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玄姝与陆言倚栏对饮,湖边倒映皎洁月光,她扑朔迷离的目光因酒意沾染媚意,惹得陆言移不开眼睛,她斜斜地躺在栏杆长椅,媚态百出。.
陆言私心想着,她像猫,像一只撩人心扉的小野猫。酒壶已空,尚未尽意的玄姝持着白玉杯,曼声喊了一句:“诺烟?”
“小姐!”诺烟欢喜地跑过来,稚气的脸一派无邪,玄姝暗地里松一口气,也不知脑子里紧绷的弦几时能松懈。
好在她还没吸收到足够的妖力侵占诺烟身体,此事得尽快解决才行,缠在她身不幸的事已经太多,实在不想横生枝节。
玄姝斜了眼瞧诺烟,清冷的眼神似在寻思。诺烟被她看得发毛,道:“小姐,你看我作甚?”
玄姝回过神来,淡笑道:“你去取两坛青梅酒来。”
“可还要些下酒菜?”
玄姝闻言看了一眼陆言,摇摇头,忽地笑了,他秀色可餐,哪需下酒菜。
“是,小姐。”
无意间瞥见诺烟眼里一闪而过的恼意,玄姝忽地叫住已经远去的诺烟,诺烟回首,眼睛闪着灵动的光。她摆摆手,道一声没事了。
诺烟只好挠挠头茫然不解地离去了,为什么小姐近来总爱有事没事叫一下?
酒后昏睡,玄姝忽地被摇醒,睁开眼睛一看,是诺烟放大的小脸。玄姝猛然清醒,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严谨地检视了一下自己,诺烟见她醒后,兀自坐到一旁的木椅,讥笑道:“放心吧,我要是想取你性命,你早已是刀下亡魂。”
想想也是,如果她想要了她的命,她早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死了。如此一想,玄姝倒放下心来,端坐之后一言不发。
她沉默不了太久,诺烟的灵魂也在抢夺身体占有权,还真难为了小丫头。
虎视眈眈的目光直视玄姝,而今苏醒,管她几何,管她为了活下去做了什么,一定要把小九抢回来,一定要把宠爱抢回来。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怪这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强占她的身体。
“你把我哥哥还回来,其他的我不管你,否则休怪我下手无情。”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吧?玄姝苦笑摇头,看她原本纯真的脸此刻充满怨气,着实心疼,若不是这番缘故,诺烟也不至于受这份苦。
“算你说了,他们会信吗?而且——”玄姝凑近她,温润的气息喷薄在她脸,眼里的缠蔓花波诡云谲,道:“你不怕我痛下杀手吗?”
希望她识时务,只要什么都不说,这样留在玄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墨笛一旦得知此事,她铁定没命。
若被外人得知冥界过失,会对他的威望造成非常大的影响。她之所以对玄九隐瞒此事,宁愿冒着危险继续生活,除了为自己以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墨笛。
当年勾错魂的债,他早已还清,虽不知为何还留在玄府,但她不能再欠下他的债。
她大怒,急切地推了一把玄姝,“你抢了我的哥哥,抢了我的身份,还敢大言不惭。”
现在没有太大的筹码,除了原委,算说出去,顶多只能给她添点麻烦,如此诡异之事,又有几个能完全信服?因此,她只能威胁她去明说,把她的一切还回来。
玄姝揉了揉快要裂开的太阳穴,道:“我宿醉未完全清醒,明儿再详谈。”
说罢,兀自睡下。任由她喊叫也无果,只得离开。
玄姝笃定她不敢造次,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的愧疚心做点章罢了,想逼迫自己退出玄姝身体。
她是很愧疚没错,可这样做了,她会死。
趁她离开,玄姝偷偷溜去风之房,墨笛打着哈欠打开门时,看见玄姝左顾右盼,鬼鬼祟祟溜进房门,不禁觉得好笑:“小姝,你莫不是怕陆言吃醋?”
“大哥,别闹了。”玄姝坐下后,倒了一杯茶压压惊,墨笛关了房门后点蜡烛,迷迷糊糊觉得不对,小姝怎么能喊他大哥,差了一个辈分,他可不干。
玄姝一一说明情况后,墨笛差点摔下椅子,怎么可能呢,他安置小姝灵魂时,这个躯体的灵魂已经消散了。
会不会是什么鬼魅作祟?墨笛满腹狐疑,底下有这么多判官,怎么会出错?
墨笛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面思绪早已透出他的愁肠百结,玄姝洞悉,道:“我明儿探探她的口风再说吧。”
墨笛点头,良久,玄姝准备离去时,他忽地说道:“如有不测——”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玄姝思忖,终是点头应了。
/44/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