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忙碌一整天的众妖终于踏归途,另一辆幻化的马车装满了药材,辞流不辞劳苦地与诺烟在里边分类查探,以防互相消融。.

浮生为他们驾着马车一路平缓疾行,陆言与其相距不远负责断后。

“没想到陆言驾车技术这么好。”玄姝放下帘子,回身笑道。

玄九点点头,多亏了他,他们才能安心羞缓,不然一旦露面,引来的纷争可不只是狐族那么简单了,多少人虎视眈眈等着抓他们去狐族邀功,以求换得安宁度日。

这想法简直可笑至极,昊然的性子会注意这些?想要什么,他甚至不给任何理由,直接杀来了,管你恩情何如。

“前面给云烟山松土的妖站住!”

浮生一脸茫然,马车里的也面面相觑,见四周再无其他人,那应该说的是他们吧?

陆言与浮生停下马车,只见一个少年从半空落下,稚气的容貌掩不住仙风道骨,他来到陆言跟前作揖行礼,“师父让我们交给你一份礼物。”

里面听到对话的云兮按耐不住好,欲掀开帘子,被南漠拦下了,被他握住的手腕微微发烫,云兮迅速躲开后,余光瞥见他神色如常,暗笑自己自作多情。

饶是玄九也茫然,陆言接过打开锦囊,“勿再踏云烟山。”短短几个字,却看得他惊心动魄,欲询问时,先前那个少年却已消失了,陆言回身将锦囊丢入马车内,玄姝捡起一看,脸色亦变得凝重。

他是发现了他们的身份罢,怕打扰了宁静才下的逐客令。也罢,走走吧,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微长悠没有揭穿身份,已经是仁至义尽。

足够他们感激了,心里很多很多苦的人,你给一丝甜,会觉得很甜很甜,想要的和奢望的,都少得可怜。

相安无事半个月之后,白雪消融,春暖花开时,陆言带回来一个怯懦的女子,云兮立即走过来问东问西,陆言不好回答,便问她小姝在哪。

云兮指了醉蕊阁,微微眯起眼睛看跟在陆言身后的蝶舞倾城,她散开的梦幻淡紫色长发,宛如独立丛的仙女,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的确美得炸裂。

云兮轻轻地叹气,算过得了小姐这一关,少爷那边怎么说?

“应该会把她丢出去吧?”绿篱领着诺烟出现在蓝花楹处,树梢嫩嫩的绿芽春风拂动,不远处的披锦屋飘来浮香暗动。

云兮认同地点点头,坐等少爷把她丢出去。

护主心切的云兮一等立即拉来暮雨跑到醉蕊阁,顺路通知了玄府下各色人等,最后通过描绘在浮生那里得知蝶舞倾城的身份,陆言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关键是一直爱慕陆言,一直!

江尘大惊失色,威逼利诱,浮生挺直身板告诉他们,陆言对蝶舞倾城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要不然这么多年,早该发生什么了,他对她的确很宠溺,不过仅限于兄妹而已,像玄九和玄姝一样。

呸,江尘啐了他一口,少拿这种人跟小姐做较,起码我家小姐做事光明磊落,也从不对某人死缠烂打,活得优雅又精致。

从急匆匆跑来禀报的寻常那里得知一切,玄九依然百无聊赖散漫地躺在木榻手持黄卷,淡淡的别离香萦绕鼻尖。

他无所谓的态度与寻常心急如焚的态度形成鲜明对,寻常着急地推了一把玄九,“少爷,小姐是拉不下面子轰走她的,你快去帮帮小姐。”

玄九不急不缓曼声说道:“不用,不用,此是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寻常尤为惊,难道少爷看出什么玄机来?

“天机不可泄露。”玄九神秘兮兮道,手持黄卷不肯放下,顺带摆手赶走寻常,“你下去吧。”

小陆言啊,要是这等小打小闹都没能力扛住,我怎能放心把小姝交给你,当看场戏罢,是是非非终在落幕时有所揭晓。

除了玄九之外,玄府下如临大敌,齐聚醉蕊阁周围,其包括被拉来凑数的墨笛。

“这便是陆言哥哥的未婚妻么?”蝶舞倾城拽着陆言衣袖走进醉蕊阁时,看到一个妖娆的女子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背对着她们收拾桌首饰,优雅及腰长发挽成一个破若墨极髻,青丝垂坠像墨水在宣纸划开,一笔而,风韵天成。

玲珑得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曲线毕露,洁白修长的玉颈散发微微莹光,光是背影,已美得惊艳绝伦。

听到陌生女子的声音,玄姝放下手素缕耳坠,回首时,看到陆言身后有一个浑身发抖的娇媚女子,满脸惊恐。

蝶舞倾城不小心看到玄姝没来得及戴面纱的狰狞面孔,早已吓得浑身颤抖,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缩在陆言身后不肯出来,前后反差太大了,这样的女子怎配当陆言哥哥的未婚妻,先前的自卑与惆怅一扫而光。

玄姝满含歉意地走到铜镜前挽起面纱,陆言扯开蝶舞倾城的手,为玄姝系好面纱细带,愧疚地在她耳边呢喃:“对不起,伤着你了。她还是个孩子,你别见怪好吗?”

玄姝摇摇头表示不在乎,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心里冷笑,好戏要场了。

她细心感受屋外熟悉的味道层层环绕,唯独少了玄九。

却多了一个不情不愿被拉来围观的墨笛,听见他的嘟哝声,玄姝忍不住笑出声来,莞尔的笑意令碧绿蛇瞳惊现光彩,微微眯起,柔和了眼里的凛然生威。

蝶舞倾城看了略微失神,更别说本爱着她的陆言,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介绍两人名字。

蝶舞倾城乖巧地道了个万福,玄姝散漫地说了声请起,她不屑为这样的女人行礼。

女人的直接告诉她,此女非善类,绝对是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白莲花。

然而出于对陆言的信任,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让她住下了,不久后,她承认那是活了大半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玄姝的落落大方让陆言松了一口气,诺烟安排她在桂花树院后的客房住下后,回来神秘兮兮地告诉玄姝,她挑三拣四,看起来是个不知好歹的主。

“罢了,不管她。”

“是,小姐。”

反正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总不能凭借一点印象赶走人家吧?或许是她们的直觉错了也不一定。

很快,云兮发现她们的直觉根本是对的,这个女人一来对她们指手画脚,连寻常一等都不放过,说什么奴婢是用来使唤的,不然白白浪费米饭,气得暮雨差点跳起来打她一顿,小姐和少爷都没有这么说他们,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为了不给小姐添麻烦,她们忍着怒气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一天下来累得苦不堪言。

当暮雨哀嚎地拽住玄姝时,她正打算去丹房研究成果,也好问问辞流有什么需要帮忙。“小姐,我们太累了,晚膳可以随便一点吗?”

玄姝含笑首肯,“那吃素吧,也好让陆言清清肠胃。”

“你是嫌他胖了吗?”

“不是,他胖一点正好,脸的肉肉好掐,只是担心他身体罢了。”

怪不得总是看到陆言脸有红印,原来是被小姐掐的,也亏他毫无怨言,小姐的这个爱好,还真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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