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的慌乱与不知所措已经出卖了她,她愕然抬头看长鸢,长鸢脸恰好浮现渗人笑容,这是她始终一言不发的原因吗?
是了,长月颓然地想,长鸢知道她一定会这么说,所以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死也要拉着她垫背。(..)
这是你的报复吗?长鸢。
长月隐隐地感到后悔,早知对她好点了,只要支撑到孩子长大,夺取族长之位,到时还害怕陆言不成?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会败在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侍女手里。
陆言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像是默认的样子,怒不可遏,倏地站起走到长月身边,扼住她的喉咙单手提起,长月整个人腾空,拼命地挣扎,不一会儿,脸色涨红成猪肝色。
方安到底是局外人,冷静地前制止陆言,倘若只是长月一人,死了也死了,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他们既处于风口浪尖,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不能这么做,起码不能让她死在陆府里头。
陆言想了想,放开手之后转身背对在长月,不愿看她一眼,也不愿被人看到他脆弱的眼泪。
长月重重地摔在地,捡回一条小命的她匍匐在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重新灌入肺部,她呛了几声,红肿的眼睛逼出几滴眼泪。
“我不想伤害一个还没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的孩子,你滚吧。”
陆言抬手招呼早已等在门口的侍卫,听到刀剑与脚步声走进厅里,他无声泪流,还剩下什么呢?
陆言痛苦地想,玄姝不要他了,长月……他何曾爱过,可现在连孩子也不是他的,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长月的所作所为,也让他看清了自己,他究竟爱不爱玄姝?
陆言扪心自问,却得不到回答。
侍卫架住拼命挣扎求饶的长月离开,陆言始终无动于衷,饶你性命,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至于你……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我之后还好好地活着。
长鸢甩开侍卫的手,由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低着头离开陆府。
可她忘了问玄府在什么地方,如今连栖身之所也无,身更是一分钱没有,接下来该如何生活?
长鸢不知,也不敢继续往下想。
方安拽住白石的手臂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到时候再找长鸢回来即可,犯不着在这时候再激怒陆言。
白石看了悲愤交加的陆言一眼,默许了方安的建议。
只是看着长鸢被推出府外,暗暗攥紧拳头。
陆言摆手示意,白石和方安互相看了一眼,齐齐作揖告辞,并和善地掩了房门,让陆言接下来的发作不至于太失态。
“他是需要一个人待会,我们没什么……哎?人呢?”方安环顾四周不见白石踪影,想他应该去找长鸢了,方安不由得失笑。不过一瞬间功夫,他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陆言颓然坐在椅子,身子压得很低,掩面哭泣,厅里没有一点光线,阴暗昏沉,伴随陆言压抑的哭声,屋外白石亦颓唐,他找不到长鸢。
正当方安宽慰白石,准备派人偷偷去找长鸢时,厅里传来茶杯跌落在地,破碎的声音。
方安想了一会,收回欲推开门的手,还是不要进去的罢,陆言不会轻生,这够了。
白石嘱咐心腹寻找长鸢时,陆言正在厅里连痛哭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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