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你不回家了?”
“嗯,我下周回。”
“邢芳芳也不回去了,哎,咱寝室就3个不回去了。”
“写作业,回家没心思写。”
……
高二第二个学期开学后,(8)班也开始陆陆续续有同学放假不回家了。
给杨埠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单周周六没法去(8)班给时祎辅导数学了。
两人一周能正儿八经地见个面都很困难,堪比唐曾西天取经,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俩人无法在一起学习,杨埠本想带时祎去学校天台的,却发现通往天台的门是封死的,根本打不开。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我在高一(3)班教室,没人,快上来。(杨埠)
----等我一分钟(时祎)
俩个人就在高一教室找两个位置,若真有人进来,就说走错教室了,收拾收拾东西就溜,换下一个教室。
偶尔俩人学烦了,杨埠也会带时祎去动物园、海洋馆,看各种陆生动物和海洋生物,放松放松。
四月的一个周六中午,放学后,时祎故意在教室磨蹭了一会儿,写了两篇阅读理解,才背着包到楼下和杨埠汇合。
“这儿呢。”杨埠朝她打了个响指。
“来了。”时祎屁颠屁颠的朝他跑了过去。
杨埠履行了许给时祎的诺言,带她去老宅看闪电,他也有私心,想把他的媳妇儿带回去让奶奶看看。
排队上公交车的时候,杨埠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紧紧握住。
时祎紧紧的跟着牵她手的男孩,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身处何处,去往何方,但她在乎杨埠,相信杨埠。
盯着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时祎有些许的紧张,这是两人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牵手,好像在光明正大地宣示着:
----没错,我们就是一对儿。
也不管旁人向他们投来怎样的目光,因为在乎的她都已经紧紧握在手心里了。
突然,后面的一辆下轿车蹿到公交车前面,占了公交车专道。
司机师傅猛往左打着方向盘,车子没有预料的向左偏了一下。
时祎一手扶着爱心座椅的椅背,但整个人也被惯性带了往左猛晃了一下,撞到身后男孩的怀里。
杨埠也被带着晃了一下身形,但很快便稳住了,低头在时祎耳边轻声低语着:“磕着没?”
时祎低着头,很羞涩地回着:“没有”。
幸亏杨埠是在她侧后方站着,否则她的小红脸和狂乱的心跳就要将她这一刻的窘况出卖个干净。
“鳖孙,他妈的,上赶着投胎呢。”
整个车厢都听到司机低声的咒骂,这一行为不仅危害乘客的安全,也是违反交通法规的。
俩人下了车后,时祎在街边的商店买了两瓶矿泉水,扔给杨埠一瓶,“接着。”
“谢了。”杨埠习惯性的接着,拧开盖子就是一通的喝呀。
“四月都这么热,今年夏天还指不定得有多热呢。”时祎觉得她穿的太厚了,都想把外套给脱了。
杨埠走过去,揉着她的头,安抚着:“都能熬过去了,就别想那些有的没得了。”
然后,就带着时祎在破旧的小区穿梭着。
时祎觉得这房子看着就很有年代感,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几眼。
看着她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杨埠伸手拽着她的背包,迫使她停下来。
时祎正在兴头上,看着他,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杨埠笑嘻嘻地把矿泉水瓶塞到时祎背包的侧面,然后上前牵住她的手,存在感还是得他自己刷。
他不允许任何事物的存在感在时祎面前比他强,那样他会不爽,不开心。
在老巷子里兜兜转转近20分钟,时祎才看到前面有一排排二层平房。
杨埠牵着她拐进一条巷子,往里走了大约5、6家,刚推开了一家的大门,就看到短腿的闪电“汪汪”地扑了上来。
看到是杨埠,叫得更欢了,用前爪扒拉着他的裤子,这一大动静惊动了屋里的老太太。
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杨埠带一个眉清目秀,笑起来甜甜的姑娘,开心的招呼着:“哎呦,我大孙子回来喽。”
站在门口的杨埠逗了两下闪电,顺了顺它的毛,把它递给时祎。
听到奶奶叫他,杨埠献宝似的介绍着他的女孩:“奶奶,这是时祎,过来玩的。”
时祎笑着跟奶奶打着招呼:“奶奶好,我是时祎。”
奶奶是个多精明的人呐,只是当着孙子的面,不点破,热情道:“好好好,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进来吧。”
时祎先把闪电放到地上,急慌忙上前搀扶着老太太。
奶奶对时祎的行为很是满意,侧过头笑呵呵地问:“饿了没?”
时祎脑子飞速的转着,觉得说什么杨埠肯定能帮她圆过去,就实话实说了:“有点。”
奶奶和颜悦色道:“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您歇着,我来做。”杨埠将做饭的活揽在自己身上。
看孙子积极献艺的样子,奶奶就知道这姑娘是她未来的孙媳妇儿,没跑了。
“那行,冰箱里还有些菜,你看着做吧。”奶奶也不再争了,顺势推舟。
到客厅后,杨埠跟时祎交代着:“你赔奶奶在客厅看会电视,我去做饭。”
“我帮你吧。”
“不用,用你帮忙的话我会叫你的。”杨埠委婉地拒绝着,他想亲自做一顿饭给她吃。
“那好吧。”时祎弱弱地说着。
时祎跟奶奶坐在沙发上,在客厅看安徽卫视播的豪门虐剧,闪电窝在奶奶脚边,合着眼,睡觉呢。
“奶奶,您喜欢家庭剧?”时祎接过奶奶递给她的香蕉,好奇的问道,没想到老人也喜欢这种类型的电视剧。
“我可喜欢看这个了,尤其替那些姑娘们呐,抱打不平。”
时祎歪着头,有些不解:“为什么呀?”
说起这个,奶奶整个人都来了精神,愤愤的打抱不平:“明明两个人相爱,婆婆却总是刁难,你说遇见这样的婆婆,哪个女孩敢嫁到你家,你说是不是呀,小祎?”
“奶奶说的对。”时祎如捣蒜般的点着头。
“哎,小祎,你看这个男的帅不帅?”奶奶指着电视剧里的男演员,侧着脸问。
时祎一看,是男二,也是到目前为止,她觉得所有出场的男演员中长得最帅的,实诚道:“嗯,帅。”
奶奶笑嘻嘻,不怀好意地继续追问:“那和我孙子比呢?”
时祎没想到奶奶会给她挖坑,她见过各种类型的帅哥,可看到她心里的也就杨埠一个。
但面对长辈这么直白的询问,时祎羞答答的低着头,小声说:“杨埠。”
听到厨房那边切菜的声音陡然断了,时祎急忙找时机开溜,因为她不知道奶奶还会问什么,给她开脱道:“我去帮帮他。”
奶奶心情颇好,越看这小姑娘越顺眼,给她台阶:“去吧,孩子。”
时祎走进厨房,看到杨埠正在吸手指,急忙上前把他手指拿到她跟前。
看到他指尖上冒出的血珠,时祎心疼道:“疼不疼?”
看她紧张的样子,杨埠突然有一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感觉,毫不在乎:“不疼,就跑了个神。”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时祎就明白他因什么而分的神、受的伤,焦急的问:“创可贴在哪?我去拿一个。”
“你不知道在哪,还是我去吧。”说完,杨埠转身就出了厨房,到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创可贴,回了厨房。
把创可贴递给时祎,手伸在她面前,示意让她帮他贴。
其实杨埠一个人就能搞定,小时候踢球、打架,受伤是家常便饭,这方面他经验可足着呢,可能被心爱的人宠着,她又为何要逞强呢?
时祎接过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他贴上。
杨埠就这么看着女孩温柔细心的模样,好想让时光永久定格在这一刻。
“好了,不过你这个手不能沾水。”时祎温柔的叮嘱他。
看着被包扎的左手食指,杨埠故意动了两下,惹得时祎抬头,瞪着不听话的人。
“东西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帮我把那捆青菜择一下,洗一洗吧。”
“好。”
时祎把菜拿到一旁择,杨埠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热锅,倒油,放菜,看来他根本没把这个伤当成一回事,枉费她紧张得不行。
“把土豆丝递给我。”
时祎把土豆丝递给他,俩人配合的很有默契。
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厨房的情形,低头抚摸着闪电的头,自言自语道:“闪电,你看他们是不是很像一对儿小夫妻。”
闪电似听懂了,抬头蹭蹭了奶奶的掌心。
忙活了一阵,杨埠终于做好了三菜一汤,酸辣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蒜蓉青菜、还有甜酒鸡蛋汤。
看到米饭处于保温状态,时祎伸手关掉电饭煲的电源,盛了三份米饭,摆放到餐桌上,唤着:“奶奶,吃饭了。
饭桌上:
杨埠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自信的,迫不及待的跟时祎夹菜:“尝尝我做的怎么样?”
作为客人,而且还有长辈在,时祎当然不能动第一筷子,转而跟奶奶说:“奶奶,您先尝尝。”
奶奶知道她不动筷子,小姑娘是不会动的,就夹了筷土豆丝,称赞道:“不错,比上次更脆了。”
长辈动完筷子后,杨埠才拿起筷子,把三个菜往时祎碗里夹了个遍,很期待地看着她反应。
时祎低垂着头,在长辈面前杨埠还这样,她实在抬不起头。
“哎呦,闪电怎么叫了,我去看看。”说着,奶奶起身,去客厅看闪电去了。
老太太知道小姑娘不好意思,自己就先回避一下,创造机会让他们独处。
看到奶奶去照看闪电,时祎才如释重负,夹起碗里的土豆丝,尝了口,真的好吃,偏头看着杨埠,竖着大拇指,由衷的赞着:“好吃,比我做的好吃。”
杨埠很满意,受鼓舞的又往她碗里夹了好多,笑着说:“那就多吃一点。”
看着他不停地给她夹菜,自己却一口都还没吃,时祎护着她的碗,拒绝着:“别给我夹了,你也赶紧吃。”
“奶奶,快过来吃饭。”杨埠朝客厅那个方向,喊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奶奶大声的应着,洗了个手,又回到餐厅吃饭。
“你也会做菜?”
“会,水平有限,水平有限。”
“没事,有我呢。”杨埠旁若无人的说着。
听到这话,时祎打了个激灵,要是奶奶听了去误会就不好了,悄悄的瞄了一眼奶奶的反应,老太太正吃得津津有味,好似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时祎松了一口气,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扭头提醒他:“不要乱讲话。”
杨埠放下筷子,认真道:“我没有乱讲,我是诚心诚意的。”
“我去厨房拿几个碗盛汤。”时祎起身去厨房拿碗。
出来时,看到杨埠把筷子放到一边,低垂着脑袋,情绪有些低落,看到他情绪不好,时祎心里就跟着难受。
盛汤的时候,装似无意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是真心的。”
杨埠低着的头抬起来看着她,眼里的欢喜肆无忌惮的泄了出来,像满天的繁星,柔光四射。
时祎把第一碗汤递给奶奶,又盛了一碗递给杨埠,在他接碗的时候,督促他:“好好吃饭,好好喝汤。”
“好。”杨埠很乖的应道,连带吃饭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奶奶吃完后,就去给闪电喂食去了,独留两个少年人在餐厅。
时祎撂下筷子后,坐在一旁定定的瞧着杨埠一个人清菜。
杨埠斜睨了一眼,把时祎的痴态逮了个正着,坏笑着。
看他解决完饭、菜、汤后,时祎起身要收拾碗筷。
却被杨埠抓住手腕,“我来。”
“你手还贴着创可贴呢,感染就不好了。”时祎考虑的更多,也真的很在意他。
杨埠这才作罢。
时祎把厨房收拾完之后,要出来擦餐桌时,发现已经擦好了,走到客厅,发现奶奶不在,只有杨埠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这才胆大地碰碰杨埠的胳膊,“我不是不让你干活吗?”
“我没沾水,”说着把左手伸到时祎面前晃了晃,炫耀着他的聪明才智:“我就是往餐桌上倒了一些清水,然后用纸巾擦的。”
时祎拿过他的左手,确实没有沾水的印迹,这才放下心来,在他没有受伤的指头上不留情的弹了一下。
杨埠有些吃痛地缩回了手,委屈道:“你都不带心疼一下。”
“谁让你不听我话来着。”时祎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