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河灯映照她温暖脸庞,小心翼翼闪避后,回身问道:“白哥哥,我们这样出现御妖城,不怕被族人发现吗?”

虽然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不见天日,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只要能和白哥哥在一起,她做什么都愿意,并且甘之如饴。

白离臣摇头,尽量安抚她不安的灵魂,“不会,狐族从不来御妖城。玄府也应该很少在此走动。”

“走吧,我们去放河灯,为所爱的祈福。”

“嗯!”绿篱重重点头,拉着白离臣往河边走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回身,他拥在怀里护持,任由人潮汹涌,只要有白哥哥在,我不怕。

第一个要祝福的是谁呢?啊,应该是我最爱的小姐,她那么好,值得拥有一切最好的。

半个月后,他暂别绿篱选择回到族里。如果知道后来,算在山木屋做个农汉,也绝不回去。

入了府邸,听得下属禀报,得知族长让他一回来去找他,白离臣咯噔一下,不祥预感。

“你近来与一个蛇族侍女走得极近,是吗?”昊然灰色的瞳孔里,没有一点感情波澜。

听到这句话,白离臣心生后悔,他不该回来。他以为昊然需要他,念及并肩作战多年,念及狐族缺少将领,却忘了为自己找一条后路。

白离臣的沉默未能阻止昊然的狼子野心,他漠然给了他两条路,要么利用,要么同手下万妖一起死。

他颓然往后倒,看昊然离去的背影,痛心疾首。不过半个时辰,已是天涯陌路。

要么利用,要么眼睁睁看着并肩作战的弟兄惨死。白离臣头疼欲裂,逃避,面对,同样都是死,唯有尽力救了他们,他不是昊然,做不到漠视生命。

昊然实在太绝情。

“是我对不住你。”

好容易再相聚,带来的却是这样无情消息。

绿篱抚他脸颊的手无声落下,我还能怎么办,在世一场,为的不是保护所爱之人吗?难道我要眼睁睁看你离开,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白离臣还想再说些什么,一只冰凉玉指抵住他的唇,绿篱摇摇头,痛苦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别说了,在外面你可以是狐族的将军,可在我身边,你永远是我的白哥哥。”

这一走,不知能否再相见。绿篱站在御妖城门口,看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天尽头,黯淡地回去后,她把自己锁在房里狠狠地哭了一场,湿了一床兜罗锦被,哭得几欲气绝。

要她去杀至亲至爱的小姐,她如何舍得,悲愤交加之余,她险些晕过去。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她辗转反侧,睡得甚是不安,不杀了小姐,白哥哥会死,他会死……不,不要!绿篱从梦魇醒来,泪湿枕头,才发觉幻梦一场。

她摸出藏在枕头底下的双色毒花,双手颤抖地捧着,晶莹的泪珠滴落花朵,毒粉晕染了泪痕,小姐,对不起。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白哥哥死。

对于她去丹房,并没有引来任何怀疑,她是少爷亲口准许的唯一人选,除了偶尔来丹房帮助辞流的小诺烟,那儿再平时基本是封闭状态。

我面对他愁容满面,如何舍得狠心离去。绿篱缓缓抚摸乾坤图面,薄薄的黄卷给他们带来多少苦难,可是心知如此,还是要照着做,因为小姐需要它续命,这个理由已足够。

可昊然那边,听说是为了柳婠婠醒来续命。他抓小姐,不过是因为小姐吃下不谢花与不朽果,想让小姐当药引罢了。

绿篱长长地叹气,拭去泪痕推开房门,藏于袖的双色毒花随她步入厨下而颤抖。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咦?爷爷,我怎不见双色毒花?”诺烟空手而归,辞流满腹疑惑,他明明早晨才将它移到架子,记得清楚,才一会儿工夫,怎不见了?

“有谁取走了吗?”辞流道。

诺烟想了一会,似想起什么,犹疑说道:“方才见到绿篱姐姐离去的身影。”

因为要配无情骨,急需双色毒花,辞流催促诺烟赶紧去问问绿篱,或许她不知双色毒花对和无情骨火爆药性十分重要,诺烟却意外撞见绿篱取出袖双色毒花融在红豆羹里。

天色已晚,她生怕误会,屡次揉眼睛,发觉她取了木盘走出厨下,眼见要往醉蕊阁去,诺烟大惊失色,来不及细想来龙去脉,绕到曲笛走廊,绕了一个大圈飞快地往披锦屋奔去。

一定,一定要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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