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上海还是很冷的,虽然没有家那边的温度低,但是湿冷还是让时祎难适应。
尤其是大姨妈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精气神,整个人都是蔫的。
李云熙看她在床上翻腾,冒冷汗的难受样,劝她:“你还是别去上课了,我跟老师解释一下地,都是女人,会体谅的。”
时祎看自己的情况,去了也是趴在桌子上,什么都听不进去,还要在路上折腾,活受罪,于是听了劝:“那你帮我跟老师解释一下,说声抱歉。”
李云熙看她难受得在床上打滚,心疼地说:“你好好躺着,别乱动,下了课回来给你带饭。”
走之前,还给时祎的杯子里冲了红糖水,递上去,嘱咐着:“你一会儿把红糖水喝了。”
“好。”时祎虚弱无力的应着。
杨埠知道时祎痛经,所以在这一点上格外上心,他能推测出时祎每个月的那几天是哪几天,因为他把日期都存在手机备忘录里。
每次她生理期的时候,总是没有精神,跟他聊天都能看出来,一句话不超过5个字,和平时跟他撒野的劲完全不一样。
而且打电话的时候,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蔫蔫的不想说话,为此,自己10月底就给她囤了很多暖宝宝,供她冬天使用。
这天下午,杨埠前两节没课,后两节有课,室友们都去图书馆自习去了。
“王铎,帮我占个位子,我一会儿过去。”杨埠出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跟室友交代着。
“行,那你快点,时间长了会被人占了的。”王铎应着。
“行,我知道了。”杨埠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寝室现在只有他一个,翻开备忘录,推测他媳妇儿生理期不是今天或明天。
他知道她生理期第一天有多难受,他亲眼见到,大夏天的都觉得冷,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疼的整张小脸都皱到一起,他却毫无办法,只能把她紧紧得抱在怀里,给她准备红糖水,让她喝。
平日里严格监督她不许吃冷饮,去奶茶店买饮品都要热的或常温的,就算她眼巴巴的求着他,都被他给坚决否定了。
室友们都走后,杨埠在脑子里过着时祎的课程表,知道她今天下午前两节有课,不过,还是想赶在上课前给她打个电话。
时祎听到电话铃响了,还以为是李云熙给她打电话说情况呢,手在床上摸索了一会儿才摸着手机,一看是男朋友的来电,心里就莫名的委屈起来,毫无精神的“喂”了一声。
杨埠一听声音就觉得不对劲,看来她真的是来生理期了,关心的问:“贴暖宝宝了吗?”
“贴了。”
杨埠察觉到她周围很安静,不对劲,问:“你是不是在教室呢?”
“不是,在寝室呢,我让李云熙帮我跟老师请假了。”
没去上课,杨埠就放心多了,要不她肯定难受得不行:“也行,那你在寝室好好呆着,对了,我给你买的红糖姜茶喝了没?”
“冲好了,现在太热,等一会再喝。”
“媳妇儿。”杨埠突然唤着她。
“怎么了?”
“我好想你。”杨埠真的想陪着她,把她抱在怀里,手按在她的小腹上给她暖肚子。
听到这,时祎心情好了不少,说话的语气都稍显轻快:“我也想让你过来呀,不过你下午后两节不是还有课吗?怎么,想逃课呀?”
还真被她猜住了,杨埠还真有逃课的打算,只是这个计划还在形成中时,就被他媳妇儿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可阿姨也不让你进来呀。”
杨埠叹了口气,很心疼地说:“我不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
“有事给我打电话。”
时祎已经习惯了他的关心,暖暖的很贴心:“一定。”
熬过一下午后,到晚上,时祎的痛经终于好了点,最起码还能分散出来注意力听相声了,正当她压抑着声音哈哈笑的时候,耳机里传来电话铃声。
“我在你寝室楼下,你站到阳台这边让我看看。”
时祎蹭得就从床上下去了,跑到阳台上,看到男朋友站在寝室楼下,拿着电话正抬头往她寝室张望,眼泪哗地就下来了。
转身拿着搭在椅背上的羽绒服,穿在身上,边跑边拉拉锁,已顾不上腹部的疼痛,全身心都系在那一人身上,他就穿了个大衣,不冷吗?
现在才8点多一点,他是不是下了课就往这里赶,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到,越想眼眶越发热。
脚下的棉拖都因跑得太快掉了一只,只好单脚扶着墙蹦回去穿上,再往外跑去。
杨埠在阳台上只看了他媳妇儿两眼,人就没影了,猜到她肯定是下来了,小跑到寝室出口处,等着她媳妇儿向他奔来,紧紧抱着她。
这一举动引起周围过往女生的注意,不过他俩都不在乎,两个人的感情,何必在意那些旁观者的眼光。
“吃晚饭没?”时祎眼睛通红。
“没有。”杨埠下了课就往这边赶,根本顾不上吃饭。
时祎鼻子酸酸的,放开他:“走,我带你吃饭去。”
“行。”看她精神好点了,杨埠也放心不少。
把她的帽子扣在脑袋上,然后把揣在兜里备用的手套戴在她手上。
时祎调皮地吹了吹帽子边缘垂下来的绒毛,因为它们挡着她看杨埠的视线了。
看到她和帽子过不去的样子,杨埠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转过身,蹲了下去,回头看着她,示意她上来。
时祎确实不想走路,乖乖的趴在他背上,幸福的搂着他的脖子。
杨埠的双臂穿过她的膝弯,然后背着她起身,把人往上提了提,便往校园最近的那个小吃街走去。
“我沉吗?”
听到这么危险的问题,杨埠心里打起了警钟,回头看着媳妇儿,背着她转了个圈:“媳妇儿,你可千万别学着她们减肥啊。”
“我也觉得我这样挺好的。”时祎小声嘀咕着。
“你这样就很好。”杨埠就喜欢她现在这样。
一路上不时有学生往他们身上看,两个人都不在意,反正别人又不知道他们是谁。
时祎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杨埠走一段停下来,把她往上提提,如此反复。
“吃点汤面吧,暖暖身子。”杨埠问着他媳妇儿。
“听你的。”时祎没意见。
杨埠点了两份面,然后又点了个小炒肉,老板娘一说话就知道也是北方人,不过听口音不是一个省的,但还是很热情地多跟他们唠了几句。
时祎晚上其实吃过饭的,然而杨埠在点餐的时候还是给她点了一份,时祎知道她不吃肯定不行,所以也没阻止,他开心就行。
两份面上来之后,时祎低着头先吸溜了一口汤,可真烫。
杨埠看她低着头,双手抱着碗,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急忙说:“慢点,小心烫着。”
话说一半就发觉晚了,她已经烫着了,伸着手给舌头扇风降温呢。
怎么每次都不听他把话说完呢,急忙把他的水杯递过去:“喝点水。”
时祎接着就往嘴里灌,完了,还拿起筷子要吃面,却发现她碗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块牛肉,就知道是杨埠。
抬起头双手护着碗,不让他再夹了,“我晚上已经吃过饭了,你多吃点。”
“嘴张开。”杨埠命令道。
时祎一时没意识到他要干嘛,愣愣的把嘴张开。
杨埠把碗里另一块牛肉隔空夹到她嘴里,不容反抗地说:“吃了。”
毫无防备地被杨埠撩了一把,时祎的脸瞬间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不好意思地双手捂着脸,低着头。
听到杨埠爽朗的笑声,时祎偷偷露出双眼瞄着对面笑得开心的心上人,真是的,又不是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害羞个什么劲,还不是被杨埠笑话了,索性也不捂脸了,低头吃面吧。
时祎看着小炒肉有些油,加了两筷子里面的素菜就着面条吃了点。
杨埠感慨老板真舍得放油,他媳妇儿现在吃这么油的会不舒服,也就没给她夹,为什么给她加牛肉,那是因为牛肉是红烧的,他在面汤里过了下油,就不油了。
“我吃饱了。”时祎吃了一半就放下筷子,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就托着腮静静的看着杨埠吃面,神情颇为享受。
看媳妇儿盯着他吃面的可爱模样,杨埠故意装没看见,该怎么吃还怎么吃,心里早就乐翻了天,吃个饭都能让媳妇儿犯花痴,看来他的魅力很大啊。
吃完他碗里的,杨埠又把时祎的面拿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时祎见况,想要阻止已来不及,看着他,小声嘟囔着:“那是我没吃完的。”
杨埠一句话就让她无以反抗:“不能浪费粮食。”
吃完饭,付过账,俩人走到店门口,杨埠刚拉开门,外面的冷风就扑面而来,时祎本能的躲在男朋友身后。
出去之后,杨埠蹲在她前面,喊着:“上来,媳妇儿。”
“你刚吃完饭,背我不难受吗?”时祎担心着。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机会就这一次,不上来的话,那我就起来了啊。”
杨埠一吓,看把时祎慌得,两步就伏在他背上,唯恐他反悔似的。
背着媳妇儿起身,杨埠的嘴角扯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媳妇儿,问你个问题呗。”
“一个男人管自己老婆叫媳妇儿,那这个老婆管这个男人叫什么?”
时祎觉得这算什么问题,很简单的好吗,还准备笑话他一下:“老公啊。”
杨埠就知道她会上钩,很响亮地应了声:“哎。”
欢天喜地的背着她原地打了个转,心情好到飞起。
时祎因为重心原因感觉她都快要掉下去,主动抱着他的脖子往上提了提,怕她掉下去。
杨埠才不会让她掉下去呢,宁肯他自己伤着都不会让她伤着半毫,掌握着度呢,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主动点。
时祎知道被耍后,生气的用额头在他后脑勺上轻轻地碰了下,却依然不能阻止他一个人的狂欢,只好把头埋在他的背上,装死总可以了吧。
开心够的了杨埠扭头看着媳妇儿,打趣着:“还不好意思呢?”
时祎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装没听见,看他能拿她怎么办。
杨埠本想再巅一下,让她再喊声“老公”听听,转而一想今天是她生理期第一天,把她巅疼了,惹哭了,最后心疼的不还是他吗,果断的就放弃了,想让她开口叫老公,办法多的是。
过了好一会,杨埠都没有听到媳妇儿的回应,直觉不好,玩笑开大了,媳妇儿真的生气了,立即开启哄媳妇儿模式:“媳妇儿,你不开心打我两下发泄发泄,别不理我呀。”
他最怕时祎不理他,这意味着事情的严重性。
时祎跟他呕着气,下了决心了就是不理他,不管他怎么认错,她绝对不能心软,看他以后还拿她开玩笑不。
杨埠放低姿态,扭头撒着娇:“媳妇儿,理理我呗。”
他知道时祎对他的撒娇毫无抵抗力,只要给她撒个娇,她准心软得不行。
时祎很想自己给自己打一巴掌,怎么听他撒娇,她就这么受不住呢,真是要了命了。
“媳妇儿,媳妇儿……”杨埠不知疲倦地一遍一遍喊着,他就不信不能把他媳妇儿的心泡软了。
时祎忍无可忍,伸出一只手去捂他的嘴,小声地说:“别喊了,别人都看我们呢。”
对于送上们来的便宜,杨埠怎可轻易放过,伸出舌尖在她掌心舔了一下,时祎像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察觉情况不对,急慌忙地收回手,不敢再造次了。
一路上,时祎都戴着帽子,否则被当街认出来,她那样的装扮可够她丢人的,也就在杨埠面前丢人不害怕,仗势着他不会嫌弃她。
到寝室楼下的时候,时祎让杨埠把自己放下来。
“我要下去。”
杨埠扭头跟她讨价还价:“叫声老公,就放你下去。”
时祎就是不叫,在他背上挣扎着要下去。
察觉到她的意图,杨埠更不放她下来了,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抬着杠,看谁先认输。
时祎瞧着晚上上课的这波人都下课了,寝室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还瞄见不少女生笑着往他们这边看,终是脸皮薄,扛不住败下阵来,糯糯的喊着:“老公。”
“哎。”杨埠心满意足,蹲下身,把人放了下来。
又到了分别的时刻,时祎抱着杨埠,不舍得他走。
杨埠在她额头上重重的吻了下,“上去吧,外面冷。”
时祎点着头,就是不动,杨埠又让她抱了一会,媳妇儿撒娇就得宠着,他心里也很不舍呀,一周通常只见一次面,多了也就是两回,他也不想这么快分开。
见她久久不放手,可是外面冷得很,她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被凉风吹着了,就不好了,下巴抵在她帽子上,笑着调侃道:“你再不让我走,我又要被阿姨关到寝室楼外面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时祎听了,缓缓地松开了抱着他腰的手,踮脚在他脸颊上啄了下,依依不舍地说:“到寝室给我发个消息。”
杨埠摸着她的帽子,一路上都没让她摘下来过,跟她保证着:“我知道。”
时祎把手套脱了,然后细致得套在他手上,戴好后,把手缩进里面的睡衣袖子里,嘱咐他:“路上小心。”
“乖,上去吧。”杨埠用戴手套的双手抚摸着她的脸,哄着她,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虽然时祎还想跟他呆一会,但她不能只考虑自己,只好听话的转身往寝室楼走去,控制住自己不往回看。
但还是高估了对杨埠的依恋,走到拐角处,还是回头了,看到他还站在原地,看到她回头了,笑着跟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进去。
时祎回到寝室,从阳台上往下看,瞧着他远去的孤寂背影,心里很不忍,看着他为她来回奔波,心疼得不行,揪心般的疼,他可是她放在心尖尖爱着的人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