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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浩宇一行在他小姑走后不久,浩浩汤汤地过来了,带的东西和人围满了小小的病房。
“时祎也在呢。”张晋有些意外,但还是跟时祎打着招呼。
时祎笑应着:“你们来了。”
“嗯,看看大难不死之人。”赵一龙打趣着。
“那行,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一下。”
一行人待了半个多小时,就被查房的护士轰了出来,嫌他们太闹腾,严重影响隔壁患者的休息。
晚上,杨爸杨妈把一些东西带了回去,留一些够这几天用的就行,否则杨埠的病床估计真的成了杂货摊了。
吊完针,杨埠睡不着,也很无聊,缠着时祎:“媳妇儿,给我讲个故事吧。”
“从前,一坐上,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过了一会儿,杨埠碰碰她的手,道:“继续。”
“没了。”
“这就没了?”杨埠很意外。
“不然呢?”
“好吧,我媳妇儿说什么都对,说苹果是香蕉都对。”杨埠突然宠媳妇儿无底线。
看着上钩的恋人,时祎也不逗了,继续编着:“这天呢,小和尚下山化缘,遇到一位漂亮的女施主,欲投河自尽……”
“那最后是不是小和尚还俗,娶了那文家小姐?”
时祎摇了摇头,“没有,小和尚走了,回到了山上,跟着师父学习佛经,后成为一代禅师。”
杨埠撇过头,对这个结局不满,“我不喜欢悲伤的故事。”
“你喜欢结局美好的。”
“嗯。”
时祎摸了下他缠着纱布的脑袋,哄着:“可,世间哪有那么多美好的事呀。”
“那咱俩的结局也一定是好的。”杨埠坚信。
“快睡吧,不早了。”时祎替他掖好被子,深情地注视他,眼中泛着无尽的柔情,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
然后,躺到一旁的折叠床上,手伸到病床上面,轻轻拉着他的小拇指,团着被子就睡觉了。
她不敢睡太实,心里存着事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她惊醒,看看床上的人安好,才敢睡去,一夜如此反复。
腊月二十八,杨爸杨妈很早就过来了。
杨妈把饭盒放到桌子上,跟时祎交代着:“我和你叔叔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了,去单位处理事情了。”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杨埠的。”时祎保证着,那可是她男人,她怎能不上心。
“真是辛苦你了,孩子。”杨妈拍着时祎的肩膀,很宽慰。
时祎笑了笑,“那,叔叔阿姨,你们路上小心。”
“真是个好孩子。”杨妈夸着。
车祸的事,时祎没有主动跟任何人提起,也不知秦遥是怎么知道的,提着一篮水果过来了。
“这么大的事都不说一声,亏得叶浩宇嘴不把门的,否则你要一直瞒着我,是不是?”秦遥嗔怪着,她可真是担心死了。
时祎知道秦遥是关心她,但没必要让好友跟着一起操心,应着:“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个人操心,有什么好的。”
“最起码我能过来陪你说说话,解解闷吧,”秦遥瞅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杨埠,发着威:“你小子真是有福气,捡着我们家时祎宝贝儿,你以后要是敢做对不起时祎的事儿,我第一个拿着刀削了你。”
说着,秦遥还比划着削他的动作。
“媳妇儿,她凶我。”杨埠拉扯着时祎的袖子,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时祎晓得他在装可怜,便没有理会,把他的手扒拉下去,掖好被子,交待着:“你好好待着,我和秦遥说些话。”
被冷落的杨埠自是很不情愿,但也一直不能霸着他媳妇儿,得让她喘口气,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换换精神,怕她每天对着他,烦了。
时祎拉着秦遥去阳窗户边聊天,问了一个她很关心的问题:“你和叶杭到底发展的怎么样了?”
若真是相爱的一对儿,时祎不介意给他俩拉红线。
秦遥无奈的笑了笑:“人倒是挺好,要是比我大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时祎觉得秦遥挺认可叶杭的,不过,能不能别时时刻刻记着人家的年龄,劝解着:“别成天想着他比你小的一岁,人家和你是同龄人,好吗?”
秦遥摇着头,很认真的纠正着时祎话里的漏洞:“是一岁零三个月。”
时祎真是服了她了,计较的真清楚,无语着:“行行行,一岁零四个月,”转而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年龄不是两个人相爱的障碍,况且他只比你小的那么一点点。”
“小一天也是小啊。”秦遥很介意。
“那我问你,他跟你表白,你拒绝他,有没有后悔?”
秦遥看着窗外,并没有立刻回答好友的问题。
“老实说。”时祎再次发问。
秦遥撩了一下头发,别到耳后,有些伤感道:“曾有过惋惜的念头,觉得错过了这么好一男孩,挺可惜的。”
“如果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你会怎么办?”时祎假设着。
“断绝联系。”秦遥毫不迟疑。
“你心里是喜欢他的,只是自己骗自己,还以年龄的枷锁,给这段可能很美好的爱情判了死刑,你这样对他很不公平。”时祎替叶杭打抱不平。
时祎说的正中靶心,秦遥皱着眉,这正是她面对的困境,为难的说:“你知道,我就是过不去那个坎。”
“你喜欢他,只是你不敢承认,或者怕承认自己喜欢他,对他动了心。”时祎故意激着她,就知道这妮子心里有叶杭,只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小心翼翼地问:“是怕自己陷进去?”
“嗯,他真的待我很好,但是我年龄比他大,总觉得宠着他是应该的,而他宠着我,就感觉,”秦遥努力的寻找合适的词汇,未果,“你懂,怪怪的。”
“在恋爱中,只有男生和女生,没有姐姐、弟弟,男生宠女生,说明喜欢女生,女生宠男生,说明女生真的爱男生,所以不要纠结于形而上的东西,追求一些实际的。”时祎给她分析着。
秦遥往后瞄了一眼,瞧见杨埠的视线都黏在时祎身,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趣事,凑过去,跟时祎咬耳朵:“我觉得你挺宠杨埠的。”
时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往后瞥一眼,恰与杨埠的视线撞个正着,笑着用口型跟他说:“乖啊。”
杨埠收到他媳妇儿传过来的讯息,轻不可察的点了下头,待人扭过头后,依然不知疲倦地盯着她的背影看。
时祎没有否认她宠杨埠这个事实,很认真的跟秦遥说:“因为我爱他,所以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碰到一个你喜欢,对方也喜欢你的人不容易,所以不要放弃他,试着给他一次机会。”
虽然秦遥不知道为什么时祎突然跟她说这些,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但还都听进去的,应着:“你得让我考虑考虑。”
中午,杨妈过来送饭,看到多了一个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再下去买份饭。”
“不用,阿姨,我俩吃刚好,而且,还有很多零食呢。”
“那行,你们聊,我去单位忙了。”
“好。”
吃过饭,时祎拿着碗去洗了,回来的时候,看到秦遥剥了一个沃柑,“遥姐,我也想吃。”
秦遥笑瞪了她一眼,“就是给你剥的,给。”
时祎不客气的接过,吃了起来,“甜。”
“媳妇儿,我也想吃。”
时祎得瑟着:“这是秦遥给我剥的,你想吃,让你媳妇儿给你剥。”
“媳妇儿,你给我剥一个。”杨埠撒着泼。
“好。”
又被撒到狗粮的秦遥想两脚把秀恩爱的人给踢出去。
秦遥刚走,杨埠就摸着时祎的手。
时祎俯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我想,想,”杨埠憋的脸通红,就是说不出口,支支吾吾的说:“你过来下,媳妇儿。”
时祎把耳朵俯到他唇边。
杨埠憋了半天,终于说出口:“我想大号。”
时祎即刻反应过来,知道大号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乐的,就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你等我去找护士借个轮椅过来。”说着,时祎就跑出去了。
过了大约5分钟,才推着借到的轮椅回来了,可他这么一个大块头,她一个人根本架不动啊,只好找人帮忙了。
跟旁边的患者家属商量,“大哥,能不能帮个忙?”
“怎么了,大妹子。”
“我老公想大号,我搬不动。”
“我看看。”大哥很爽快的答应了。
帮时祎把杨埠弄到轮椅上。
“谢了,大哥。”
“小事,用不用我看着他上厕所。”
“不用了,我来,我老公害羞。”时祎慌忙拒绝着,但已经看到她男人脸上的黑线了。
将人推到卫生间,时祎费力将人搀了起来,也不害臊了,“我给你脱了啊。”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上手了,因为答与不答都没有用,右手打着绷带,左手得脱到什么时候了都。
褪下他的病号裤,里面穿着一条宽松的秋裤,□□的时候,时祎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想着他站着难受,就很利落的给它扒了下去,然后扶着他,慢慢坐在马桶上。
蹲下去后,杨埠腿却神的直溜,忍着因动作而牵发的疼痛,小声的跟时祎说:“媳妇儿,你出去吧,要不,要不,我,”
时祎知道,不厚道地笑着,跟他交代着:“行,我这就出去,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口。”
说完,就把帘子拉上,还回头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看他坚决的眼神后,就不再做最后的坚持,打开门出去了。
时祎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万一有什么不对劲的,或需要帮忙的,她能尽快进去,以防他再出个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