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坐庭院对月饮酒的墨笛看见诺烟冒冒失失疾奔,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索性一起扔弃,赤脚奔跑,却见墨笛疑惑目光落在自己身,着急得说不出话,咿咿呀呀地总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快去阻止小姐喝红豆羹,有毒。”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跑去通知少爷。却见墨笛咻一下不见影踪,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和宜房的位置刚好位于春深院附近,听到诺烟咋咋呼呼的叫唤,招呼不打,直接冲去醉蕊阁,心忐忑不安,吓得要死。

闯进醉蕊阁时,红豆羹已经打翻在地,染红白色长绒地垫,绿篱颓然倒在地一言不发,身姿仿佛低入尘埃里。

显是墨笛手笔,在诺烟的禀报下,吓得跳起来的玄九着了单薄里衣赶来,见玄姝好好的,立即长舒一口气。

质问许久,绿篱沉默着始终一言不发,事情已经败露,她再无生还的可能,还好,好好白离臣还能活下去,这够了。

云兮忽然问道:“此前与你在御妖城同坐的,狐族将领白离臣,是他么?”

话虽是疑问,但云兮的神态分明已笃定他是白离臣,她暗地里查过了,他在牧山与鼠族相遇恶战时,不慎摔下牧山,想不到是绿篱救了他。

也是,凭借她妙手回春的医术,只要还有一口气,白离臣死不了。只是没想到,少爷教她一身医术,换来叛变。

隔了很久,绿篱终于点头承认,瞒不下去了。紧接着,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始终沉默的玄姝,声如蚊子,低微道:“我已经告诉他们无情骨所在地,乾坤图……也拿去了。”

玄姝脑轰一声,恍如晴天霹雳,马起身翻遍内阁,均不见乾坤图。

忍不住的怒意尽数爆发,陆言按住她的肩膀,令她坐下后,又递了一杯茶给她消消火。绿篱正与云兮说些什么,或许有转机也不一定,随意怒火烧,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

经绿篱授意,云兮在她房里找到一份手抄本乾坤图,绿篱歉疚道:“这是我抄下来的假本,少爷和小姐的笔记我都掀下来了,给他的是什么都没有的原来的图本。”

说罢,她跪在玄姝和玄九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一直不敢抬头,所有想说的话如鲠在喉,到最后只化作一声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弃他不顾,对不起。”

玄姝仔细翻看一番,发现与原来的无异后,递给玄九检查。却大松一口气,对绿篱的怜悯又增添了几分,她不过在错的时间,爱了一个对的男人,错错在一场场无端战争,玄姝甚至有些想放她离开。

墨笛大惊失色,慌忙阻止。“若是让她离开,白离臣定会接回狐族,到时候难免会有交战时,为了白离臣,她不可能不会透露吾等情报,万不可放她走。”

到时候一点情报都可能将他们致于死地,他们冒不起这个险。

陆言想了想,知小姝狠不下心,提议道:“也罢,先把她关去柴房,之后再商量。”

一致认同后,由寻常押着她锁在空置的柴房,一路相对无言,寻常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押着熟悉的人,亲手锁在某一处等待判决。

“我不在了,要好好照顾小姐和少爷。”话音刚落,她觉得说得很多余,便自觉不再多言。临行前,她听到她们叹气,心底的悲哀被勾起,哭红了双眼。

“怎么样了。”玄姝问着,却选择背对她们,不愿被她们看到脆弱的一面,妖力她可以练,环境她可以适应,唯独这颗心,诡幻未明,无法确定。

正因为知道人心太易变,她才不敢轻易去相信谁,谁都没有自己可靠,不是吗?

“看起来一切都好。”

“也罢,赐她……自尽吧。”这是她所能给予,最有尊严的死法,留个全尸,也是她能给的最好结局。

算不为自己着想,她也必须为玄府下负责。这是她作为一个灵魂人物需要承担的责任,不能弃。

留她,始终是个祸害。早在决定下药偷窃的时候,绿篱应已有此觉悟。

为爱而迷失自我,玄姝失笑,自己什么时候能体验这样浓烈而炙热的感情?蓦地,她想起陆言。

“白离臣是真爱她,起听到过的始乱终弃,已经好很多。”

暮雨与云兮面面相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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