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补课呀。”

“我想回家过年。”

“是不到腊月二十六,对不?”

“嗯,不过,我听说X县一高的高三腊月二十八才放人呢。”

“那感觉暂学校还是满仁慈的。”

……

一模考试结束后,高三一些老师被市里抽调走判卷去了,时祎知道的就有年级主任老刘、班主任老郑、数学老师唐谷、地理老师倪思思。

同学们都希望老师们的暂时告别是“我轻轻的走正如我轻轻的来了”这般,不留下一片云彩。

可是,学生们的小心思,老师们怎么会不懂呢,他们可是对学生“爱的深沉”。

“我不在这两天,大家把卷子写一下,我回来的时候讲。”

“我找了(10)班的张老师过来给大家带几节课。”

“给大家发的转向训练写了,回来讲啊。”

……

很多学生听话的把卷子一套套写完,等着老师判卷回来,给他们对答案,讲解。

毕竟,最后半年了,谁也不会不把考高当一回事,谁也想使把劲把成绩往前冲一冲。

放假前,一模的成绩和市里排名也都全出来了,时祎这次考了595,在市里排到了300多名,同桌沈霁以665的高分居全市文科第9.

理科情况也不错,罗轩和杨埠双双挤进市理科前30(包括各县一高),可给老刘神气的。

腊月二十六补课结束后,时祎先把手机解除静音模式改为震动模式,生怕她男朋友打电话她没听见,怕杨埠再因为联系不到她而焦急。

“嗡嗡”手机震了,时祎掏出手机,一看是林朝的号码,有些惊讶,他怎么会打过来,不过还是接了。

“喂,下课没?”

“正在教室收拾东西呢,怎么了?”

“我在你学校门口呢,一会儿把车牌号发给你,你自己出来找我。”

“你哪来的车?”时祎印象中林伯伯家没车啊。

“这你就甭管了,一会出来自己找,挂了啊。”林朝笑看着方向盘中间的H标志,这是他爸买的新车,花了小十万了都,是街上常见的款,以后挣了钱,他肯定要买辆百十来万的好车。

“好。”挂完电话时祎还是很纳闷,他来市里办事的,顺便来接她的?不对,他就一大学生哪有什么事?管他呢,反正她省得往车站跑了。

秦遥悄无声息的吧脖子伸到时祎位子上,往她耳边凑了凑,坏笑道:“谁给你打得电话?是不是杨,”

吓得时祎左右张望了着,伸手要去捂秦遥那口无遮拦的嘴。

秦遥可不怕她,凭借最后一排的地理优势,往后闪了一下,躲开了时祎的攻势,很自觉地做了一个把嘴巴拉上的动作,笑嘻嘻地看着她。

“不是,是我堂哥过来接我了,在校门口。”

“堂哥?多大了?帅不?有对象没有?”秦遥兴奋的打探着消息。

“20了,长得还行,不清楚现在是否单身。”不过秦遥怎么这么感兴趣?难不成,时祎懂了,主动给她牵线:“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坐在车里的林朝突然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郁闷道:“谁说我坏话了?”

一听长得还行,秦遥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急忙推辞着:“还是算了吧。”

看她有贼心没贼胆的模样,时祎着实觉得有趣的很,拉上书包拉锁:“算了,不逗你了,我走了。”

“你不回寝室了?”

时祎指了指她鼓鼓的书包:“中午就收拾好了。”

“那走了,拜拜。”

“拜拜,新年快乐。”

看到沈霁想要开口说什么,时祎抢先开了口:“同桌,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沈霁回一句。

张龙飞那小子下课跟他们说了一声“新年快乐”就溜了,真是归心似箭呐。

时祎背对着人群,看着花坛边的冬青树,突然被人从后面扣了帽子,还听到了恶作剧得逞的爽朗笑声,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真幼稚。”时祎对他的行为评价着。

转过身,又看到杨埠的外套拉链拉一半,条件反射地伸手想要给它拉上去,但耳朵里传来听过往学生们的说笑声,又僵硬的把手收了回去,摸了摸鼻子:“你把拉链拉上去,冷。”

杨埠看到她伸出一半又缩回去的手,就知道她顾忌周围人的眼光,不让她为难,“好。”

然后,当着他媳妇儿的面把拉锁拉到最上面,捏着拉链笑嘻嘻道:“这下满意否?”

时祎看着他泼皮的模样,低着头笑了,胳膊肘碰了碰他,“走吧。”

没走几步,想起来林朝在外面呢,跟杨埠老实交代着:“哎,对了,我哥在校门口等我。”

“你表哥?”杨埠只听过她有个表哥。

“哦,不是,就是林爸哥哥的儿子,林朝,大我三岁。”时祎跟他解释着。

“在校门口?”

“嗯,车牌号都发给我了。”

“让我看一下,等下帮你找找。”

时祎拿出手机,翻开短信,杨埠瞄了一眼便记住了。

“上大学了?”

“嗯,大三了,很自立,大二就实现了经济独立,不再向家里要生活费了。”

听着他媳妇儿夸别人,杨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言不由心:“那很不错。”

“能力很强。”

“有对象吗?”杨埠很关心这个,因为时祎和林朝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时祎觉得他说话的语气怪里怪气的,瞥了他一眼,“之前有一个,不过大二就分了,现在,”故意停了下来,看到杨埠紧张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调皮着:“不清楚。”

“他为什么来接你?”

“可能顺路吧,毕竟,名义上我是她叔叔的女儿。”时祎猜想着。

杨埠心想:不对,不能让别的男人离他媳妇儿离太近,尤其是年龄差不多的,肯定不安好心。

林朝站在车外,抱着胳膊,眯打量着时祎身边的那个男生,“他是谁?”

杨埠也不惧怕他,但从对方的气场看出了来者不善,但他确实很在意时祎会任何在别人面前介绍他。

“我男朋友,杨埠。”说着,还往杨埠身边靠了靠。

她不会伤了她男朋友的心,不愿让杨埠觉得她不敢承认,更不愿看他受委屈。

杨埠的眼中闪过一抹而逝的震惊,低着头,满心满眼的看着他媳妇儿,她是真的将他放在心上宠着的。

介绍完了男朋友,时祎指着林朝,介绍着:“我哥,林朝。”

林朝没想到她敢承认,毕竟学生时代谁谈个恋爱不是藏着掖着呢,哪会光明正大地承认呢。

况且,她什么时候叫过他哥了?

林朝指了指时祎,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你呀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是爱吗?”

“懂。”她抬眼看着身旁的杨埠,他也刚好低头看着她。

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林朝觉得他就是一大瓦数的电灯泡,又亮又多余。

“回家了。”林朝催着。

说完还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真是的,眼不见心不烦。

“好。”时祎一边应着林朝,一边同杨埠道别:“那我就先走了。”

“晚上跟我打电话,别忘了。”杨埠嘱咐着。

“老时间。”

林朝也曾感受过热恋中情侣的黏糊劲,不过,往事种种,过眼云烟,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婶婶说接住你后,让你给她回个话。”林朝边启动车子,边提醒时祎。

“好。”

跟老妈通过电话后的时祎,扭头问林朝:“我妈说你刚拿的驾照?”

“嗯,刚到手不到一周。”林朝往右边瞥了一眼,十分镇定。

“什么,一周,那你就敢开车?”时祎吓着了,手慌里慌张地去摸安全带,还好她已经系上了。

“我都拿到驾照了,你害怕什么?”林朝戏谑着。

“我现在下去还来得及吗?”时祎难以想象刚刚拿到驾照之人的车技,心中着实有些不安。

“来-不-及-了。”林朝拖着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余光瞄了时祎一眼,猛地踩了下刹车,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你还要把小命交到我手里一个多小时呢。”

时祎没有防备,身子随着惯性往前冲了下,抬眼看到前方的红灯,扭头看着始作俑者,捕捉到他嘴角一丝尚未及时收回去的笑意,她有充足理由怀疑林朝是故意整她的,怎么突然觉得有种小命朝不保夕的错觉。

赌气似的不理他,不过,离到家还有一个小时呢,就这么都不说话,那气氛不是很尴尬吗?

算了算了,她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林朝那小子一般计较,看在他接她的份上就单方面原谅他吧。

“大伯买车了?”时祎开了话头。

“嗯,提了一个多月,我放假回来把科三科四过了。”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在衣服里面的摸了会,拿出一个墨绿色的小本本递给时祎。

时祎看着上面赫然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机动车驾驶证。

翻开,一眼就被林朝的照片吸引住了,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太沙雕了吧,瞥了瞥左边的当事人,评价着:“这照片拍得可真是好啊。”

林朝听出了她说的是反话,故意道:“帅吧。”

听他扯得越来越远,时祎不得不打断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恋呢?”

想当初刚认识的时候,多温润的一大男孩啊,没想到还有“痞子”这一面呢。

“刚认识的时候都拘束的很,时间长了谁还一直绷着个脸啊。”

“那你这算不算现原形?”

林朝很客气地说:“那还用说吗。”

“对了,你怎么会来市里?”时祎最关心的是这个。

“哦,今天送一朋友回市里,听婶婶说你今天刚好放假,想着年关不好坐车,就顺道过来接你。”说得他好像多不乐意过来接人似的。

“不想接就不接呗,我又没强迫你来。”时祎小声嘀咕真,真是的,还影响她和杨埠道别。

林朝耳尖的听到时祎嘟囔着什么,声音太小没听清,问:“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

时祎一脸无害的笑着说:“啊,没什么,没什么,说你选的歌好听。”

林朝才不信呢,一般不敢大声说的没什么好话,这丫头指定在憋着使坏呢,不过,小小年纪,怎么就谈对象了呢。

“什么时候谈了个男朋友啊?”林朝装似不经意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俩高一一个班,高二下学期确定关系,直到现在。”

听到这,林朝沉默了许久,握方向盘的手不着痕迹地紧了紧,随口问:“他学习怎么样?”

“理科第一、第二。”

“成绩不错啊。”

“嗯,年级主任都说,除了清华北大分不够,其他学校随便挑。”

“你呢?”

“我啊,985就不想了,能走个211或普通一本我就烧高香了。”

“那也不错了,你哥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一本。”

“但我和他差得很多啊。”说到这,时祎就有些低落,手托在窗户沿上,支着脑袋。

虽然杨埠不在乎她成绩到底好不好,但是她真的很有压力,不想因为成绩两人异地,到那时候,分手只是时间问题,她也不想离他太远,想一直陪在他身边,离他近一些。

“你俩有没有商量过去哪个城市?”

“上海。”

“上海挺好的,当年要不是我分数不够,我也挺想去上海的,那可是中国经济最发达地方啊,多少人梦寐以求。”

“希望我也能去哪里上学吧,对了,谈朋友没?”

被人猝不及防的问到敏感话题,林朝顿了一下,随即打着哈哈:“没遇到合适的。”

“你才20,还小着呢,也用不着上慌,慢慢碰把。”时祎为他开解着。

被小他几岁的时祎开导,林朝不由得觉得好笑:“我也不着急,我们寝室还有一个单身到现在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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