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化觉幼年时本不叫这个名字,他是孤儿,十多年都是靠着在化觉镇邻里接济过活。叔叔婶婶们都喜欢叫他福来。途经的一伙匪盗改变了他的一生。这伙匪盗在他处作乱,被路过的明军发现,明军千夫长澹台法率部追击。一路围追堵截终将他们堵在了乌江畔的化觉镇。为首的匪盗是一个东瀛浪人,拔刀术异常厉害。前来围剿他们的明兵大多都不是他的对手。澹台法与这浪人斗了十余回合,浪人渐渐体力不支,挟持了年幼的福来跳入乌江逃走。澹台法自觉是他害了孩子,先率部回了军营,然后辞掉军职沿乌江畔一路寻找。

浪人知道自己的画像已经是贴满大街小巷,官道是走不得了。只得躲在这茂密丛林里避过风头再做打算,年幼的福来被迫照顾浪人的起居生活。福来一想起这个浪人杀了对他异常温柔的邻里叔叔婶婶心中就充满了恨意。浪人在丛林里也不忘磨炼自己的武功,每日挥刀不下千数。而这些招式耳濡目染之下渐渐影响到年幼的福来。每当浪人熟睡后,小福来就会拾起树枝学着浪人的样子挥刀。

四五个月过去了,浪人对于小福来的警惕已不是那么重。浪人去往河边洗澡,将佩刀给小福来看管。小福来自觉时机成熟,有了刀刃和这几个月辛勤的挥刀,如果偷袭说不定能手刃这个恶贼。小福来心中打鼓,对后面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十足把握,但是想想惨死的叔叔婶婶,那股恨意催使着小福来向浪人走去。

一个前冲,小福来将倭刀捅向浪人。浪人顿觉背后寒光凌冽,侧身避过,一脚踹向小福来的腹部,小福来整个人被踹飞一丈有余。躺在河滩里的小福来勉力的喘着粗气,每一口吸气都是对他的煎熬,就算如此手中倭刀依旧没有脱手。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用倭刀当拐杖撑起身子。浪人狂妄的笑声传到小福来的耳朵里。“他是在笑我不自量力吗?笑我都快站不住还拿着刀吗?是笑我愚蠢吗?”浪人踱步向前,小福来眼神涣散,只觉眼皮子太重。但他不服输的性子仍然支撑着他聚足力气向上挥刀。

然而命运似乎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挥刀的动作只做了一半就停止了。倭刀卡在河滩石块里拔不出来。浪人更加放肆的大笑,走到福来面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砍我!砍我!砍我啊!”

不管小福来如何努力,倭刀就是纹丝不动。浪人觉得玩腻了,从水里捡起一块石头,他要给这个小叛徒判以极刑。

“我这是要死了吗?可是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报仇,他没死我怎么能死?你快动啊,这柄臭剑你快动啊。我不想死!”垂死挣扎之下开启了澹台化觉的剑道生涯。这是连浪人都没有想到的,快的连眼睛都来不及眨的挥刀。卡在石头缝里的倭刀,如同箭矢搭在了拉满弦的弓上。只要石头松动开,那聚力已久的手臂会带着倭刀挥出快到匪夷所思的刀势。

浪人手握石头砸向小澹台的动作停在半空中,他突然觉得从肚子那里开始发凉,俯身一看,刀招从腹部开始从下至上剖开了他自己。肠子从腹部流到了河滩里,血液喷溅的样子他看过很多回。头一次看到自己的,也是最后一次。浪人倒在湖滩里为其罪恶的一生划上了终止符。

小福来仰趟在湖滩里,他并不知道他是如何挥刀的,也不知道他已经杀了自己的仇人,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太重太重。隐隐约约看见有人走向他,他没办法看清是谁就已经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熟人。当时率众围剿匪盗的大叔

“大叔,是你救了我吗?”澹台法点点头,扶起这个不可思议的孩子。

“大叔,是你杀了那个恶人吗?”澹台法不可置信,他也想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杀的浪人,“看样子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别告诉他了”澹台法无奈的点点头

“谢谢大叔!大叔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为我叔叔婶婶报仇的恩情”说时就要在床榻上给澹台法跪下磕头。

“这孩子亲人应该都死了,现在还有伤在身,先让他跟着我,等伤好了再做打算”

这一跟就是八年,小幅来也有了新名字,澹台来自于他的义父的姓,化觉是为了纪念同镇的叔叔婶婶取的名。

观海阁内,方宁泛着嘀咕却仍然不敢怠慢

“这食指如何拔剑?”

“澹台化觉轻易的化解了我乱五斩的招式,到此刻都未曾拔剑。我必须让他发挥不了进退法”

一念及此,方宁自己也展开身法左右跑动起来,刀罡舞得密不透风,方宁知道拔刀术的厉害,但是拔刀术在于一击制敌,如若护住周身,斩击只能与其兵刃硬碰硬,那么并不能对方宁造成实质性伤害。困围斩乃武英的第二式,通过虚虚实实的步法,以及密不透风的刀罡将敌人困在自己的刀长包围圈里,等敌人露出破绽就可毙敌于刀下。

澹台右手食指扣在剑柄的环窝处蓄力已经很长时间,整个剑鞘都在微微颤抖。

困围斩已是在缩小刀罡包围圈,澹台看准时机

“铮!”地一声锐响,四个卡扣转勾同时响转,方宁未看的清澹台的剑,只觉斩马刀上有一股猛力,双手持刀的他都难以把持。整个人连人带刀震飞开来。只见澹台拔剑术划开弧度,整柄剑刃已是转向了手臂下,他立马反手握剑,向中门大开的方宁腹部切去。

说时迟那时快,韩晃的齐眉棍堪堪护住方宁腹部,剑势已到,剑刃再锋锐切掉了齐眉棍以后也再难有所作为。

“你妨碍到我了”澹台冷冷地对着韩晃说道

澹台起了杀心,此时方宁的斩击又至。澹台侧身躲过下劈的刀招的同时剑早已瞄准方宁的左脚踝跟腱,一击即中方宁顿时失去身法掩护。澹台根本不看方宁,只是死死盯着韩晃。

“你不配当一个武者”说罢,剑招直刺向韩晃。

韩晃也不甘示弱,举着齐眉棍朝澹台眉心刺去

“齐眉棍刚刚被削掉了几乎两尺,除去握住的棍柄棍身仍然有三尺三,比他的三尺剑要长,他必定先选择闪避”

但是,澹台不是一般的剑手!

韩晃未见澹台闪避,只觉喉头一阵刺痛,嘴里面不断翻着血泡,他捂着喉咙倒退开来,难以置信的盯着澹台。当他看到澹台的握剑姿势时这才明白,他遇到的是多么可怕的剑道天才。

澹台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剑柄底部,加上剑柄的长度共有三尺五,这种搏命的刺击差之毫厘就是谬以千里。

澹台重新将剑收回剑鞘,等待着方宁的下一刀招。

方宁拖着伤腿跪倒在韩晃身前

“来…来…生,再…再…做兄弟”韩晃艰难的从口里吐出几个字。

两人头靠着头,方宁渐渐感觉韩晃不再呼气。他的眼角早已湿润。轻声说了声“好,等我”

背身不再看韩晃。

“我还有最后一式刀招阁下是否愿意接一接?”

等在一旁的黑衣人首领早已不耐烦

“方宁你这个死剩种还有什么最后一式?听令!给我杀了他!”

围着的黑衣人迅速逼近方宁。

澹台突然怒声道“谁敢!!!再向前一步必死于我剑下”

黑衣人统领正欲向前与澹台理论,被人拦下。

“小宗主你怎么亲自来了?”

“没什么,想看看观海阁最后的样子。”

“澹台兄,对不起啊,你要找的两个人都不在这里”

澹台化觉默不作声。

“让你的人撤走,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你们都听到了吗?”小宗主伸手做一个收的手势。黑衣人众都有序的撤出内堂。

“现在可以展示你的最后一式刀招了”

“多谢阁下成全”

方宁拖着伤腿一步步向前,走到澹台面前,双手将刀举过头顶

“这一式叫决意斩”

澹台依旧将食指扣紧剑柄环窝作拔剑状,

方宁猛招力劈而下,同时澹台的剑铮然而出。两柄兵刃交接之下火花四溅。方宁单足跃起借着刀势腾空翻,通过加大了挥刀的半径使得第二刀势更霸道更决绝。

与此同时,澹台反手握剑,二连击也是同一时间击出!!!

澹台的剑从方宁的左胸肋部砍入直取心脏要害。

方宁的霸烈刀势也是逼近澹台的头颅!!!

刀刃却停在澹台的鼻前。

“你的斩马刀在接我第二击拔剑术的时候刀身已经被我削去了三寸,你应该早知道,为什么还要劈第二招”

“决意斩顾名思义,招不发完誓不罢休”

澹台神情变得肃穆,向方宁投去敬佩的目光。

而后,剑划过方宁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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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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