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在积雪消融的道路,不顾斯湿了布鞋底,她边走边望,时而弯腰俯身,时而手搭凉棚眺望。.
蒹葭说的便是这里吧?怎么不见湖泊?莫不是她又走错路?
玄姝挠挠头,正迷惑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足以惊得玄姝摔下冰窟窿里,她挣扎着攀附冰窟窿边缘,所幸她是妖,不然被这湖泊淹死了。
双手攀附冰块断层,在浮湖水那一刹,她看到昊然一身紫袍站在不远处,果然是他。
玄姝绷紧脑的弦,警惕地看着昊然,他身隐隐的威压迫使她妖力动用的十分艰难,以至于她无法爬案,看来辞流说得对,他已然恢复三五成妖力。
妖力无法隐藏而下漂浮,只是因为还没来得及适应,也足以杀了她。
玄姝偷偷在腰带里摸索,眼瞳瞬间放大,微长悠给她的联络玉佩不见了!
她惊恐欲绝地看向身后幽蓝的湖泊,一块小小的玉佩落入浩瀚湖泊,别说她现在被昊然压制,算没有,她找到也需要时间。
恐怕,昊然没有这个耐心等她。
她因蔓延的无力感和恐惧而瑟瑟发抖,湿哒哒的墨发紧贴莹白脸庞,一双充满蛊惑的眼因害怕而放大,三花瞳渐渐凝聚,一刹那在她眼绽放,宛如那年人间烟火。
怯怯的样子,宛如一只需要保护的小白兔。
昊然见过玄姝太冷,太倔强的样子,却从未见过她如此楚楚可怜的样子,激起了他的保护欲,竟渴望玄姝可以像当年柳婠婠一样,扑在他怀里,让他可以紧紧拥住。
一辈子保护她,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一时晃神,竟把玄姝当作柳婠婠,眼里是玄姝从未见过的柔情,“你……会受寒着凉。”
玄姝诧然,不解他为何会这么说,却借机爬岸,月白梨花衣无风自干,原先的惊恐也化为淡漠。
昊然醒了过来,往日苦苦压抑的欢喜与思念在此刻尽数爆发,眼里的柔情不变,反而有越发加深的迹象,却惹得玄姝眉间紧蹙。
他这是什么意思?放着她不杀,是要带回去做妖冥两界相争的人质么?
昊然不知她心作何感想,只看到她眼眸逐渐变得深邃,原本扬起的手也怯怯地放下了。
想不顾一切爱她,可终究不能跨过曾经亲手劈下鸿沟。
想不到他也有怯懦的一天,昊然苦笑不已,与她四目相对,从她眼里看到的只有恨意。
自作自受。
昊然五味杂陈的时候,玄姝说话了,寡淡的声音随风雪传来:“你便是当时白衣少年。”
没有任何疑问,君绝尘发誓不是他后,天底下也只有昊然了,白发,妖力不俗,行踪诡异,也只有他一人全部相符。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昊然干脆承认。
气氛随着昊然承认之后,变得分外诡异,昊然怕她会问为什么以白衣少年的身份出现,但玄姝没有问。
她不关心这个,只淡淡说道:“我只是一个没有王位的女帝,你想抓我做人质,没用的,遗沧巴不得我快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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