经很内疚了,对长月来说,这是非常有利可图的事情。
陆言目光空洞地愣在原地,方安不会拿没有把握的事情来叨扰他,也是说,长月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不是他的。
“哎,族长,你别晕啊!”方安使劲地摇了摇陆言,白石一进门看见方安掐着陆言的人。
陆言恍恍惚惚醒来,一把握着方安的手臂,迷茫问道:“我该怎么办。”
方安看他像失了魂的样子着实心疼,无缘无故遭了罪,叹了一声,与附耳说了几句话。
陆言想了一会,起身整理衣裳,稳住心神去了主厢房。
方安撩开暖帘,发觉白石木然站在原地,笑骂:“不好吗?”
方安微微偏头示意他离开,白石点头,走出书房,见四下无人,他实在按耐不住,问道:“你出了什么主意?”
方安神秘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白石没好气地翻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方安哈哈一笑,如实招来:“要知道族长是否被利用,除了长月自己亲自说出口,没有别的办法。”
“所以?”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看看啊,免得族长一时控制不住,血染陆府不好了。”方安说完之后,推搡白石离开书房走廊。
白石暗自琢磨他的话,又问道:“你……是已经确定了吧?”
不认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说服族长,才出了个主意让族长自己面对么?可是方安,你到底隐瞒了什么让你确定得十足的事?
方安再次神秘一笑,脸浮现淡淡地红,却不答话,推着白石让他快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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