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

“明天就除夕了,回家过年。”时荟芸女士命令着。

“妈,杨埠这还离不了人。”

“有他爸妈照顾着,不缺你一个。”

时祎胡乱的找着借口,“没客车了。”

“我让你爸去接你。”时荟芸女士根本不上当,见招拆招。

“妈。”时祎黏黏糊糊的喊着。

时荟芸女士不吃这一套,“就是喊皇后娘娘也没用,给我回家过年,还没嫁过去呢,就在男方家过年,像什么话。”

“妈,就让我任性最后一回。”

“你还没嫁过去呢,孩子。”时荟芸女士都想拿鞭子抽她了。

“我知道,您跟亲戚们就说,我得水痘了,不宜出门见人。”

“他值得吗?”

时祎坚定的说:“值。”

除夕夜:

杨爸杨妈包了饺子,把老太□□置好后,过来送了饺子和粥。

“只许吃两个,寓意好事成双。”

“是芹菜大肉陷的,我能不能多吃几个。”杨埠跟他媳妇儿打着商量。

时祎笑了笑,一语便断了他的念想:“不行,来,喝粥。”

看着自个媳妇儿当着他的面,把饺子给吃了干净,一个都没给他留,杨埠气鼓鼓的干瞪着她,也没法,谁让他是个病人呢。

杨爸杨妈凳子还没捂热呢,杨埠就毫不客气的轰人了:“爸,妈,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不早,才8点,我们再呆一会。”杨爸天真道。

杨妈撇了一眼丈夫,真是没有眼力见,拉着他胳膊,笑道:“那行,我们还要去老宅,陪老太太过除夕,就先走了。”说着,起身把包挎在胳膊上,嘱咐着时祎:“小祎,你好好照顾这混小子,有什么事给阿姨打电话啊。”

“知道了,阿姨,你们路上小心。”时祎起身,送两位长辈。

回到病房,就看到杨埠直勾勾的看着她,“怎么了?”

“媳妇儿,你上来跟我睡。”杨埠孩子气地说。

“别痴心妄想了,看会儿春晚就赶紧睡。”

“你不爱我了。”

“谁说的?我揍死他。”

“你都不陪我睡,没爱了。”

看他作妖的样子,时祎忍不住笑了,就是没有理会他,任他撒娇、卖萌、耍赖。

他刚醒过来没几天,全身好几处都还缠着绷带,才不任他胡闹呢,万一不小心,压着了,到头来心疼的不还是她吗。

杨埠见他媳妇儿软硬不吃,就老老实实、安安生生躺在床上,独自一个人生着闷气:“我媳妇儿不爱我了,我媳妇儿不爱我了,我媳妇儿不爱我了。”

时祎可是听到了他的嘀咕,拿出手机跟表妹聊天,QQ上有5个对方的未读消息。

----姐,你出水痘了?

----真的假的?

----我去看看你吧

----我不怕传染

----小时候得过

----我没事(时祎)

----杨埠出车祸了,我在市里照看他(时祎)

----严不严重

----缺胳膊少腿没

----滚(时祎)

----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行,最起码现在能气我了(时祎)

----哦,什么时候回来

----大年初一(时祎)

----好想你的,姐姐

----正常点(时祎)

----姐,我在网上看中一个面膜

----链接(时祎)

----请接受我三个响头

----爱你么么哒

没两秒,张欣就把链接罚到她手机上了,时祎一看,价格能接受,就把东西买了,什么时候能到就要看快递得了。

杨埠见他媳妇儿玩手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以为她嫌他烦了,心里的小情绪就爆发了出来。

“媳妇儿,把床摇高一点,我躺着不舒服。”

“媳妇儿,我后背痒,你给我挠挠。”

“媳妇儿,我喝了,想喝水。”

“媳妇儿,帮我把脚那儿的被子动一下,不得劲。”

……

杨埠可了劲的折腾时祎,就是不让她闲着,看她细心的照顾他,心里偷着乐。

过了一会,时祎发现杨埠是故意的,拿着手机到阳台上,给沈霁、张龙飞、秦遥、林朝、李云熙几个,挨个打电话拜年。

时不时的转个身,看床上某人是不是听话。

除了那幽怨的眼神,什么都没有。

杨埠眼睛盯也盯着他媳妇儿,看她笑语盈盈的和电话那头的人拜年,聊天,迟迟不回来。

----有什么好聊了,说个新年快乐不就得了,聊什么聊,怎么还没说完?

----沈霁,你话是不是太多了,说什么呢?为什么他媳妇儿还笑得那么开心?”

----林朝,话怎么那么密,怎么还没打完?

----她到底还要给几个人打?这帮人没完没了是不是。

不知不觉间,杨埠的醋坛子又翻了。

直勾勾地看着那伫立在窗户边的背影,好想抱着她暖呼呼的身子睡觉啊,这些人怎么一个个净没眼力见。

都20分钟了,怎么还没有打完电话,这帮人怎么那么能说,真是的,有什么好说的。

不行,他得刷点存在感,否则他媳妇儿都忘了她可是有男人的人,撒着娇:“媳妇儿,我想小号。”

时间长了,他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时祎听到后,扭头看了他一眼,跟电话那头的李云熙又说着:“新年快乐,万事顺遂。”

“好,新年快乐。”

时祎把电话挂了之后,转身走到他的病床前,拿出一个尿袋,帮他解决生理问题。

完事之后的杨埠,神清气爽,通体舒畅,也有精神打趣时祎了:“媳妇儿,你还记得去年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时祎瞪了他一眼,肯定知道啊。

“是我们两个的初夜。”杨埠甜蜜的说着,脑海里回忆着去年此时他和时祎在做什么,就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

那么美好的回忆,美好的场景,可要留在他回忆里了,今年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时祎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指着他警告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别想那有的没的。”

“媳妇儿,你上来和我一起睡吧。”杨埠使用着惯用的技俩,还没有彻底死心,想着怎么着也得把他媳妇儿骗上来。

这么长时间了,时祎怎可能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不容商议的拒绝着:“床太小,根本睡不下两个人。”

杨埠立刻反驳道:“能,冬天挤挤睡,更暖和,不是吗?”

他的厚脸皮程度不停刷着新。

时祎对他的死皮赖脸,已经免疫了,坚决的说:“你受着伤呢!”

杨埠没想到他媳妇儿今天这么强硬,委屈的不行,她从来都不舍得凶他的,不舍得对他说重话,心里很难受,赌气的把被子拉高,蒙着脸。

时祎瞧见了,不忍心,伸手去拉被子。

可是拉不动,下面那人在跟他较劲呢。

时祎叹了口气,很无奈,她怎么摊上这么一位主儿,在她这儿,幼稚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在两个人的拉锯战中,杨埠丝毫不妥协,“你陪我睡觉,我就把被子拉下去。”

“真是大爷欸。”时祎没有办法,怕再拉扯一会儿,让他伤口撕裂了就不好了,便答应了不平等条约。

见他媳妇儿答应和他一块睡,杨埠笑嘻嘻的,急忙把身子往旁边慢慢的挪着。

时祎见他很吃力,搭了把手,腾出很窄的一块地方,毕竟病床设计的就是单人床,本就不是让两个人一块睡的。

小心翼翼侧躺在他身旁,时祎的手搭在他没有受伤的腰上,还手痒的伸到他病号服了,摸了两把他的肚子,滑滑的,蜻蜓点水后,就撤了出来,还顺带整理了下他的衣服,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这下撩拨的杨埠不淡定了,右手不老实的探进她衣服里,呼吸逐渐变得不平稳,喉结上下滚动着,压抑着声音说:“媳妇儿,我想要你。

时祎抓住在她身上作乱的手,“都什么样了,还想那事儿呢!真是的不要命了。”

“我想。”杨埠继续跟他媳妇儿磨着。

他不害臊,她还要脸呢,隔壁病床还有病人呢,回了句:“那就想想吧,想完早点睡。”

杨埠也知道,他现在这样,其实什么也干不了,但一想到去年除夕夜,他就难耐的心痒痒,屏气凝神,把抬头的欲望压了下去。

看着睡在他身边的媳妇儿,心里暗暗发誓:“等我好了,一定要让你三天都下不了床,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大年初一早上,时祎老早就被憋醒了,昨晚上水喝的有点多,而且一晚上不敢动,睡得可难受了。

脖子都有些酸,她轻手轻脚的起身,生怕把床上那人儿吵醒,把被子给他掖好,就去卫生间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杨埠睁着眼睛四处找她呢,走过去,问:“怎么了?”

杨埠松了一口气,害怕的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时祎额头抵在他的,感受了一下他的温度,体温正常,然后就松开了,捏了捏他的脸,哄着:“我在呢,天还早,你先再睡一会。”

过了一会儿,时祎去走廊上接热水了,回来发现杨埠还在看她,笑着调侃:“还没看够呢?”

杨埠也说不清怎么回事,醒来这几天,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想时时刻刻都看到时祎,很怕他哪一眼没有看到,人就不见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时祎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坐到他床旁边的凳子上,放进去一根吸管,拖着杯子,伺候着:“大爷,快喝水。”

杨埠叼着吸管喝了两口,抬头笑眯眯的说:“我媳妇儿自然是怎么也看不够的,不过,媳妇儿,跟你商量个是呗。”

看似漫不经意的说着,眼睛却紧紧盯着他媳妇儿的反应。

时祎拿纸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才接了下茬:“什么事儿?”

杨埠的无名指勾着她的,漫不经心中却透着他的七分认真:“等我毕业了,咱俩就证领吧。”

这是他第一次和她发生关系时就有的想法,无奈,他还没有到国家法律规定的结婚年龄,但这个跟想法一致萦绕在他脑海。

时祎犹豫着,心里有些慌张,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没有直视杨埠的眼睛,过了一会儿,稳住心神,才笑着跟他说:“行啊,毕业就结婚,感觉也不错。”

看到时祎的迟疑,杨埠的心都漏跳了一拍,紧追不舍道:“蜜月旅行,我们去爱尔兰。”

时祎知道爱尔兰是一个法律上不允许离婚的国度,也知道杨埠说这话的意思,顺着他的意:“好啊,都听你的。”

杨埠察觉到他媳妇儿肯定有事瞒着他,而且还不想让他知道,看到他媳妇儿不自然的模样,她本人可能察觉不到,但作为她的男人,她一丝一毫的不对劲,都能看出来。

看着削苹果的媳妇儿,杨埠心道:“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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