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底8月初的时候,各大高校已经开始陆续发放通知书了。
(1)班班长叶浩宇组织了一次班级聚餐,庆祝他们寒窗苦读12年,终到金榜题名时,聚餐,K歌,喝酒,一样都没少。
餐桌上:
“杨埠,你小子真不仗义,把时祎藏了这么多年。”叶浩宇控诉着。
“要不是高考前一天,我撞见这厮在操场上背着时祎,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呢。”张世尧爆着消息。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赵一龙很好奇。
“哎,你小子已经脱单了,大家都学着点,”
……
就因为这个,杨埠被轮流罚了一杯,他也没有推辞,一一喝了。
叶浩宇拿着啤酒,给大伙继续说着:“你们是不知道,高考第二天早上,我看见杨埠站在窗户边和时祎互送情谊,那个甜蜜劲呦,真是羡煞旁人。”
张晋也很好奇,问身旁的付杰:“我记得当时你是时祎的同桌,你知道他俩的事吗?”
“我只知道那时候杨埠看我不顺眼,猜到他喜欢时祎,但我不知道他俩谈恋爱。”付杰也没想到眼皮子底下竟有一对儿情侣。
“那你就没察觉到一星半点吗?”
“我当时就觉得他俩走得近些,而且,时祎喜欢问杨埠题,对了,最关键的是,不知道你还记得不,杨埠原来是坐我后面的,后来他和唐晓倩换了位置,换到了时祎后面。”
“这个都知道,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
付杰回忆着:“你们还记不记得,没分科的时候,有次上政治课的时候,政治老师挑人背书,我记得我同桌和杨埠都没有背下来,被老师罚到了教室后面听课,现在想想啊,他呀,根本不是不会背,是英雄救美了,怕时祎一个人站在后面尴尬。”
原来,一切早有迹可循,只是被他们忽略掉了而已。
“真没想到啊,咱们高一(1)班竟能成一对儿,那个谁,对,朱世博和王晓静,俩人偷偷摸摸谈了一学期,后来掰了,他们俩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倒也成了。”叶浩宇也十分感慨。
“我还记得高二那年,晚自习下课经常能看见时祎从我们班走廊走过,我那时候还以为她很怀念我们班,现在想想啊,是为了某人吧。”
张晋把“某人”两个字拉得很长,还故意往杨埠那边撇了撇,被杨埠瞪了一眼。
想到俩人的关系,叶浩宇将以前一些蛛丝马迹串了起来:“你说这个,我还想起一个事来,你们还记得那天咱们和几班拔河来着,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半决赛的时候。”
张世尧提示他:“(4)班。”
叶浩宇一拍手:“对对对,就是(4)班,我看见时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拉了杨埠一把,那是我没在意,也是以为她看热闹,想着以前同窗情谊过来搭把手,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里面还暗藏着这么多事呢。”
……
同学们都走之后,杨埠一个人坐在绿化道边,还不时的扭头呕吐,被他们灌了太多酒了。
他在去KTV前,就想好了退路,给他媳妇儿发了消息,让她12点到XXKTV接他。
时祎在家等得心焦,11点20就出门了。
接着人后,时祎将人扶到垃圾桶旁,看着他难受的都直不起腰,很是心疼,问:“想吐吗?”
杨埠将重心倚在她身上,很乖地说:“想。”
时祎拉紧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另一只手紧紧地圈着他的腰,跟他说:“别憋着,吐吧。”
吐了就好多了,否则不仅伤胃,还难受。
杨埠的意识并未完全模糊,知道在身边的是他心爱的媳妇儿,扭头看着她,跟个知道会犯错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说:“会溅到你衣服上的。”
“我不在乎。”时祎毫不在意。
得了令后,杨埠扭头对着垃圾桶“呕,呕,呕呕”地吐了起来,幸亏时祎稳着他,否则他还真有可能一头扎进垃圾桶里。
足足吐了5分多种,到后来,时祎听着他想吐却没吐出来,便将人扶了起来,单手从包里拿出香纸,用牙把纸叼了出来,拿在手里替他擦拭身上的污渍,然后搀着他摇摇晃晃地走着。
路过一个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时祎站在外面,看到前台是个小姑娘,便在门外打着招呼:“你好,能帮个忙吗?”
听到有人说话,小姑娘抬起头,看到一个女孩搀着一个喝醉酒的男孩,从店里出来了,看着两人,忍不住伸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问:“怎么了?”
看到小姑娘出来了,时祎觉得有戏,很不好意思地说:“能不能帮我拿瓶水,我不方便进去。”
小姑娘讨厌喝酒的男人,便利店附近有好几个KTV,晚上也主要做这些人的生意,喝醉后没品的人,什么样的她没见过,就是有些心疼要给男人善后的女孩,问:“要什么水?”
“随便。”时祎只要是纯净水,什么牌子的都无所谓。
那小姑娘一看就明白水不是用来喝的,就没有给拿贵的,拿了瓶一块的,看那女孩不方便,递之前还顺带把瓶盖扭开了。
时祎单手从小背包里摸出硬币,递给小姑娘,接过水的同时很感激地道着谢:“谢谢。”
那小姑娘看着喝的烂醉的男孩,撇了撇嘴,摇摇头,转身回到店里。
人家帮了他们,不能把人家店门前弄脏了,时祎将人搀到了往大路边走,可没有垃圾桶,看到路旁的行道树,便把人扶到那边,哄着意识不清醒的男朋友:“来,喝口水,漱漱口。”
喝醉的杨埠,异常乖巧,很听她的话,张着嘴,时祎把纯净水喂到他嘴里,告诉他:“漱漱口,然后吐了。”
杨埠还真按照她的话做了,又喂了两回,差不多了,再叼出一张纸,把他T恤上的水渍擦拭一下,然后就站在路边打的。
等了十多分钟终于等到一辆,司机师傅看到是喝醉酒的,刚开始还不太想拉他们,亏得时祎跟师傅说了两句好话,“师傅,您就载我们吧,这大晚上的,我一个人带着个喝醉的也不安全呀。”
师傅才勉强同意,下来帮她把杨埠塞进后座。
时祎让他靠着她肩膀,窗户打开些,一来杨埠需要新鲜的空气,不然会难受;二来可以散散他身上的酒气,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得了这个味道的,尤其是师傅刚开始不愿意载他们,更不要给人添麻烦了。
到小区的时候,门卫拦着不让进,时祎跟他报:“5号楼1602.”
保安认真地看着她,应该是想有没有见过她,最后摆了摆手给他们放行了。时祎给师傅结完账后,师傅还挺好心,帮她把人弄了下来。
“谢谢您。”
历经千辛万苦,时祎终于把人整回家了,踉踉跄跄地把他放倒在床上,给他脱了鞋袜,衣服上满是酒气和呕吐物的味道。
穿着衣服和裤子睡觉也不行啊,味道不好闻不说,而且会不舒服,可她没有扒男生衣服的胆,毕竟从小老师给他们灌输的思想都是:男女有别。
再三考量后,时祎还是决定把他衣服脱了,反正他喝醉后,什么都不记得。
T恤很好脱,看着男朋友的上身逐渐暴露在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腹肌,匀称、结实的身材,肚子随着呼吸,一收一起的,很可爱,惹得时祎都想上手摸一把。
“早晚人都是我的,要不,就摸一把吧,早点行使权利好像也没错,不过,怎么感觉是趁人之危呢。”时祎纠结着。
杨埠就像一个木偶,任凭时祎摆弄。
时祎把他的手摆成招财猫的样子,招了招手,真是可爱,也异常的乖巧,不会噎人,亦不会和她斗嘴,不过她还是喜欢那个和她斗嘴说笑的杨埠。
脱裤子对于时祎来说压力是最大的,因为她觉得是对男人耍流氓,好羞耻的。
费力的把他裤子给拽了下来,并努力控制着不看他的某个部位。
时祎把夏凉被盖在男朋友身上,然后去卫生间,接了盆温水,端到屋里。
把毛巾浸湿,拧干,先给他擦了把脸,然后再给他擦身子,正反两面都仔仔细细地擦了个遍,但,独独避开了那个让她害臊的部位。
从衣柜里找出一套他夏季的睡衣,费力的给他套上。
忙完这一通,时祎已经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给他盖上夏凉被,空调温度调支24c,把他衣服扔到洗衣机里。
然后去客厅先烧了些热水,放温后,挖了两勺蜂蜜进去,拿到屋里去。
看着被弄得歪七八钮的夏凉被,时祎叹了一口气,将人费力地弄起来,靠在她怀里。
“杨埠,杨埠,醒醒,喝点水。”时祎轻声唤着。
“媳妇儿,媳妇儿…”杨埠迷迷糊糊的喊着。
趁他有意识的时候,时祎慢慢地将蜂蜜水喂了进去。
她不放心去沙发上睡觉,留杨埠一个人在屋里,她实在放心不下,万一晚上他要是掉床下嗑着,她在客厅可能听不见。
反复思量了半响,时祎还是决定睡在主卧,给他往里挪了挪,腾出了个床边,躺上去,拉过夏凉被一角盖着。
不要问为什么是一角,因为其他的都被杨埠拽着呢。
倒腾到凌晨一点多,时祎终于可以睡觉了,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的时候,时祎发现她睡在杨埠怀里,他胳膊搭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后颈上,被他从身后圈在怀里,她无法动弹,怕把人弄醒,喝酒的人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小心翼翼地去解他环在腰间的手,轻手轻脚的起床了。
一看7点30了,看来早饭是没时间吃了,不然迟到要扣工资的。
时祎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后,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奶,放进书包里,等放温了再喝,凉东西伤胃。
就在时祎从餐厅往客厅拐时,一眼就看到杨埠倚在主卧的门框上,猛地顿住了,糟了,又被抓包了。
“又喝一瓶奶啊?”杨埠有些生气,他媳妇儿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身子。
时祎被他看得心虚不已,眼睛慌乱地往四周瞥着,就是不敢与他对视,第六直觉告诉她:“大事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啊,辅导班周围有卖早餐的,我过去了再买,先走了,早餐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拜拜。”时祎给自己开脱,打着哈哈。
说着就往门口溜。
但还是没有杨埠的速度快,一把扯着她的衣服领子就给她扯住了,恍然大悟道:“我说家里的东西怎么下的那么慢,原来事出有因啊。”
时祎转身,讨好地跟他商量着:“晚上回来再说,我要迟到了。”
“给我坐那儿。”杨埠命令道。
一看杨埠的表情,时祎就知道他生气了,整个人瞬间就蔫了,乖乖地听话。
杨埠把牛奶面包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又打开火煎鸡蛋。
可时祎根本没心思吃饭,心心念念的都是她那可怜的工资。
看着男朋友专心地煎东西,时祎侥幸地以为他看不见她,轻手轻脚地想要开溜。
“敢走一个你试试。”杨埠没有转身,余光里却将他媳妇儿的小动作瞧得一清二楚。
虽然是笑着跟她说的,但时祎听出了里面威胁的意味,嘴里嘟囔着“我的50块钱,啊啊啊。”
但,不得不回到餐桌上。
过了一会儿,杨埠把牛奶、面包、煎蛋一一摆在餐桌上,坐在他媳妇儿对面,看着她吃。
在杨埠的监督之下,时祎吃着毫不知滋味的早餐,而且吃地飞快,想这样节约点时间,保住她那50块钱。
杨埠看着她吃那么急,担心消化不好,劝她:“慢点,没人抢。”
时祎心想:是啊,你是不跟我抢,但是有人抢我钱啊。
在她狼吞虎咽地吃着的时候,杨埠回到主卧,换了件衣服出来,到玄关还换了双鞋。
时祎看到他要出门的装扮,暗想:“乖乖呦,他这是要干什么呀。”
杨埠瞥了眼客厅墙上的钟表,问她:“好了没?”
“好了。”时祎说着,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就往客厅跑。
杨埠伸手拂去时祎嘴角的奶渍,推着她肩膀往门口走,“走,我送你。”
时祎扭头,很惊讶:“你送我?”
她可没想让他送,他才刚酒醒。
看她那一脸惊讶的表情,他挑着眉,问:“不然呢?”
“你都还没洗漱呢?”时祎问完就后悔了,伸手在嘴上拍了一下,可是嘴比脑子快,已经无法撤回了。
话刚说出口,杨埠就‘胆子肥了,是不是’的表情看着她,“敢嫌弃我?”
“不敢。”说完,时祎还踮脚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再亲一口。”
时祎又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杨埠这才笑了,伸手捏了捏他媳妇儿的脸颊,告诉她他没生气,“这才乖嘛。”
打的把他媳妇儿送到辅导班。
临下车的时候,时祎突然想起来:“哎,我没刷碗。”
“我刷,快去上课吧,再不去真扣你钱了啊。”杨埠催着她,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没刷碗,等结婚了,一定买个刷完机,看她还这么刷碗。
时祎一听到到扣钱,扭头就往辅导班跑了过去。
“唉,小没良心的,都不回头看我一眼。”杨埠望着她奔跑的背影,有些哀怨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